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宫远徵:魂(1 / 1)

打斗间天色缓慢暗沉下来,在这时上空飞来一道身影,是个背着刀留着胡子的大汉。

“你还没结束。”大汉站在房梁上,带着嘲讽的语气显然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寒衣客没有抬眼:“你结束了。”

“结束了,三成力就死了,真不禁杀。”

打退寒衣客几步,宫尚角和宫远徵同时抬头看去,心里对来者有了猜想。

四魍之首天下第一剑客悲旭。

悲旭抽出背上的刀,满是藐视的视线扫过,在触及那道与天色一般无二的月蓝色时停顿一瞬。

他笑道:“你也在这儿,我正要去找你。”

“小心点,他背叛了我们。”寒衣客冷声提醒。

“猜到了。”悲旭不以为意,他歪了歪头说,“小慈儿,不跟熟人打个招呼吗?”

“旭先生。”林栖慈站起身朝他微微一笑。

“几年不见连师父都不叫了,想好了吗?为了群必死的东西自寻死路。”

“他们不是东西。”

宫远徵和宫尚角同时回头。

他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林栖慈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补充说:“我的意思是他们是人。”

“看出来了,怎么了?”

“我也想当人。

悲旭脸上不以为然的笑稍做停滞,他飞身下来站在林栖慈的身前。

看到这一幕宫远徵不由自主绷紧所有神经,恨不得飞过去挡在林栖慈前面。

面对这样的高手,林栖慈却显得格外淡定,让开些位置说:“一起坐吗?”

“真有眼力见。”悲旭抱着剑坐下,在看见他们停下来后不满皱眉,“愣什么呢打啊。”

寒衣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也反水了?”

悲旭懒着理他,视线扫过宫远徵他们二人说:“你觉得他们能不能打赢寒衣客。”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一起看看吧。”

林栖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俩人坐在台阶上一黑一蓝显得格外登对,宫远徵死死盯着林栖慈,眼神幽怨的就差在明晃晃说一句,

‘你背着我有狗了。’

林栖慈默默错开视线,有些无语。

他看以后徵宫不用研究毒药了,研究醋,他研究宫尚角卖也能形成一条产业链。

悲旭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林栖慈皱起眉,忍不住说:“愣什么,打啊。”

“你有病吧!”寒衣客忍无可忍。

有他这样别人打架他看戏的吗?

淡定也要分个时候好不好。

悲旭皱起眉,眼里流露出些许不耐:“让你打。”

寒衣客深吸一口气只能咽下这口气,一人对二人,战局分外惨烈。

他们东一刀西一刀的谁也不肯落入下风,血色染上衣衫。

另一边的俩人淡定看着,唯有一句‘岁月静好’可以形容。

“不怕他们输?”

“不怕。”

“你有点瞧不起寒衣客。”

“我是瞧得起他们。”

林栖慈捏了捏指尖努力遮掩住声音下那丝颤抖,“您一定要杀他们吗?”

“这是任务,你应该知道规矩。”

悲旭没有看他,语气像是在讨论吃什么一样平淡,“在他们打的时间我给你机会,老寒赢了,你跟我走,老寒输了,我杀了他们,对外就说你杀的。”

“我不做。”

“林慈”

“我叫林栖慈。”

悲旭看向他,视线扫过他紧握着的手眼里衔着一抹嘲讽的笑:“你的脑子坏了。”

“师父,我只知道我醒了。”林栖慈没有回头。

他前半生软弱无能,随着他人安排就像是一缕孤魂般不能有思想,不能有反抗,不能有任何情绪。

他以前想只要活着就够了。

现在他想,他要为他自己想做的事活一次。

比如护下一个人,让他如愿。

悲旭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在他的记忆里林栖慈一直是安静的,沉默的,他能笑着接受一切。

当年刚被送来的他未满周岁,没人愿意养东推西推送到他手里。

他不会养孩子,能活着就行。

慢慢的他会说话,会走路了,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叫他爹爹。

那时候他的眼睛和现在一样,亮晶晶的,没有那么多说不清的空洞。

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大概是他三岁推着黑漆漆的药碗说,不想喝。

然后被关在禁闭室里一整晚,出来之后想要找他哭却被人带走,发现他就站在后面没有跟上来的时候吧。

悲旭少有情绪,他不觉得那时做的有错,这就是林栖慈的命运。

从小吃毒药到大的命运。

他的命很硬,但他好像变了。

悲旭外出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他刚好七岁,一席黑衣的他站在廊下柔和的眸子带着笑却怎么看怎么空洞。

没人看得出来,没人在意。

一个炼药工具,他只要不闹不作死没人会做什么。

有人说他识时务,有人说多亏了那味药,有人怀疑他会不会别有用心,只有悲旭知道。

他的魂没了。

没人关心一味药材的想法,悲旭暗地里教过些他剑法,藏在师父下的称呼再也没有重来那天。

要说他后悔吗?

他不知道,他只是有些怀念那个孩子。

他把他送出去,想着让他散散心,没想到把心散丢了。

看到寒衣客刺伤宫尚角的肩膀,悲旭最后一次劝告道:“有些事不是你能选的。

他不希望亲手杀了他。

活着不好吗?

活着

他不知道这句话几乎束缚了他的一生,曾几何时他连活着都不能自己选。

那些人形容死亡的恐怖,折磨他,让他害怕,畏惧,让他觉得只要能活着就是他们的恩赐。

在没有目的的人生中,他只记得了一句话,活着不好吗?

他为谁而活,为一眼望到头的结局?

林栖慈不知道,但他想,他知道自己想为什么而死。

眼看宫尚角重入战局继续和寒衣客打得有来有回,他弯唇说:“至少我做了一回主。”

“师父,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想要死?”悲旭不能理解。

林栖慈也没打算跟他解释。

他知道他不会理解。

放在以前他也不会,活在无锋没了魂的又何止是他。

月色逐渐暗淡,宫尚角力竭被中伤,宫远徵空手接下寒衣客的刀,林栖慈紧紧捏着手心,不断在心里祈祷宫子羽他们能快点完事过来。

不然可能真要全灭了。

悲旭瞥了他一眼,站起身差不多以为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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