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墙就往外冲,半路上跑丢了两回鞋。从基层摸爬滚打十来年才当上厂长,今天要是在他地盘上让周老有个闪失,别说 保不住,光是周老那些徒子徒孙就能把他大卸八块!
想起工业部副部长的电话,杨厂长后脊梁直冒冷汗:周工在你们厂视察是念旧情,要是少根头发,我唯你是问!那可是周老开山 ,一句话就能让他回去扫厕所!
等杨厂长气喘吁吁冲进食堂,正听见周老在训斥易忠海。见老爷子安然无恙,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他站在后方,试图弄清事情原委。海这老家伙竟如此厚颜 !易忠海的言辞向杨厂长传递了三件事。其一,傻柱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导致许大茂丧失生育能力。其二,傻柱不仅害人绝后,还口出恶言,侮辱许大茂的妻子!其三,张正义挺身而出,教训了傻柱这个混账东西!更可恨的是,易忠海这老东西不但顶撞周老,还信口雌黄,颠倒是非!易忠海!枉我念你是老同志,方才还在周老面前为你说话!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货色!我真是看走了眼!杨厂长怒视易忠海,眼中满是失望。这老东西简直让他颜面扫地!周老闻言冷笑:我早说过,世上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他阴沉地盯着易忠海。这种人竟配当八级工?简直玷污了工人的名声!易忠海,你果然配得上道德天尊这个名号!满口仁义道德,内心肮脏不堪!看看你这副嘴脸,道貌岸然,虚伪至极!啪!周老怒不可遏,见易忠海还敢站在面前,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混账东西!你和何雨柱都是一路货色!见周老大发雷霆,杨厂长顿时慌了手脚。他想劝阻,又怕引火烧身。毕竟这是他的工厂,工人归他管辖。若周老迁怒,他难辞其咎杨厂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恨不得天降惊雷把自己劈走。谁来解围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周老,动怒无济于事,不如想想如何善后。听到这句话,杨厂长眼前一亮!张盛天!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张盛天用鞋底使劲在傻柱脸上碾了几下,随后转身面向周老一行人。
眼下人证齐备,大伙儿都清楚傻柱多次踢踹许大茂下身。
他扬手指向医疗鉴定书。
现在关键在于如何处置,看娄先生和许大茂是想报警让傻柱吃牢饭,还是索要经济赔偿。其他废话都是白搭。
周老见张盛天三言两语厘清事态并提出解决方案,顿时眉开眼笑。
后生可畏!沉稳老练!我这把老骨头倒是压不住火了。
周老自嘲地摇摇头。
您这是老当益壮,见义勇为。
周老闻言笑意更深,心知真正出手相助的分明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望着张盛天,老人不禁暗叹:这般人才怎就不是周家血脉?
这番说辞也让许大茂冷静下来。他明白张盛天所言在理。仔细思量,自己真能弄死傻柱吗?日积月累或许可行。但为一介畜生搭上性命,让许家绝户,值得吗?
这事儿绝不能轻饶!
许大茂眼神游移,主要盘算着该要多少赔偿。傻柱家底他门儿清,撑死三五百块。买断许家香火,未免太便宜这
你想怎样!
傻柱龇着牙,此刻他已看清形势。从杨厂长、周老到娄家众人,谁都认定是他踢废了许大茂。与其僵持,不如痛快了结。
瞧着许大茂优柔寡断的模样,张盛天暗自嗤笑。
真是个窝囊废。
“‘关于故意伤害的赔偿标准,我有点印象。’”
张盛天刚出声,许大茂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关键时刻,还得靠张盛天拿主意!
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
“‘致人伤残的赔偿金额大概是一千元左右。’”
“张盛天!你干脆去抢钱算了!”
傻柱听到“一千块”三个字,直接炸了毛!
他每月工资才三十多块钱!
攒一千块?不吃不喝也得熬三年!
谁知张盛天还没说完。
“‘但一般伤残指的是缺胳膊少腿,不影响生育功能。’”
“‘许大茂这情况明显更严重,赔偿金至少翻倍!’”
整个食堂炸开了锅!
张盛天这话,简直捅了马蜂窝!
“等等!一千块翻倍是多少?”
“蠢货!两千!”
“老天爷!我这辈子都没摸过两千块钱!”
“赔这么多也太夸张了……”
“夸张?给你两千块让你断子绝孙,你干不干?”
要不怎么说呢,缺不了帮腔的人。
正当有人嫌赔偿高时,军子和赵大山猫着腰挤进人堆——
“反正给我五千块也不干!老婆孩子热炕头才要紧!”
他俩这一吆喝,大伙儿立刻改了口风:
“张盛天在理!就该这么赔!”
“两千!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张盛天单手一压,全场鸦雀无声。
“‘当然,傻柱也可以选择吃牢饭。’”
“‘再或者——’”
“你干脆自废手脚,一命抵一命,说不定许大茂能开恩给你减点儿赔偿。”
“没错!张盛天说得在理!傻柱我告诉你,少一分钱老子跟你没完!”许大茂恶狠狠吐了口痰,“要么现在剁手,要么赔钱!”说完转身走到娄小娥父女身旁。
傻柱恨得牙痒!
许大茂那怂包,往常要五百块都算他胆肥,张盛天这 张嘴就敢喊两千!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
他浑身发抖——两千块?得不吃不喝攒多少年?张盛天这疯子不如直接要他的命!
“张盛天提的数额很公道。”周老突然打断。
老人轻蔑地扫了眼傻柱:“你把人家夫妻害成这样,两千块还算张盛天心善。”
周老话音未落,张盛天自己都惊得瞪眼……
这老头可真敢往他脸上贴金。
心善?呵。
他搓了搓下巴,这高帽子戴着倒也不扎手。
可傻柱彻底炸了:“领导!两千块真能要我的命!”
算盘珠子在脑子里哗啦响——每月37块5,就算勒紧裤腰带存30块,也得熬六年!
六年不娶妻不生病,衣裳破了都得光着膀子……
傻柱眼前一黑,仿佛看见人生尽头。
“我实在拿不出两千块……”
见傻柱手足无措的模样,易忠海眼底精光闪现!
这正是收服傻柱的大好时机!
只要帮他解了燃眉之急,还怕他不死心塌地?
各位领导,两千块对普通工人确实压力太大。
刚挨了周老耳光教训的易忠海此刻不敢张扬。
不如让傻柱每年还许大茂两百,十年还清,既不影响生活……
对对!我先还两百,明年春节前再还两百!
易师傅,莫不是看我女婿好欺?
娄半城冷笑着打断二人。
老夫经商半生,分期付款需抵押物作保。
你二人空口许诺十年还款,凭何取信?就二位这品行,去银行只怕连十元信用都没有!
娄半城彻底看清了,周老说得不错,这易忠海就是个阴险之徒!
无担保无信用,鬼才相信!
不必多言,报警吧。
他整了整衣襟,懒得再费唇舌。
娄家虽不复当年,但区区两千还不放在眼里!
傻柱吓得魂飞魄散,他自然明白故意伤害罪的厉害。
若真因此入狱,按许大茂的说法起码要蹲几年大牢!
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见他急得冷汗涔涔,张盛天讥笑着支了个招——
“傻柱,没钱怕啥,找易大爷借呗!他拿你当亲儿子,两千块钱算个啥?”
张盛天一句话,吓得易忠海后背发凉——
这混账疯了吗?两千块?养个亲儿子都花不了这么多!
借给傻柱?白送还差不多!
“张盛天,轮得着你多嘴?”
易忠海对领导赔笑,对张盛天可横得很,当场喝止。
“哟,道德天尊又教人‘大聪明’了?”
张盛天讥讽道:“你出馊主意让傻柱分期还债,我指条明路反倒不行?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易忠海被怼得脸色铁青,张盛天却不依不饶:
“我还没揭你的底,你倒先跳脚了?”
“我有什么底?!”
“周老,杨厂长,要赔钱的不止傻柱!易忠海更该赔!至少一千块!”
“张盛天!你疯狗乱咬人!”
易忠海彻底炸了,连领导在场都顾不得——
许大茂被踢废是傻柱干的,凭什么要他赔钱?!
“关我屁事!你存心找茬……”
“啪!”
“住口!”
周老一声厉喝,张盛天率先甩了易忠海一耳光。
这下世界清净了。
张盛天冷笑——好戏才刚开始,有笔账该算了。
这件事不仅能叫易忠海掏钱,还能给自己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既然易忠海不服,我今天就把许大茂挨打的 捅出来!
这……傻柱揍他,不都是随机的吗?
难不成跟易忠海有牵连?
听到周老、娄小娥和杨厂长的追问,张盛天点了点头。
许大茂被打成残废不能生育,全是易忠海在背后搞鬼,就为了找个给他送终的人!
这番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打许大茂和养老有啥关系?
傻柱打了人就得给易忠海养老?
张盛天抬手示意,围观工人立刻噤声。
咱四合院谁不知道,易忠海和傻柱最铁。
可就算再铁,要是易忠海没给傻柱实际好处,傻柱凭啥念他的好?
张盛天指着傻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