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裴晏山声音淡淡，听不出一点情绪起伏。
魏雪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手指不自觉收紧，握了握他的手。
门铃响起时，来开门的是万锦。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门外的两人，“你们怎么来了？”
魏雪有点不好意思，裴晏山已经自然接话：“饿了，来蹭顿饭。”
说完，他熟门熟路换上了客用拖鞋，径直走进屋内。
魏雪愣了愣，朝万锦歉意一笑，也换上拖鞋跟了进去。
万锦则嘴角一抽，朝天翻了个白眼——天知道，他还没得空告白呢！
“万学长家是刚装修的吗？”魏雪进屋后打量着崭新的地毯和家具，有些惊讶。
万锦顿了顿，“你们先坐，夏夏在换衣服，马上出来。”
“换衣服？？”魏雪大吃一惊。
云夏在万锦家里换衣服？
到了这种程度，两人显然已经不止是“追求者与被追求者”那么简单了。
魏雪心中掠过一丝嘲讽，还真符合云夏想要攀附有钱人的作风。
“很奇怪吗？”万锦挑了下眉，视线在裴晏山身上转了转，“喝点什么？”
“不用了。”裴晏山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声音比刚才又冷了一度。
魏雪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今晚的裴晏山，陌生得让她心慌。
万锦瞥了他一眼，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翘起腿，似笑非笑：“你们还有空来蹭饭？这么长时间没见，按理说该是干柴烈火才对呀。”
说完，他挑了挑眉，话里带着几分挑衅，“晏山，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裴晏山轻嗤一声，压根不想接这个无聊的话茬。
反观魏雪，脸上则有点发热。
这种男人间的话题，她自然不好插嘴，裴晏山行不行她当然知道，可此刻，心底涌出的却唯有涩意……他好象不愿意再碰她了。
云夏从卧室出来时，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热闹。
她唇角勾了勾，“就换个衣服的功夫，客人就上门了。”
“说是过来蹭饭的。来吧，我帮你打下手。”万锦刚要起身，就被云夏按了回去。
“不用，你陪陪裴学长和小雪坐会儿，我很快就好了。”云夏站在沙发后，抬手轻轻拍了拍万锦的肩，转身进了厨房。
万锦笑了笑，眉目间尽是温柔。
两人之间不言而喻的熟稔，落在裴晏山眼里，却只觉得刺眼。
“夏夏……已经答应和万学长在一起了？”魏雪看着云夏身上的丝质睡衣，眸光顿了顿，能在万锦家里留睡衣，这关系……恐怕不是第一次来了。
万锦还没回答，魏雪又象是无意般提起，“周孟他……”
察觉到万锦投来的目光，魏雪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周孟是阿晏的室友，人挺好的，也是夏夏的男朋友……我就是好奇，她和周孟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万锦也谈过不少女朋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魏雪这点近乎拙劣的挑拨，在他眼里跟跳梁小丑没两样。
他瞥了眼裴晏山，轻笑一声，“有了我，分手不是早晚的事？”
他说得毫不客气，也半点不觉得在对方没分手时横插一脚，又争又抢有什么不对。
为爱当三——在万锦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你……”魏雪听得发愣，觉得世界观都被刷新了，对万锦的印象也急转直下。
许是看出了魏雪的鄙夷，万锦耸了耸肩，“拜托，都什么年代了。你也不看看夏夏是什么品级的美女，娶了她，三代颜值都不发愁了，我肯定得抢呀！”
“……”魏雪的眼神变得极其古怪。
云夏确实漂亮，但也不至于到万锦说的这种地步。
万锦却象是忽然想起什么，饶有兴致地问了句：“对了，你们二位什么时候结婚？希望到时候夏夏已经答应我的求婚。说不定以后咱们两家的孩子还能当个亲家呢。”
说着，他瞥向裴晏山，语气算不上和善：“你说是吧，晏山？”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了，魏雪忍不住看向裴晏山。
她也曾偷偷想过，将来他们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是什么性格……
裴晏山轻嗤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政法大学的女生让你谈了个遍，从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不结婚，要潇洒过一辈子？怎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万锦下意识往厨房看了一眼，底气不足地哼了一声，“以前都是玩玩，跟这次能一样吗？裴晏山我告诉你，我这回可是认真的！我这辈子非得娶到云夏！”
裴晏山看着万锦眼底不似作伪的执着，眸色微冷。
两人的对视在空中相撞，几乎溅射出无形的火花。
魏雪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裴晏山和万锦之间不寻常的气氛。
但她并未往云夏身上联想，认识这么久，裴晏山对云夏都是不冷不热，她不担心。只当这是他们之间一贯的相处方式，毕竟，裴晏山对旁人可不会说这么多的话。
她抬头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起身道：“我去帮夏夏，你们聊。”
魏雪进了厨房，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万锦脸上玩味的笑意缓缓敛去。
他静静看着裴晏山，冷嘲热讽，“钢琴竞赛上，夏夏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他不是傻子。
和裴晏山认识这么久，能不知道他什么脾气性格？
酒店那晚后，云夏失踪，裴晏山表现得十分反常，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
后来的事，不过是印证了他的猜测罢了。
所以，云夏去京市是为了裴晏山——即便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呵。
万锦心底泛起一阵嫉妒。
他盯着裴晏山看了片刻，须臾，压低声音道：“晏山，既然有了女朋友，就好好对人家，别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话落，他语气渐冷，“既然已经拒绝云夏了，又何必再凑上来扰乱她的心？”
“还是说，你就想看着她难受？”
裴晏山听罢，深棕的眼眸里透着冷淡，“你又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话？”
“万锦，别忘了——”
“云夏的男朋友，是周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