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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苍蝇真的不钉无缝的蛋(1 / 1)

汉东大学图书馆的旧馆区,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页和灰尘混合的独特气味。这里僻静,人迹罕至,成了祁同伟绝佳的伪装场所。他总是选择最靠里的那张斑驳木桌,面前堆着厚厚的法学经典和晦涩的政治理论着作,一坐就是一天。

在同学和老师们眼中,祁同伟彻底变了。那个曾经在球场上奔跑如风、在辩论赛中锋芒毕露、即便出身寒微也难掩锐气的青年才俊,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默寡言、近乎苦行僧般的“书呆子”。他不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拒绝了所有联谊邀请,甚至很少在食堂的热闹窗口出现,常常只是一个馒头就着免费汤解决一顿。他的穿着愈发朴素,头发剪得短而规矩,永远低着头,步履匆匆,仿佛只想尽快从人群穿过,埋首于故纸堆中。

“同伟最近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有同学私下议论。 “不知道,感觉像换了个人,就知道学习,都快学傻了。” “听说高书记很看重他,给他开了不少小灶,压力太大了吧?” “可惜了,以前多出色的一个人……”

这些议论偶尔会飘进祁同伟耳朵里,他面无表情,内心却冷笑。蠢货!你们懂什么?眼前的蝇头小利,虚假的喧闹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经历过真正的巅峰与深渊,深知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将那些曾经践踏过他、轻视过他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表面的沉寂之下,是内心近乎疯狂的汲取和燃烧。每个周末,或是深夜里,他都会秘密出现在高育良那间挂着“闲人免进”牌子的书房里。这里的空气,与图书馆截然不同,弥漫着权力的味道。

高育良不再给他讲解法学条文,而是摊开一份份内部刊物、政策简报、甚至是一些模糊的会议纪要复印件。 “看这篇社论,”高育良的手指点在某位评论员文章的一个段落上,“注意这个词‘积极探索’,替换了上个月用的‘稳步推进’。这意味着什么?说明风向变了,原来的阻力被扫清,或者最高层失去了耐心。” 他又拿起一份省发改委的文件:“这个新设立的办公室,级别不高,但你看它的隶属关系和预算划拨渠道……直通常务副省长。这说明它是某位大佬亲自抓的‘嫡系’,未来能量不可小觑。里面的人,哪怕只是个科长,也要格外留意。”

祁同伟如饥似渴地听着,记着,分析着。他仿佛打开了另一扇世界的门,门外不再是黑白分明的法条和案例,而是一个由暗示、倾向、派系、妥协和交换构成的混沌而真实的世界。高育良教他如何从官方文件的字缝里读出真意,如何从人事任免的细微调整中判断派系博弈的胜负,如何揣摩上意,如何借力打力。

高育良给他开的书单也变得截然不同:《君主论》、《韩非子》、《潜规则》、《万历十五年》……甚至还有国外政治人物晦涩的回忆录。这些书被要求“批判性阅读”,重点不在于认同,而在于理解权力运行的底层逻辑。

“权力,”高育良在一次深夜谈话中,曾冷笑着对他说,“从来不讲对错,只讲利弊。法律?法律是工具,是框架,但绝不是目的。你要学会的不是背诵法律,而是如何让法律为你所用,如何在这个框架内,最大化你的权力和利益。”

这些话像毒液,又像养分,一点点浸润祁同伟的灵魂。他感到自己在撕裂,前世那个相信努力、相信正义、最终头破血流的祁同伟正在死去;另一个更冷酷、更精明、更渴望权力的祁同伟在疯狂生长。这个过程痛苦而扭曲,时常让他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这种撕裂感,在他冷眼旁观侯亮平的境遇时,尤为强烈。

他看到侯亮平开始频繁出入系办公楼,脸上带着被重要人物青睐的兴奋,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过度关注带来的微窘。他看到梁璐看侯亮平的眼神,那种掺杂着欣赏、占有欲和施恩感的眼神,与他前世所经历的如出一辙。有一次,就在教学楼门口,他亲眼看到梁璐叫住正准备去吃饭的侯亮平,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一张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音乐票塞到他手里,嘴上说着“朋友给的,你们年轻人去感受一下”,眼神却带着精准的测量和期待。

侯亮平推辞着,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耳根微微发红。那一瞬间,祁同伟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几乎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个在权力施舍面前,既屈辱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的自己。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冲垮理智的愧疚感猛地涌上心头——是他和高老师,将侯亮平推到了这个位置!

他几乎要迈出脚步,想冲过去打断那令人不适的赠语。

但就在下一秒,梁璐脸上那志在必得的、轻描淡写间掌控他人喜乐的神情,像一盆冰水,将他彻底浇醒。愧疚?同情?多么可笑又脆弱的情绪!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这些情绪只会成为你的弱点,被敌人毫不留情地利用!侯亮平至少还有家世,有退路,有钟小艾!而他祁同伟,有什么?除了抓住高育良抛来的这根救命稻草,狠下心肠,踩着别人往上爬,他别无选择!

生存的欲望,那经历过绝望深渊后对权力炽热到扭曲的渴望,瞬间吞噬了那一点点残存的善意。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甚至比之前更加坚硬。他默默地转过身,像幽灵一样消失在楼梯的阴影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夏夜。 他刚从高育良书房出来,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分析的近期一次省委人事调整的深意。路过教职工宿舍区附近的小花园时,他听到了压抑的争吵声。

是侯亮平和钟小艾。

“……她到底想干什么?今天又塞给我这个!”侯亮平的声音带着烦躁和困惑,似乎把什么东西塞给了钟小艾,“说是她父亲老部下从国外带回来的钢笔,我用不着,让我拿着!我怎么能要?” 钟小艾的声音则冷静得多,带着清晰的警觉:“亮平,你不觉得奇怪吗?梁老师对你的‘关心’是不是过头了?高老师也是,为什么把所有出风头的机会都给你?这正常吗?” “高老师是赏识我!梁老师……也许就是热心吧?”侯亮平辩解着,但语气并不肯定。 “热心?我看是别有用心!”钟小艾一针见血,“我打听过,她以前就对那个祁同伟特别‘热心’,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不理了,现在又盯上你!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她把你当什么了?一件值得炫耀的收藏品?还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木偶?” “小艾!别说得那么难听!”侯亮平有些恼火。 “难听?我是为你好!亮平,离她远点!也离高育良远点!我觉得他没那么简单!”钟小艾的声音斩钉截铁。

祁同伟屏住呼吸,藏在浓密的树影后,心跳如鼓。钟小艾的敏锐超出了他的预料!她竟然几乎看穿了高老师的布局!

就在这时,侯亮平似乎被说烦了,也可能是潜意识里不愿相信自己被利用,语气冲了起来:“小艾!你能不能别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高老师是系书记,梁老师是副教授,他们能对我有什么坏心?难道我就不能是因为优秀而被看重吗?为什么你非要觉得是阴谋?是不是因为祁同伟现在灰头土脸的,你就觉得我被看重不正常?”

这话像一把尖刀,猝不及防地刺中了阴影里的祁同伟。“灰头土脸”……原来在侯亮平眼中,他是这样的。那股刚刚被压下去的、对于利用侯亮平的愧疚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轻视的屈辱和强烈的愤懑。

“侯亮平!你混蛋!”钟小艾气得声音发颤,“你根本不懂!这不是优不优秀的问题!这是……算了!你迟早会明白的!”

脚步声远去,争吵似乎不欢而散。

祁同伟从树影后走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最后一丝摇摆不定彻底湮灭,化为一片沉寂的、坚硬的黑暗。

他回到那间狭小的宿舍,坐在书桌前,久久不动。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映照着他年轻却写满沧桑的脸。第二天,他主动去找了高育良。

“老师,”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侯亮平那边,钟小艾似乎起了疑心。”

高育良正在练字,闻言笔锋一顿,抬起眼:“哦?”

“我们不能只是被动地引导梁璐。”祁同伟继续说,语气冷静得可怕,“我们需要主动给侯亮平创造更多‘不得不接受’的理由,并且,让他和钟小艾之间产生更多的误解和隔阂。比如,是否可以制造一些‘紧急’或‘极其重要’的任务,必须由他立即完成,恰好与他和钟小艾的重要约定冲突?或者,能否有一些‘意外’的机遇,看似无比光明,但需要他暂时隐瞒甚至欺骗钟小艾才能获得?”

高育良放下毛笔,仔细地擦着手,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学生。几天不见,这孩子身上的气息又变了。那份残存的挣扎和犹豫似乎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甚至开始主动散发出寒意的决绝。他不仅接受了黑暗,甚至开始学习如何主动编织黑暗。

高育良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真正满意的弧度。

“很好。”他缓缓说道,“同伟,你终于开始入门了。”

从这一刻起,祁同伟不再仅仅是被动的棋子和学生。他正式踏入了阴影中的棋局,开始尝试着,落下自己的棋子。他的“蛰伏”,不再是单纯的隐藏和学习,而是变成了捕猎前的匍匐,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机。他的成长,也彻底滑向了那条无法回头的黑暗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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