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广告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舒瑾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心烦意乱地搅动着杯中的拿铁。自从收到离婚协议后，她已经连续三天失眠，眼下的乌青即使用再多的遮瑕膏也掩盖不住。
“小瑾！”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舒瑾回头，看见夏冉急匆匆地走进咖啡厅，脸上写满担忧。自从上次她给江弈发去那张朋友圈截图后，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
“你怎么来了？”舒瑾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疏离。
夏冉在她对面坐下，连服务生递来的菜单都顾不上看，直接开门见山：“我听说江弈提出离婚了？”
舒瑾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夏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是那种人吗？”
舒瑾冷笑一声，低头继续搅拌咖啡，不再看她。
“小瑾，听我一句劝。”夏冉倾身向前，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中的急切，“醒醒吧！那个谷宸不是好人！我打听过了，他根本没有什么正经工作，之前还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江弈的钱！”
舒瑾猛地抬起头，眼神凌厉：“你调查他？”
“我这是为你好！”夏冉激动地说，“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要把五年的婚姻和真心待你的丈夫都抛弃掉吗？”
“江弈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替他说话？”舒瑾讽刺地勾起嘴角，“还是说，你其实也喜欢他，现在看我要离婚了，就想来捡便宜？”
夏冉像是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僵在座位上。她看着舒瑾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还是那个和她一起长大，无话不说的闺蜜吗？
“你你说什么？”夏冉的声音微微发抖。
“难道我说错了吗？”舒瑾冷笑着，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每次来我家，你看着江弈的那个眼神，别以为我没注意到。现在看我们闹离婚，你终于有机会了，是不是？”
夏冉缓缓站起身，脸色苍白如纸。她想起高中时舒瑾被同学欺负，她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和人打架；想起大学时舒瑾失恋，她陪她在操场哭到凌晨；想起舒瑾结婚时，她作为伴娘忙前忙后，真心为她找到幸福而高兴。
十几年的友情，原来在舒瑾眼里，就是这么不堪。
“舒瑾，”夏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彻骨的寒意，“我们认识十六年，从初中到现在。你生病时我翘课照顾你，你失恋时我整夜陪你，你结婚时我比谁都希望你幸福。”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可是现在，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你居然这样想我？”
舒瑾别过脸去，语气依然生硬：“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要是真为我好，就不会背着我给江弈发那些消息。”
夏冉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舒瑾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那个曾经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闺蜜，已经被谷宸的甜言蜜语和虚荣心蒙蔽了双眼。
“好，很好。”夏冉点点头，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失望，“既然你这么想，那我无话可说。”
她拿起包，最后看了舒瑾一眼。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舒瑾身上，那件昂贵的风衣和名牌包显得格外刺眼。夏冉突然想起大学时，她们挤在宿舍的狭小床铺上，分享一碗泡面都能笑得那么开心。
“舒瑾，”夏冉的声音很轻，却像最后宣判，“你无可救药。”
说完，她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舒瑾看着夏冉决绝的背影，心里突然空了一块。她想起高中时，她们约定要做彼此的伴娘；想起大学时，她们在星空下许愿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想起工作后，每次她遇到困难，夏冉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她。
而现在，这个陪伴她走过青春岁月的人，也被她亲手推开了。
服务生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女士，需要续杯吗？”
舒瑾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她强作镇定地摇摇头，掏出钱包结账。在打开钱包的瞬间，她看见里面还夹着去年和夏冉一起拍的大头贴。照片上，两个女孩头靠着头，笑得没心没肺。
她迅速合上钱包，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
走出咖啡厅时，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舒瑾戴上墨镜，拨通了谷宸的电话。
“在哪儿呢？我心情不好，陪我去逛街吧。”
电话那头，谷宸的声音带着笑意：“好啊，正好我看中一款新表。”
舒瑾挂断电话，招了辆出租车。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夏冉离开时的眼神。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但此刻的她，宁愿用这些去交换那个男人虚假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