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小娥绞着手指低声辩解:医院检查说我没问题话音未落便哽咽起来。她偷瞄张盛天温和的眼神,心中稍安,却终究没敢说出那个难以启齿的猜测。
娄小娥冷冷地看向许大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我没问题。你是想说责任全在我身上?告诉你,生不出孩子全赖女人?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
许大茂怒火中烧,扭头就对张盛天抱怨:听见没?她把自个儿当母鸡,倒把我比作公鸡了!
张盛天板着脸喝道:都别吵!听我说完!
被这么一吼,许大茂只得憋着火不作声。
谁告诉你生不了孩子一定是女人的问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老黄历?张盛天反问道。
许大茂强压下怒气,凑近低声下气地说:兄弟,咱们都是男人,我跟你说实话,我那方面绝对没问题!真要论起来,一个顶俩!
张盛天在心里冷笑:说大话倒是一个顶俩!
你呀,我都懒得说了。张盛天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妈是部队医院的,我跟她学了点皮毛,给你把个脉?
许大茂神色犹豫,这要是查出来
娄小娥见状立刻说:让他给你看看,许大茂,你该不会是心虚吧?
有张盛天在场,她说话也硬气起来。
许大茂骑虎难下,只得伸出胳膊:行吧,看就看!你真懂医术
张盛天按住他的脉搏,许大茂大气不敢出,娄小娥紧盯着张盛天的表情。
啧十秒钟后,张盛天面色凝重地摇头。
许大茂喉结滚动:兄弟,别吓我,我肯定没事!
张盛天抬起眼,缓缓说道:许大茂,确实是你不行
许大茂听闻此言,瞬间面色煞白!
这般私密之事,唯有张某敢当面直言。
倘若换作他人,他早已暴跳如雷!
小小张!莫要危言耸听!既然内子诊断无恙,我俩回去多加努力,定能
既如此便无需多言,横竖你们已努力数载,不差再使把劲
张某悠闲地夹起鱼肉细品。
此刻纵有山珍海味,许某也难以下咽。
非是我不信你!不如你详细说说?
许某内心惶恐,却又怀疑少年郎信口开河。
正是!谁不知令堂医术超群,你是她传人,我信得过!
娄氏亦心急如焚。
若真是丈夫隐疾,看谁还敢嚼舌根!
医理深奥不便细说。简言之,许兄要害部位曾受重创,致使精脉阻塞。无种可播,纵使日夜耕作也是枉然!
许某见其言之凿凿,顿时面如土色。
此话当真?
你每逢同房,可是常感力有不逮?
虽实因其在外纵欲过度,但借此警醒也算善事一桩。
许某欲要否认——此等颜面怎可承认?
本该夸口自己龙精虎猛!
确实大不如前了!
张某摇头叹息,悲悯之情溢于言表。
这便是经脉淤堵加重的症状,所以
许大茂心虚了,颤抖着声音向张盛天求证:
“你确定真是这个原因让我不能生育?”
“症状看着像那方面的问题。”
“但我什么时候受过伤?根本不记得那里出过事!”许大茂烦躁地揪着头发,扯得头皮发疼。
“我猜测,这事恐怕和傻柱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个推论,许大茂和娄小娥同时愣住了。
“关傻柱什么事?”
“你仔细想想,傻柱打你都是往哪儿下手?”
话到一半,许大茂突然反应过来——要害部位反复受伤,不正是被踢裤裆造成的吗!
“从小看他打你,少说挨了七八十脚吧?再结实的东西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见许大茂面如死灰,张盛天又补充道:
“也可能是我想岔了。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拿到诊断结果才作得准。”
但许大茂已经完全相信了——张盛天说他力不从心没错,傻柱专踹下三路也是事实,肯定就是这浑蛋把自己踢废的!
“我要宰了他!”
许大茂彻底崩溃了。
堂堂男子汉要是失去生育能力,甚至像张盛天说的越来越不济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必须弄死他!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许大茂猛地跳起来就要往外冲。
娄小娥也怒火中烧地跟上——要真是傻柱害他们绝后,她非生撕了那家伙不可。
“都给我站住!”
“无凭无据冲过去,那家伙会认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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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说出去的,别人看我连行医执照都没有,谁会相信?
难道咱们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娄小娥转过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张盛天。
张盛天长叹一声,把两人按在椅子上。
要我说,你们明儿个一早就直奔医院。等大夫检查结果出来,有了白纸黑字的证明才好 。
许大茂和娄小娥听罢连连称是。
是这个理儿!可不能莽撞行事!
娄小娥抿了抿嘴唇,灌了口酒压惊。满一杯敬向张盛天:
今儿多亏有你,不然这口黑锅还不知道要背到什么时候。
这话既是对张盛天道谢,也是说给许大茂听的。
自打嫁进许家,吃穿用度全是娄家贴补。就为生不出孩子这事,许大茂没少给她脸色看。大白,不管治不治得好,她娄小娥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许大茂慌忙给自己满上:盛天兄弟,还有晓娥我!唉!总之这份情我记下了!
虽说张盛天说他不行,可现在既然查出问题,他许大茂总不能当缩头乌龟!
明儿我就上医院!要是真有得治,盛天,往后我给你当马骑都行!
要真能把毛病治好,让许家香火延续,那张盛天就是他祖宗!
张盛天饮尽杯中酒,送这对夫妻出门时再三叮嘱:明天可别误了时辰,若真是非扒了傻柱的皮不可!
那还用说!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听着他们咒骂傻柱的只言片语,张盛天脸上掠过一丝讥诮。
看来又有热闹可瞧了。
这夜,有人怒火中烧辗转难眠,有人心事重重彻夜未眠。
曙光初现时,张盛天舒坦地伸了个懒腰。
这年头大家都这样——没成家的,天黑后除了倒头就睡还能干啥?昨晚不到九点他就钻了被窝,自然醒得也早。
洗漱完毕,他开始琢磨早饭的事儿。吃可是头等大事,就凭他的手艺,不做点像样的实在说不过去。再说昨儿个他就盘算好了,今天要带饭去轧钢厂。到食堂把饭盒往炉子上一煨,再买两个馒头,午饭就齐活了。
他麻利地从橱柜里拎出一只肥鸡和块酱牛肉,打定主意做顿丰盛的——上午吃一半,另一半留着中午享用。
案板上,整鸡被利落地剁成块,淋上料酒腌着。蒜瓣和姜片在砧板上排开,青红椒和洋葱转眼间就变成了漂亮的菱形。他又从储物间翻出两个大土豆,削皮切块后,滋啦啦地扔进热油锅里炸至金黄。
待土豆捞出,他仔细地把多余的油舀回坛子。锅里撒勺白糖,等熬出红亮的糖色时,腌好的鸡块伴着香料哗啦入锅。随着锅铲翻飞,浓郁的肉香很快窜了出来。这时把炸好的土豆倒进去,浇上瓢开水,盖上锅盖咕嘟起来。
要说这大盘鸡能风靡后世可不简单——做起来顺手,吃着过瘾,光是这扑鼻的香气就让人扛不住。饭点儿路过那些像样点的馆子,十个人里有九个都得被这香味勾进去。
眼下中院这情形也一样。混着花椒香气的鸡肉味乘着晨风,把整个院子的人都馋得直咽口水。
刘海忠闻着香味从床上爬起,挺着肚子晃进厨房,瞧见贰大妈又在熬玉米面糊糊。
“天天就吃这个?半点油水都没有!我这营养怎么跟得上?”
贰大妈手上动作稍停,继续埋头切咸菜疙瘩。
“待会儿给你单煎个鸡蛋。”
刘海忠咂咂嘴,这会儿连鸡蛋都觉得没滋没味。
“败家玩意儿,哪有这么糟践钱的!”
抹了抹嘴角回屋时,对门聋老太的火气比他更盛。
“饿死鬼投胎的东西!吃吃吃,噎不死你!”
“哐当!”
老太太腿疼得下不了床,闻着肉香把拐杖砸向墙角。
“没良心的白眼狼!当初吃我桂花糖的时候咋不噎死?现在吃肉倒躲屋里当耗子!雷公怎不劈死这害人精!”
同样的咒骂在贾家翻着花样上演。
这四合院专出奇葩——谁家飘点肉香,就能招来一群红眼病的诅咒。
老的小的全一个德行。
“饿死我啦!
“快把粥喝了。”
秦淮茹摆上咸菜碟,挨个盛好稀粥。
“我是贾家独苗!让我啃咸菜?你想饿死贾家香火!”
贾张氏被孙子嚷得眉开眼笑,搂住棒梗直心肝:
“哎哟奶奶的乖孙!说得对,咱们金孙哪能吃这猪食?”
老太太三角眼一骨碌,肚子里冒出了坏水。
“就是!害咱家亏了那么多钱,拿他的东西天经地义!”
贾张氏的话让棒梗眼里直冒火,他狠狠瞪向后院方向:
“奶奶您等着瞧!我不光要拿肉,还要把那畜生家抄个底朝天!让他连口水都喝不上!”
贾张氏听得眉开眼笑,搂着棒梗直亲。状叹了口气:
“你们好歹当心点,别叫人逮着……”
“少在这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