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宝库外,教皇宫。
一身白袍的教皇本笃十六世正端坐在神座之上,手里握着权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在他下方,十二位刚被“紫色枕头”教做人的红衣大仲裁长正跪成一排,一个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陛下,真的就这么放那小子进去?”大仲裁长捂着肿胀的脸颊,不甘心地问道,“那宝库里可是我教廷千年的积蓄啊!”
“哼,愚蠢。”
教皇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寒芒,“你们以为本皇是真的妥协了?那光明宝库乃是第一代教皇亲手打造,里面不仅有重重杀阵,更有守护灵‘裁决之影’坐镇。”
“那莫德凯撒是个不知变通的疯子,除了拥有纯正光明血脉的人,谁进谁死。哪怕是我,如果不带手谕进去,也会被他攻击。”
说到这里,教皇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江辰虽然有些诡异的手段,但在封闭的宝库内,面对不死不灭的莫德凯撒,他只有死路一条!至于艾丽莎既然她心向外人,那就陪葬吧。”
众仲裁长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纷纷拍起马屁。
“陛下英明!这就叫瓮中捉鳖!”
“借刀杀人,兵不血刃!高,实在是高!”
就在这一片歌功颂德声中,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那扇紧闭的宝库大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传来,那厚达半米的秘银大门,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狠狠撞开了一样,向外凸起了一个大包。
“怎么回事?!”教皇猛地站起身。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大门再次发出一声哀鸣,缓缓向两侧滑开。
烟尘散去,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穿着史努比睡衣的青年。
他看起来像是刚睡醒,或者说根本没睡醒。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左手抱着一个黑乎乎的枕头,右手
拖着一根长长的、黑色的棍状物。
在他身后,圣女艾丽莎衣衫有些凌乱,手里捧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东西(什么狮子皮、暖手宝、发光石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低着头跟着。
全场死寂。
教皇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江辰右手中的那个东西。
哪怕那东西已经被折断了刃口,变得像个烧火棍,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那是死神镰刀?!
那是守护灵莫德凯撒的本命圣器!!
现在怎么像根废铁一样被这小子拖在地上?!
“哎呀,这门隔音效果不太好啊。”
江辰打了个哈欠,随手把那根“烧火棍”往地上一扔,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这根痒痒挠虽然长了点,但手柄太硬,用着不舒服。你们教廷的产品设计真的很不人性化。”
“痒痒痒挠?”
大仲裁长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那是斩杀过无数异端的圣器啊!你拿来挠痒痒?还嫌硬?
“江辰!”教皇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直冲天灵盖,“莫德凯撒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哦,你说那个看门的黑影大爷啊?”
江辰挠了挠头,一脸无辜,“他太客气了,非要帮我搬东西。我看他干活太累,就帮他物理入眠了。现在应该在墙缝里睡得挺香的吧。”
物理入眠?墙缝里?
教皇感觉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对了,教皇老头。”
江辰并没有理会这群人的崩溃,而是招了招手,身后的艾丽莎立刻乖巧地递上来一张清单。
“刚才我在里面挑选了一下,虽然大部分都是华而不实的垃圾,但也勉强凑齐了我要的东西。”
江辰指了指艾丽莎怀里的那一堆:
“那张狮子皮我要了,正好铺在床边防滑。”
“那个发光的珠子我也要了,这几天天冷,暖被窝用。”
“还有这个黑枕头这个必须带走,虽然它是硬了点,但够凉快。”
教皇看着那些东西,心在滴血。
圣兽白狮王之皮!炽天使之泪!还有那个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不是被封印的厄运之石吗?!
这家伙把教廷最顶级的防御神器、辅助神器和最危险的诅咒之物,全当成家居用品打包了?!
“怎么?舍不得?”
江辰看到教皇没说话,脸色一沉,那股熟悉的“起床气”又要发作,“刚才我们可是说好的,五百亿加物资。你要是反悔,我就只能把这根痒痒挠再捡起来,给你也松松骨了。”
说着,他作势要去捡地上的镰刀。
“别!拿走!都拿走!!”
教皇几乎是尖叫出声。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江辰就是个瘟神!是恶魔!
连莫德凯撒都被他打得嵌进墙里了(虽然没亲眼看到,但估计八九不离十),要是真让他在这里发疯,这教皇宫今天就得拆迁!
“这还差不多。”
江辰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艾丽莎说道:“走了,人形咳,艾丽莎,跟上。还要回酒店补觉呢,这一天天的,累死人了。”
,!
艾丽莎复杂地看了教皇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了江辰身后。
这一刻,她心里某种“信仰”的东西,似乎随着那扇被撞坏的大门一起,裂开了一道缝隙。
比起那个只会把她当成工具、甚至不惜牺牲她的教皇,眼前这个虽然把她当“空调”用,但在危险时刻却挡在她身前的男人,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看着两人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教皇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权杖都被捏出了指印。
“陛下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一名红衣主教小心翼翼地问道。
“走?”
教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拿了厄运之石,他以为是捡了宝?那是连神明都不敢触碰的深渊诅咒!不出三天,他就会被噩梦吞噬,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他自己就会死!传令下去,密切监视大夏代表团的动向,尤其是江辰的精神状态!”
走出圣殿广场,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夜风习习,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光元素气息。
江辰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啊终于结束了。苏青月那丫头应该已经把钱收到了吧?”
“江江辰。”
身后的艾丽莎突然开口,声音有些犹豫,“那个黑玉枕真的很危险。教皇没有阻止你拿走它,肯定没安好心。你要不”
“危险?”
江辰停下脚步,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黑玉枕。
在他的感知中,这个枕头里并没有什么诅咒,只有一股让他感到无比亲切、无比安心的气息。那是夜琉璃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事情,只有两件。”
江辰转过头,看着艾丽莎,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第一,是睡不着觉。”
“第二,是睡觉的时候没有抱枕。”
他凑近艾丽莎,目光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扫过,吓得圣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今晚,要不要来我的房间,帮我看着这个危险的枕头?顺便帮我调节一下室温?”
艾丽莎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像是熟透的番茄。
“你你无耻!做梦!”
她骂了一声,转身就跑,但脚步却并不快,甚至在转角处还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落荒而逃的圣女,江辰轻笑一声,将黑玉枕夹在腋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晃晃悠悠地朝着大夏代表团的驻地走去。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瞬间,怀里的黑玉枕上,那一朵妖异的彼岸花纹路,悄然亮起了一抹幽幽的紫光。
而在遥远的西方大陆边缘,一片终年被迷雾笼罩的森林深处。
一双紫色的眼眸,缓缓睁开。
“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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