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坐在餐桌边,怕蹭掉口红,只小口喝着不加糖的豆浆。
这时主卧的门开了,裴晏山牵着魏雪走了出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故事的女主角。
约莫一米六的身高,巴掌大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杏眼,眼角带着些笑纹,一看就是常年带笑的人,五官虽不惊艳,却透着一股很大气的感觉。
只是此刻她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一副精神不济的困倦模样。
云夏眨了眨眼,笑着招呼:“小雪,快来吃早餐。”
魏雪听到她的声音,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好,这就来。”
昨晚的事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入睡。
可偏偏云夏不是个有眼色的人,看着魏雪憔瘁的脸色,还关切地问,“小雪,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虽说我们都还年轻,可熬夜到底伤身体呀。”
说完,她目光转向旁边安静用餐的裴晏山。
他气质出众,教养良好,即便只是吃油条喝豆浆,姿态也从容优雅。
“裴学长,纵欲伤身,你看小雪脸色多差,以后你还是要克制一点,知道吗?”云夏语气认真,神色坦然,说话间还喝了口豆浆,全然不顾桌上其他三人的心情。
魏雪脸颊又白又红,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头埋进豆浆里。
她原以为经过一夜的心理建设,今天能平静面对,没想到一大早又被当面提起。
一旁的周孟嘴唇也抖了抖,深吸几口气,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压了回去。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只会让气氛更僵。
几人里,也唯有裴晏山面色依旧温润,只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并未接话,转头看向魏雪,声音清润而柔和,“多吃点,待会送你回学校。”
云夏扫了他一眼,心中淡淡一笑,还真是碰上硬茬子了。
吃了早餐,一行四人就离开山海郡回学校了。
依旧是裴晏山开车。
车子停在江城大学门口,坐在副驾上的魏雪没动,明显是想和男友再腻歪一会。
云夏坐在后座,也丝毫没有落车的意思,甚至还慢条斯理拿出化妆品补了个妆。
周孟在一旁急得一头汗,小声提醒了一句:“夏夏,到了……”
云夏这才象刚回过神来似的,轻轻一笑,“我说怎么停了呢。小雪,快点呀。”
在她的连声催促下,魏雪脸上掠过一丝勉强,转头望向裴晏山,眼中尽是不舍,“那我先回去了,你开车小心,到了学校记得给我发消息。”
裴晏山点头,唇角微微荡漾出一丝清浅的笑容。
云夏全程没对周孟说一句话,落车就挽起魏雪,径直朝学校里走去。
目送两人的身影渐远,周孟突然低低叹了口气,语气里泛着点酸,也带着点失落,“真羡慕你……你看魏雪对你多好,她是真的很喜欢你,舍不得跟你分开。”
裴晏山略微停顿,旋即发动车子驶向政法大学。
“早就跟你说过,云夏不是你能驾驭的人。”
他声线平淡,说完又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跟她在一起,早晚褪掉你一层皮。
不过他一向不爱多管闲事,能提醒这一句,已经是看在和周孟交情不错的份上。
只可惜,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往往趋近于零。
周孟抓了抓头发,低声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就是很喜欢她。”
和云夏在一起两个月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裴晏山更清楚,但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明知道对方无意,却还是想紧紧抓住,不肯放手。
回了宿舍,魏雪有些疲惫地在床边坐下。
“小雪,你不去上课吗?”云夏换了个包,顺口问道。
魏雪抿了抿唇角,还是抬起眼看向她,语气认真:“夏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好朋友,也是闺蜜。你心里有什么话都能和我说,可能不能别当着阿晏的面说?”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带着指责:“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珍视这段感情,非要在他家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不觉得这样很尴尬吗?”
云夏一听,眼圈立刻红了,却仍倔强地扬起脸:“你这是在怪我吗?我那是在关心你!本来熬夜就是不好!真是好心没好报!”
说完,云夏拎着包转身出了门。
宿舍里静了下来。
魏雪撇开头,胸口也堵着一股闷气。
她知道云夏心里很嫉妒她能和裴晏山在一起,而她呢,也确实总是有意无意在云夏面前眩耀一些东西,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从小到大,邻里长辈夸的都是云夏,但漂亮就是人生的通行证吗?
魏雪不信。
都说要判断一个男人有多优秀,就要看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那同理可得,要验证一个女人是否出色,就可以看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有多好!
事实证明,长得漂亮也没什么要紧,周孟和裴晏山比起来,实在差太远。
不是吗?
另一边,离开宿舍后,云夏向导师请了假,又回了山海郡。
这个公寓地段靠近政法大学,价格昂贵。
裴晏山并不喜欢搞特殊,平时也大多住在学校宿舍,只是偶尔会回来住。
云夏径直走向裴晏山那栋楼,左邻右舍的门都敲了一遍,最后,终于说动了裴晏山楼下房子的住户,对方同意将房子租给她,只是租金不菲,押一付三,要三万二。
她低头翻看了一下自己明面上的“资产”,结果并不乐观。
微信零钱里就一千三,那是她接下来半个月的生活费。
支付宝里更是罗列着一长串待还帐单分期。
向房东承诺今晚就能签合同后,云夏离开了山海郡,再次返回宿舍。
魏雪已经上课去了,宿舍里空无一人。
云夏打开柜子,取出里面的名牌包,又翻出一些首饰,全部打包拿去做了抵押。
换来的钱,足够她支付三个月的房租。
就这样,云夏顺利入住到了裴晏山楼下的房子里。
她站在客厅中央,仰头望向天花板,红唇微掀。
当晚,云夏就从物业那里要来了楼上业主的联系方式,拨过去时语气急促,“喂,你家漏水了!赶紧快来看看啊,马上都要把我家给淹了!”
电话那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裴晏山听得不大真切。
但“漏水”两个字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随手披上外套,走出宿舍。
临出门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周孟还问了一句,“这么晚……你去哪儿?”
“家里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