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私了也成,拿钱来!”
一提钱,婆媳俩脸色顿时铁青。
“休想!”贾张氏刚扯开嗓子,许大茂抬脚就往门外走:“成,我这就找民警去!”
“别!我们赔!”秦淮茹死死拽住他,扭头冲婆婆哭喊:“您非要棒梗蹲局子才甘心?留下案底他这辈子就毁了!”
贾张氏腮帮子直抖。她就这么根独苗!
“赔!我们赔钱!”老太太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刀子剜得秦淮茹生疼。
“给他一块钱!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许大茂冷笑一声,这个贾张氏,简直是太过分了。
“二十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二十块钱?许大茂,你怎么不去抢?”贾张氏一听,气得从地上蹦了起来,连被张盛天踢得吐血难受的事儿都顾不上,只觉得心疼得要死!
“想都别想!老娘没钱!有本事你抓我去坐牢!”贾张氏耍赖撒泼,把许大茂气得直咬牙。
“行,没钱是吧?我这就去报警,让你宝贝孙子牢底坐穿!”
贾张氏一听,立马瘫在地上放声哭嚎:“老贾~许大茂这混账不是人哪!”
许大茂不屑地唾了一口:“有能耐你就把老贾从坟里叫出来!叫出来也得赔钱!”说完,他转身就走。
“报警去!让他们又赔钱又坐牢!”
“别!等等!”秦淮茹虽然没读多少书,但进城这么多年,也懂得利害。她怕棒梗真被抓,赶紧拦住许大茂,转头低声哀求:“柱子,姐实在没法子了,你能不能……借我二十块钱?”
傻柱犹豫了。这可是二十块钱,他才被扣了一个月工资,下个月连饭钱都得省着花。再往外借钱,实在心疼。
见傻柱一脸为难,秦淮茹眼眶更红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脸色难看,便轻轻低头,拨弄着两条辫子,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秦淮茹侧过身子,趁没人注意时,用胸脯若有若无地蹭了蹭傻柱的手臂:柱子兄弟,姐跟你保证,等月底开工资立刻还你,难道信不过姐的为人?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酥麻感顿时窜上傻柱脊背,他双腿发软,喉咙发紧:这个咳咳!
他偷瞄着眼前人。秦淮茹垂首时,那两条油亮的麻花辫在他心头来回晃动。傻柱只觉得热血上涌,这钱要不借还算男人吗?
咳!不就二十块嘛!许大茂你至于把人往绝路上逼?
话音未落,秦淮茹的手指尖像蜻蜓点水般掠过他手背:柱子,姐记着你这份情。
看着对方布满老茧的掌心,傻柱心疼得直抽抽。他忙不迭掏出两张十元纸币塞过去:秦姐别往心里去,棒梗那孩子本性不坏,调皮些很正常。
秦淮茹抿嘴一笑,转手把钱递给许大茂。
啪!啪!许大茂弹着簇新的钞票,心里乐开花——菜市场买活鸡才三块钱,这趟真是赚大发了!
哎哟喂!
许大茂摆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惨叫打断。众人回头皆惊:聋老太太又摔了!
张盛天暗自冷笑,这符咒真是愈用愈灵验,想让它何时生效便何时生效。瞧着老太太狼狈的模样,他浑身舒坦。不过对当事人来说,这滋味可不好受
聋老太身子倒栽葱般卡在游廊台阶上,早晨刚扭伤的脚踝正抵着青石阶。
那条没受伤的腿此刻反被压在了身下,扭曲成怪异的角度。短短三层台阶,整个人倒悬着,一条腿拧成麻花状,另一条腿怪异地支棱着,围观群众都不由自主倒吸凉气。
造孽,今儿个都第二回栽跟头了。
恶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咯!
傻柱听不得这些风凉话,涨红着脸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没心肝的东西!老太太躺这儿了不伸手,倒有闲工夫嚼舌根!
张盛天闻言阴阳怪气道:各位瞅瞅,活菩萨在这儿呢。他自己手脚齐全的,倒指挥起咱们来了。有这耍嘴皮子的工夫,早把老人家扶进屋了吧?
人群顿时哄笑起来。
可不嘛!装什么大善人!
这圣母戏演得可真够绝的!
傻柱你再不动作,老太太真要交代在这儿,可别赖咱们见死不救!
傻柱被这番抢白噎得脸色铁青。他分明是气不过众人冷眼旁观,怎么倒成了假仁假义?
够了!先把老太太抬进去!易忠海厉声喝止。眼下形势分明,跟张盛天硬碰硬只会更被动。
傻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狠狠剜了众人一眼,俯身去搀扶老太。
哎哟!我的腿是不是又折了呜呜老太疼得直抽气,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这钻心的疼痛做不得假。嚎反而惹得看客们更来劲:
该!这就是现世报!
好好在炕上躺着不行么?非得出来现眼!
罪有应得!还想和事佬呢,这下可好,您这腿摔成浆糊了吧?
老太太疼得面无血色,听见这话仍忍不住厉声咒骂:挨千刀的!笑什么笑!再笑看我不把你们的腿打折!
张盛天轻蔑地撇撇嘴,提高嗓门喊道:大伙儿瞧见没,这老不死耳朵倒灵光了?
许大茂忙不迭凑上前帮腔:可不摔好了嘛!往后她要再聋,咱们就帮她摔个跟头!
易忠海咬紧牙关,扯着傻柱让他赶紧背老太太离开。这张盛天真不是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贾张氏没去凑老太太的热闹。等众人一散,她立马拽着秦淮茹往家走。
刚踏进屋门,就见棒梗大喇喇坐在堂屋里。
小兔崽子!还敢回家?秦淮茹气得冲上前揪住他耳朵。
谁承想她还没使劲,就被贾张氏狠狠推开!
棒梗撇嘴翻了个白眼:胡说什么!我啥时候动他家鸡了!
见他这副德行,贾张氏和秦淮茹同时叹气——这孩子一撒谎就这德性。
奶奶不是怪你。抓只鸡吃不算什么,就是往后做事得擦干净屁股。你看看今天闹的,让我跟你妈多难做人!
秦淮茹站在一旁气得直哆嗦。偷东西!在婆婆嘴里竟成了小事?
妈!这是偷窃!传出去就是贼名!
给我住口!躺在床上的贾东旭和贾张氏同时厉喝。
“胡说什么呢?不就逮了只鸡,吃了还叨叨啥!”
贾张氏剜了秦淮茹一眼,继续骂嚷着。
“最可气是张盛天!怂恿许大茂报警!害咱家赔了二十块!”
“什么?赔二十块?!”
贾东旭和棒梗气得直蹦跶。
“张盛天这王八羔子!管闲事管到他姥姥家!”
棒梗更是怒火中烧——二十块能买多少肉!
“我非弄死张盛天这缺德玩意儿!”
秦淮茹想拦着孩子说脏话,瞥见贾东旭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挨千刀的顿顿大鱼大肉,别人抓个鸡他倒跳脚!”
“绝不放过他!”棒梗眼里闪过凶光。
“你要干啥?”秦淮茹紧张地问。
“我自有法子!等逮着机会,把他家搬空!看这龟孙还嘚瑟!”
“好小子!可拉回半扇猪肉,全顺来咱能吃半年!”
秦淮茹默默钻进厨房,屋里咒骂声此起彼伏。
“张盛天这丧门星专克咱们!”
易忠海听着老太骂街,叹气摇头。
印象里这人一向寡言少语,虽说性子倔,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这两天倒发起疯来了——
易忠海摸着下巴百思不解。
听隔壁王婶说,他前天差点喝死,突然就开窍了似的
开窍?这种祸害还不如死在酒缸里!活着尽会给街坊添堵!
你们瞧瞧!这些天咱院儿被他搅成什么样了!
急啥!才蹦跶两天就找不着北了!收拾他的法子多的是!
见易忠海这模样,聋老太太眯起三角眼:
说得在理!这畜牲不除,早晚骑到咱脖颈子上拉屎!
二老消消火,有我傻柱在呢!保准治得他服服帖帖!
易忠海闻言瞳孔一缩。
他现在最怕傻柱犯浑——食堂张盛天正盯着物资账本呢。
顾好你的灶台!这事用不着你插手!
不论这帮人打什么算盘。
张盛天压根懒得搭理。
此刻他正忙着件要紧事。
啥事?
当然是祭五脏庙。
在觉醒的技能里,最合他心意。
黄焖鸡腿配着滚刀土豆在铁锅里滋滋冒油;
麻婆豆腐在青花碗里浮着星星椒圈。
最后撒把葱花,齐活!
至于汤,乃是用鸡腿炖煮的一锅浓汤,添了些山里的菌菇,鲜美得令人咂舌。
张盛天刚盛好饭坐下,门环便被叩响了。
门外站着许大茂与娄小娥二人。
今儿个多亏了你,不然我家那只鸡死得可真够窝囊。许大茂边说边举起手中物什。
一瓶汾酒,一条大前门香烟。
算得上体面的谢礼。
这何至于送这么重的礼?
张盛天摆摆手,心道这许大茂倒真是个伶俐人。
您要是不收,我们心里哪能过意得去?娄小娥夺过礼物,身子一拧便钻进了屋内。
张盛天只得侧身让许大茂也进来。
娄小娥将东西往堂屋桌上一搁,目光便被饭桌上的菜肴勾住了。
老天爷!这些竟是你亲手整治的?
娄小娥登时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