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里,舒瑾不安地坐在真皮座椅上。这是她收到离婚协议后的第三天,也是江弈给她的最后期限。她特意穿了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妆容也化得比平时淡了些,试图营造出楚楚可怜的形象。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江弈在李律师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神情冷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舒瑾注意到他左手腕上还戴着那块她去年送他的百达翡丽,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希望——也许他对她还有感情。
江弈舒瑾站起身,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江弈没有回应她的表演,只是在对面坐下,将一份文件推到桌面上。李律师打开投影仪,白色的幕布缓缓降下。
舒女士,今天我们请您来,是想向您展示一些证据。李律师的声音专业而冷静,这些证据都与离婚协议中的内容相关。
舒瑾的心猛地一沉,强作镇定地说:什么证据?江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江弈终于抬眼看她,眼神冷得像冰:误会?
他轻轻点头,李律师便点开了第一个文件。那是一段监控录像,清晰地显示着舒瑾和谷宸并肩走进临江苑电梯的画面。时间戳显示是在江弈出差期间。
这能说明什么?舒瑾强撑着说,谷宸只是来借住几晚
江弈没有理会她的辩解,示意李律师继续。接下来是银行流水,清晰地记录着她向谷宸转账的每一笔款项,总额正好是二十万。
这些钱是我借给他的!地说,他创业需要资金
创业?江弈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讽刺,用别人的钱创业?
舒瑾的脸涨得通红:江弈,你非要这么刻薄吗?
江弈没有回答,只是对李律师点了点头。突然响起一段清晰的录音:
和江弈在一起这五年,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恋爱。他只会给我钱,给我买包,却从来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舒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她的声音,她记得这段对话。那是在送谷宸去餐厅的路上,他们在车里说的私密话。
可是你不一样。你是真的懂我,在乎我的感受。那次我发烧,你冒着大雨给我送药;我心情不好,你整夜陪着我聊天这些,江弈从来都做不到。
录音还在继续,舒瑾浑身开始发抖。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弈,声音颤抖:你你居然在车里装窃听器?
行车记录仪。江弈淡淡地说,是你忘了关。
录音播完了,会议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舒瑾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江弈会如此决绝——他掌握的证据,远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舒女士,李律师适时开口,语气严肃,根据《婚姻法》相关规定,您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与他人同居,并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已经构成重大过错。
舒瑾抬起头,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江弈,我们毕竟夫妻一场
正因为夫妻一场,我才给你留了最后的体面。江弈打断她,协议离婚,你还能拿到十万元。
李律师接过话茬:如果走诉讼程序,这些证据足以让您作为过错方,可能一分钱共同财产都分不到。而且,您转移的二十万夫妻共同财产,必须全额返还。情节严重的,还可能追究您的赔偿责任。
舒瑾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江弈冷漠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包容她、原谅她了。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江弈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外套,明天这个时候,我要听到你的答复。
他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顺便告诉你,谷宸的所谓创业项目,根本就是个骗局。他拿着你的钱,在澳门输得精光。
说完,他径直走出会议室,再也没有多看舒瑾一眼。
舒瑾独自坐在空旷的会议室里,耳边回荡着江弈最后那句话。她想起谷宸信誓旦旦的承诺,想起他描绘的美好未来,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瓜。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怔怔地望着那束光,第一次清楚地看见了自己选择的这条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