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冯妙仪双目骤然赤红,颇有些气急败坏。
她毕竟也曾跟虞九渊有过肌肤之亲,又岂会不知他的偏好?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李昭华回府后被冷落至此。
可转念想到待会法恩寺中要发生的事,她强行压下怒火,唇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李姐姐说得是。这世间男子,又有几个不偏爱姐姐这般丰腴动人的美人呢?当初名动天下的王妃娘娘,在整个大虞朝可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意有所指,李昭华却好似全然未觉一般,红唇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微微颔首,坦然受之:“妹妹的夸赞,姐姐便收下了。”
冯妙仪脸色一僵,看着对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暗恨:看你待会还笑不笑得出来!
法恩寺位于盛京郊外,乃皇室御用寺庙,平日多是达官显贵往来,百姓鲜少踏足。
入寺后,冯妙仪依礼领着李昭华焚香跪拜。
跪在蒲团上,李昭华望着一旁袅袅升腾的香烟,眼尾轻轻一扬。
待一切结束,已是傍晚。
回去安置的路上,冯妙仪以体恤下人为由,遣散了随行的丫鬟侍卫,在一片感恩声中,独自引着李昭华前往客房。
她指着眼前的厢房道:“李姐姐,这两日你便宿在这里,若有事只管唤我。”
“妙仪妹妹安排的真是妥帖周到。”李昭华笑了笑,旋即却面露难色,“只是……姐姐心中有一事不解,还想请妹妹解惑。”。
冯妙仪瞥了眼天色,眉宇间掠过一丝焦灼与按捺不住的兴奋。
为了稳住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强笑道:“姐姐但说无妨,你我姐妹之间,何必见外?”
“说得也是。”李昭华轻笑一声,忽然朝冯妙仪靠近几分。
待对方下意识附耳过来时,她才压低声线,一字一句清淅落下:“不知摄政王……会不会喜欢妹妹这副……干扁的身段?”
冯妙仪瞳孔骤然紧缩,可还来不及反应,便觉一阵天旋地转,软软倒了下去。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瞬,耳畔似乎还飘来李昭华冷淡的声音:“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昭华伸手扶住瘫软的冯妙仪,将她带进了厢房。
房中萦绕着一缕淡不可闻的异香。
李昭华用湿帕子掩住口鼻,将冯妙仪安置在床榻上,利落地解开她的外裳罗裙,只剩一件鲜红的肚兜,用锦被将她严严实实盖住。
做完这些,她缓步走到香炉前,将一旁的香料又添进去些。
总要再加点料,才能让这把火烧得更旺、更烈。
转头四顾,躲进了茶水间的隔断之后。
不多时,厢房的门被推开了。
通过隔断缝隙,李昭华看见缓步走进来的宁修,郑云和羽林卫就守在门外。
她冷冷地扯起唇角——有宁修在,果真谋划周密。
想必此刻,虞九渊也该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让他亲眼目睹,“她”再度与摄政王纠缠在一处……冯妙仪当真是恨毒了她。
昏暗室内,香烟袅袅,宁修毫无疑虑地褪去锦袍,宽厚的手掌轻抚床榻间那道纤细身影,连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斗:“李昭华,你终究是背叛了本王……”
他暗哑的语调里混合着怒意与某种扭曲的渴望。
下一瞬,他猛地掀开锦被,毫无前戏,近乎粗暴地压了上去。
一声模糊的闷哼从被中溢出。
李昭华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原本只想设局,让冯妙仪因妒行凶,一步步瓦解她在虞九渊心中的位置。
却不想,她自己将路走得这么绝,将宁修给牵扯进来。
既然如此,她便不必留情了。
这样一来……反倒更有趣了。
虞九渊自诩深爱的两个女人,皆被宁修染指。
呵。
两相对比之下,她身上最后的“污点”也被新的不堪复盖。
而冯妙仪,又能拿什么同她争?
时间在情香弥漫的厢房里流淌。
男人的粗喘与女人无意识的低吟交织,空气灼热而暧昧。
忽然,门卫传来刀剑出鞘的铿锵之声,紧接着是虞九渊撕裂般的暴怒:
“都给孤滚开——!”
李昭华倚在暗处,静静听着。
厢房内,宁修亦被门外的动静惊动。
他眼底赤,脸上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本王统御天下,万物皆归本王所有,女人,自然也——”
话音未落,他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嘶——”
宁修如同见了鬼般骤然抽身,难以置信地瞪向床榻。
眼前的女子胸前一片平坦。
他一把掀开锦被,看到双眼半阖半张,喉间尤带轻吟的冯妙仪,脸色瞬间铁青。
“冯妙仪!”宁修气急,狠狠钳住她的手臂,怒不可遏,“为什么是你?李昭华在何处?!”
手臂剧痛让冯妙仪逐渐清醒。
待看清如今的情形,她眼前阵阵发黑,陡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几乎是同时,厢房门被一脚踹开!
虞九渊持剑而立,剑尖还滴落着鲜血。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溅满了血点,冰冷与绝望交织,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他缓缓抬剑,直指宁修咽喉。
宁修披上龙袍,厉声震喝:“太子!你疯了不成!”
“我早就疯了。”虞九渊抹去颊边的血迹,看着满地女人散落的罗裙,心痛如绞,唇角却勾起森然的弧度,“从你夺走昭昭,害得我们分离那日起,我就疯了!”
“今日你故技重施,辱吾妻——若不斩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宁修脸色青白交错,怒吼道:“羽林卫!给本王拿下他!生死不论!”
摄政王之威,岂容挑衅?
他本就不会将皇位传于虞九渊,又岂会在意他的死活?
厢房外,羽林卫闻令而动,层层围拢。
刀光凛冽,杀机四伏。
床榻上,冯妙仪蜷缩在锦被里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她没想到,自己竟会着了李昭华的道,失身于摄政王!
虞九渊能重新接纳李昭华,是因那女人心机深沉,惯会蛊惑男人,可她呢?
他还会……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