省委大院。
检察长季昌明，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高育良的办公室。
这里以前是刘省帐办公的地方。
刘省帐提前退休之后，高育良作为代理省帐，便办了进来。
“高省帐！”
季昌明笑着和高育良打了一个招呼。
后者之前便是政法委书籍。
二人可以说打了很多年的交道。
高育良将季昌明迎进来，一旁的秘书立即倒上茶水。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季昌明身为检察长，亲自来访，自然是有要事！
“高省帐，那欧阳菁答应限期回国自首了，只是，李达康同志的意思是，请求封闭审判，不要公开处理！”
“嗯！”
高育良闻言点了点头。
他之前虽然和李达康有些不对付，但是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他成功再进一步，心胸自然也要开阔一些。
没必要再处处与对方为难。
“可以，那欧阳菁既然愿意回来，那就让她体面一些嘛！”
听到这话，季昌明露出了笑容。
他自然是希望如此。
可如果高育良执意要公开审理欧阳菁，那他这个检察长就有些为难了！
而他此来，自然不仅仅是为了欧阳菁。
毕竟这种事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行。
他此来的目的，实则是因为高小琴。
“高省帐，您看，高小琴的案子，该怎么判？”
季昌明蹙眉问道。
高育良闻言，也眯了眯眼睛。
对方是检察院的检察长，却来征询他的意见。
现在是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高小琴作为山水集团名义上的老板，这么些年来，帮助赵瑞龙行贿和非法经营，如果真的依法判决的话，起步至少是十年！
只不过，高小琴是主动投案自首。
在调查赵瑞龙一事上，也是非常配合。
认错态度良好。
所以，自然需要从轻发落。
只是，这个从轻，有多轻？
而且，还有更关键的一点是，这个高小琴和祁同伟有没有什么关系？
季昌明考虑到这一点，这才特意跑来省委，想听听高育良的意见。
“高小琴只是被逼无奈，才不能不做那赵瑞龙的提线木偶！”
高育良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他虽然也不清楚高小琴和祁同伟有没有一腿。
但是他知道，祁同伟肯定乐意见到高小琴降低刑罚！
“法律的目的之一，是为了惩恶扬善，对于经济犯罪，尤其是高小琴这样的认错态度良好之人，我们应该再给与一次机会！”
“是，是！”
季昌明闻言连连点头。
“高省帐，那依您的意思是，这刑期？”
“三年吧！”
高育良一边说一边伸出三个手指。
“三年？”
季昌明见状，立即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的心里预期，是五年！
毕竟如果不考虑主动投案自首的因素的话，高小琴起码要坐十年牢！
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不曾想，高育良更是狮子大开口。
“高省帐，三年的话，会不会不好交代啊？”
季昌明有些犹豫。
毕竟他只是检察长。
真正的审判权，在法院那边。
当然，判决公不公正，检察院也有权监督。
所以，他这个检察长的意见也很重要。
“老季啊，我记得，如果判决三年的话，是不是就可以适用缓刑了啊？”
高育良笑着对季昌明说道。
缓刑？
季昌明闻言，直接待在了原地。
按理来说，除非是性质恶劣的刑事犯罪，比如故意杀人等，其他罪名，如果犯罪嫌疑人认错态度良好的话，是可以适用缓刑的。
而在缓刑的考察期内，如果被执行人不再犯错，一直遵纪守法的话，那连牢都不用坐了！
“高省帐，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季昌明眉头紧皱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高育良反问了一句。
“老宋不是有自由裁量权吗？”
老宋自然是指的汉东法院的院长。
山水集团的案子实在是牵扯了太多人。
除了要遵守法律法规之外，而且也要考虑高育良，沙瑞金等省委们的意见。
这不是徇私枉法。
这是自由裁量！
毕竟，高小琴是主动投案，认错态度良好。
而且，她是被赵瑞龙逼迫的。
如此，其中可自由裁量的空间就大了！
高育良正是明确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给季昌明施加压力。
“好吧，我会向法院那边传达您的意见！”
季昌明点了点头。
现在沙瑞金返京做述职报告。
整个汉东，可以说是高育良一人说了算。
他和老宋都邻近退休。
这个节骨眼上是实在不想得罪人！
等季昌明离开之后，高育良联系了祁同伟。
将高小琴的事情说了一下。
“能不能缓刑，我尽量争取！看季昌明的态度，是有希望的，接下来就看法院那边和沙瑞金的意见了！”
在高育良看来，能争取缓刑那自然是最好。
就算法院那边不同意缓刑，但想来刑期也就三年左右。
毕竟他这个省帐已经明确表态。
难道法院那边还真敢一点面子都不给？
虽然说公检法是独立的一套系统。
但是干部的退休待遇，可是省里定的？
所以，高育良觉得，高小琴就算要坐牢，也顶多三年。
省厅里。
祁同伟得知情况之后，专门抽出时间前往了拘留所。
在法院审判之后，高小琴才会被移送监狱。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在拘留所里处于被羁押状态。
随时等候审讯和调查。
这也是自从查封山水集团之后，祁同伟第一次来看望高小琴。
他要向季昌明和法院表达自己的态度。
希望能以此来争取高小琴的缓刑。
“三年吗？”
审讯室里，高小琴得到消息之后，露出了笑容。
她早已不是渔村打工妹了。
经营山水集团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自己所犯的是什么罪过。
行贿加非法经营，除了要没收非法所得之外，起码要坐牢十年！
即使有主动投案的因素，刑期也得是五年往上！
而现在很可能只判三年，甚至有可能缓刑！
这说明什么？
“看来，我之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高小琴含情脉脉的看着祁同伟说道。
祁同伟却是摇了摇头。
“在法院判决下来之后，还不能高兴太早，我会尽可能降低你的刑期！”
“嗯！”
高小琴点了点头。
正所谓错了就要认。
她之所以主动投案自首，除了祁同伟的因素，也是因为实在不想一错再错。
而祁同伟前往拘留所探望高小琴的事情，很快由相关同志递交给了检察院与法院。
季昌明得知之后，点了点头。
在这个节骨眼上，祁同伟突然去见高小琴，这是什么用意？
他明白。
他相信，法院那边也明白！
省帐高育良，和副省帐兼公安厅长的祁同伟，二人的态度都已经明确。
那么沙瑞金呢？
季昌明蹙眉。
从心而论，他自然希望大家和和睦睦，劲往一处使，眼光都向前看。
但是，经验告诉他，这是不现实的！
而在沙瑞金从京城返回汉东之前，关于赵瑞龙等人的判决，自然也无法下来。
京城。
沙瑞金参加了好几场会议。
连续好几波的人找他谈话！
这种阵仗，着实有点大！
如果不是背后有老丈人撑腰，后果他都不敢想。
即使如此，三天时间里，沙瑞金也是时刻紧绷，寝食难安。
上面会如何处理自己？
沙瑞金不知道。
不会停职吧？
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
沙瑞金心中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