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想不通,面子对易忠海究竟意味着什么。
被警队队长当众训斥的羞辱,远比扇他两记耳光更令其难以承受。
然而,此刻唯有傻柱还在留意易忠海的处境。
其他住户的注意力仍在聆听警方后续的裁决。
经核查张家受损情况,核定贾家需赔偿张盛天五十元财物损失。
什么?
同志!这简直荒唐!
贾张氏正觉天旋地转,耳畔骤然炸响怒吼。
回头只见贾东旭竟从屋中爬出!
东旭!你出来做什么!
我们没钱!绝对不赔!
贾东旭恶狠狠剜了张盛天一眼。
都怪这个张盛天!
若他买回肉食直接送来自家,何至如此!
若他懂得做人,棒梗怎会去!
孩子就不会摔断腿,更不会被警方带走!
李警官冷笑。
果然家风承袭,蛇鼠一窝。
观其言知其行,这家人尽是歪心思。
拒赔将加重贾棒梗量刑,警方将依法搜查贵宅抵偿。
两句冰冷宣告吓得母子面无血色。
若真搜查,藏匿的私房钱必然曝光!
绝对不行!
壹大爷!
贾张氏猛然跪倒在易忠海跟前!
院里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举动惊住。
求您借五十块!救救棒梗救救我们吧!
若非走投无路,她何至下跪。
秦淮茹未归,更怕易忠海记恨——毕竟因棒梗之事,易忠海既挨了张盛天拳头,又遭警方训诫。
贾张氏熟悉易忠海的秉性,知道此刻不能逼得太紧。
要是把他惹急了,不肯借钱怎么办?
此刻这一跪!
易忠海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面子肯定会掏钱!
果然不出所料。
你这是干什么,东旭是我徒弟,我还能袖手旁观?
易忠海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五十块钱,满脸不情愿地塞给张盛天。
事情解决后,警察押着棒梗离开了院子。
棒梗!我的棒梗!
先前被警察震慑住的贾东旭,此时才敢出声。
等警察走远,贾东旭终于暴跳如雷!
张盛天!八辈祖宗!你个挨千刀的害了我儿子!赔钱!
贾东旭吼叫着,一把抱住张盛天的腿。
今天不赔钱,老子就赖上你了!
张盛天冷哼一声,这个废物真以为两条胳膊能困住人?
贾东旭瞬间天旋地转!
瘫痪多年后,他第一次获得如此的视野——
居然能看到所有人的头顶!
第一声是踹在肉上的闷响。
第二声是人体砸地的动静。
最后那声,是贾东旭杀猪般的哀嚎
贾张氏扑到儿子身上哭天抢地。
贾东旭吐着血沫推开母亲,恶狠狠瞪着张盛天,却像条丧家犬似的爬回了屋
院里众人直摇头,这贾东旭还不如他娘有种。
窝囊废挨了一脚就怂成这样
咳咳。
张盛天清了清嗓子,目光转向刘海忠。
这刘海忠半天在干嘛呢?
重新组织语言,原意但以不同的表达方式呈现:
那个挺着啤酒肚的身影正背着手看得起劲。
易忠海挨了张盛天耳光,刘海忠看得心花怒放,差点就吹起口哨!
警察训斥易忠海时,刘海忠更痛快了,这老东西可算现眼了!
贾张氏跪着向易忠海讨钱的场面,让刘海忠乐得合不拢嘴。
这不明摆着往无底洞里扔钱嘛!
正看得过瘾呢,场面突然冷清下来。
刘海忠暗自着急:这帮人怎么不接着骂了?倒是继续!
张盛天突然清了清嗓子,刘海忠赶忙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位爷嗓子不舒服?
张盛天看着刘海忠假惺惺的关切眼神,差点爆粗口。
这蠢货!
张盛天又轻咳两声。
盛天,夜里风大,进屋喝口热水
刘海忠凑上前讨好,话没说完就被瞪了回去。
你忘了今晚有正事?
哎哟喂!
刘海忠猛拍脑门,升官这种大事都能忘!
看众人还在窃窃私语,刘海忠突然高声宣布:
各位注意!今晚召开全院大会!
怎么回事?
要商量什么事?
捐个鬼!
易忠海脸色铁青。
这官迷刘海忠凭什么擅自召集大会?
二大爷,我怎么没听说要开会?
刘海忠嗤笑一声,轻蔑地扫了易忠海一眼。
“街坊们!今晚的情况大伙儿都瞧见了,咱们院子闹出大 !最可恨的是,院里竟养出几个祸害!为整顿风气,今晚的全院大会必须开!一个都不准缺席!”
阎埠贵目光在张盛天、刘海忠和易忠海三人间打了个转,心里已猜着七八分。
甭管猜没猜对,眼下这院子里的架势,刘海忠分明是和张盛天绑一块儿了。
刘海忠那草包不提也罢,单说张盛天——年纪轻轻就混到六级工,拳脚功夫了得,办事更是滴水不漏。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小子往后准是个人物。
反观易忠海,厂里院里名声都臭了街。
八级工?阎埠贵暗自嗤笑:五十来岁的八级工和二十出头的六级工,孰轻孰重还用比?
“开大会!我赞成!”阎埠贵举手一吆喝,三个管事的俩都点头,易忠海不答应也得答应。
众人搬板凳的搬板凳,拎马扎的拎马扎。
不到一支烟的工夫,全院人就乌泱泱围在了中院会议桌旁。
这回座次可透着玄机——刘海忠蹿得比兔子还快,一屁股霸了易忠海常坐的主位。
阎埠贵眼珠子骨碌一转,紧挨着坐上了贰大爷的专座。
瞅着仅剩的叁大爷位子,易忠海脸黑得像锅底,压着嗓子冲刘海忠发狠:“你存心恶心人是吧?”
“张盛天同志,您请上座!”刘海忠抄起马扎上的张盛天就往会议桌拽,故意扯着嗓门喊,“要不咱俩换换也成!”
张盛天咧嘴一乐。
这个破位子我瞧不上,轮不到你来卖人情。
行了,我就坐这儿。
张盛天一屁股坐到刘海忠指定的位置上。
虽说嫌弃当什么大爷,可开会时坐在方桌边,总比蜷在小马扎上舒坦。
易忠海气得浑身发颤!
刘海忠竟敢当他是空气!
刘海忠!贰大爷!倒是问问您,这算什么意思?
刘海忠这才装模作样地抬眼:哟,易师傅?今儿这位置可不适合您坐了。
凭啥?
易忠海嗓门里的火气,但凡耳朵没聋的都听得真切。
刘海忠脖颈子一紧,偷瞄了眼张盛天,腰杆又硬起来:缘由方才说过了——咱们院儿出了几个祸害,得处置巧了,您算头一个。
这分明是往易忠海脸上甩巴掌!
虽说今晚脸都被扇肿了,可挨刘海忠的耳光,格外叫人窝火!
刘海忠这怂包,进厂起就被他压一头!
后来在厂里人缘、在院儿里威信,哪样及得上他易忠海?
易忠海最恨的,就是刘海忠明知道样样不如,还总阴阳怪气:八级工又咋的?连个传香火的崽子都没有!往后退了休,饭碗没人接,养老都成问题!
为这事,易忠海面上和和气气,心里早恨不得撕烂他那张嘴!
如今这脓包竟敢骑到他头上!
刘海忠,你算哪根葱?我不认!
刘海忠掂着肚皮:易师傅,认不认都由不得您。当主事大爷的,院儿里谁干了丢人现眼的勾当,都得开大会批——这规矩可是您老亲手立的。
你想怎么着?
易忠海恨恨地盯着刘海忠,没想到对方竟用自己定下的规矩来反制他……这一招确实让他哑口无言。
“今天大伙儿都亲眼目睹了,易忠海品行不端,做了不少错事,这次开会就是商量怎么处置他!”
“刘海忠,你算什么东西?敢处置我?你配吗?”
易忠海的嘲讽让刘海忠顿时脸色铁青,气得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张盛天开口了:“你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当主事大爷,我的意见是——撤了易忠海。”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
竟然要罢免易忠海?
“我不同意!你凭什么把我拉下来?”
张盛天冷哼一声:“都到这地步了,还装糊涂?”
“既然他不死心,那就把话挑明。”
张盛天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缸,抿了一口水。
易忠海这才反应过来,刘海忠一开始让张盛天坐上位,分明是早有预谋!
今天的会,肯定是张盛天在背后推动!
“张盛天!原来是你捣鬼!”
“呸!”
刘海忠一口唾沫直接啐在易忠海脸上!
既然张盛天已经把最难听的话说了,他还怕什么?
“你这叫什么话?我们这是替四合院清理祸害!再让你这种败类当主事大爷,整个院子都得完蛋!”
不等易忠海还嘴,刘海忠高声对众人喊道:
“各位邻居,今天决定撤掉易忠海,我这个贰大爷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易忠海犯的错太严重,干的坏事太多了!要是还让他当壹大爷,迟早要出大乱子!”
见刘海忠摆出一副官腔,易忠海恶心得直反胃。
刘海忠冷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就把你的罪行抖落出来,让大伙儿评评理,看看你这 还配不配当主事人!
易忠海当了十几年壹大爷,对咱四合院街坊没半点贡献也就罢了,居然还处处坑害大家!
他对聋老太太唯命是从,就逼着所有人都得把老太太当祖宗供着!
因为贾东旭是他徒弟,隔三差五就胁迫大伙儿给贾家捐钱!
更可恶的是这伪君子装模作样!明知院里三天两头丢东西却装聋作哑,把小偷惯得无法无天,现在倒好,小 都敢明抢了!
刘海忠意味深长地朝贾家方向瞥了一眼:如今这贼骨头被他纵容得不知天高地厚,往后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最可恨的是易忠海这些年为巩固地位,故意怂恿傻柱当他的狗腿子,谁不服气就让傻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