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捏着那枚温润的辟谷丹，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少了几分冰冷，多了一丝探究。
“你以前真的没学过炼丹？”
林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回师尊，弟子出身贫寒，入宗前连草药都不认识几种。进了外门也就是干些劈柴挑水的粗活，哪里有机会接触炼丹这种高深的东西。”
“只是偶尔路过丹房，偷偷看过几眼师兄们操作觉得挺有意思的。”
林凡低着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偷看几眼就能学会？还能炼出上品丹？
冷清秋心中冷笑。这世上若真有这种天才，那合欢宗早就称霸修真界了。
运气。
一定是运气。
或者是这小子的体质特殊，与火灵力亲和度极高，误打误撞才成了这一炉。
她不信邪。
冷清秋手腕一翻，又取出一份药材，丢给林凡。
“这是二品丹药‘凝神丹’的材料。这一次，我要你炼制凝神丹。”
相比于辟谷丹这种入门级丹药，凝神丹的炼制难度提升了十倍不止。它需要对火候的控制达到入微的境界，稍有不慎就会炸炉。
“你再试一次。”
冷清秋紧紧盯着林凡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出一丝慌乱。
林凡接过药材，心中却乐开了花。
又送东西来了？
【叮！检测到冷清秋赠予“凝神丹材料”一份。
【触发百倍暴击返还！】
【恭喜宿主，获得“极品凝神丹”丹方及完美炼制感悟！】
【恭喜宿主，手中药材品质自动提升为极品灵植！】
庞大的信息流再次涌入脑海。关于凝神丹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火候的变化，甚至药液融合时的细微波动，此刻在林凡眼中都清晰可见。
他甚至觉得，自己闭着眼睛都能炼出来。
就在林凡准备再次开启他的“影帝级表演”，装作手忙脚乱却又“运气爆棚”地炼出一炉好丹时。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师尊！师尊我回来啦！”
伴随着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一道淡绿色的身影如同乳燕投林般冲进了大殿。
那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梳着俏皮的双丫髻，发间插着两朵粉色的小花。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仿佛从未被这魔门的污浊之气沾染过。脸颊上带着两抹因为奔跑而产生的红晕，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跪在丹炉旁的林凡，不由得愣了一下。
“咦？师尊，他是谁呀？”
少女好奇地眨了眨眼，围着林凡转了一圈，像是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怎么穿着亲传弟子的衣服？以前没见过呀。”
冷清秋看着少女，原本冷硬的面部线条瞬间柔和了几分。
这是她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是她从小养大的徒儿，苏媚儿。
苏媚儿虽然身在合欢宗，但心性单纯，且在炼丹一道上极有天赋，是缥缈峰未来的希望。
“媚儿，不得无礼。”
冷清秋淡淡地呵斥了一句，但语气中并没有多少责备之意，“这是为师新收的弟子，林凡。以后就是你的师兄了。”
“师兄？”
苏媚儿眼睛一亮，立刻对着林凡甜甜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师兄好！我是苏媚儿！太好了，缥缈峰终于有男弟子了，以后有人帮我试药啊不，陪我炼丹了！”
林凡：“”
这丫头刚才是不是说漏嘴了什么？
“师兄也在学炼丹吗？”
苏媚儿看到林凡手中的凝神丹材料，顿时来了兴致，“哇，二品凝神丹！师兄好厉害，刚入门就开始炼二品丹药了？”
林凡尴尬地笑了笑：“哪里哪里，师妹过奖了，我还在摸索阶段”
冷清秋看着两人，心中突然一动。
林凡这小子刚才那炉辟谷丹实在太诡异，不如让媚儿出手，杀杀他的威风，也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炼丹术。
有了对比，才好判断林凡到底是真天才还是走狗屎运。
“媚儿。”
冷清秋开口道，“既然你回来了，就给你师兄演示一下，如何炼制凝神丹。让他学学规矩，别总是用些野路子。”
“好嘞！”
苏媚儿爽快地答应下来。
她走到大殿中央，手一挥，一尊精致小巧的赤红色丹炉凭空出现。
这是一尊下品灵器级别的丹炉，比林凡那个破烂货强了不知多少倍。
“师兄，你看好咯！”
苏媚儿俏皮地冲林凡眨了眨眼，随即神色一肃，整个人气质瞬间变了。
她熟练地祭出丹火，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投放药材、提炼药液、融合、凝丹
每一个步骤都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一般。
林凡在一旁看着，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确实有两把刷子。虽然比不上系统的完美感悟，但在年轻一辈中，绝对算得上是翘楚了。
片刻后。
丹炉轻震，一股清幽的丹香飘散开来。
苏媚儿轻喝一声：“收！”
炉盖飞起，七枚淡蓝色的丹药飞入她手中的玉瓶。
“师尊，幸不辱命！”
苏媚儿捧着玉瓶跑到冷清秋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不过今天状态不太好，只炼出了七枚中品凝神丹，还没达到上品的标准。”
冷清秋接过玉瓶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火候控制又有进步。能稳定炼出中品，在大比中已经足以进入前十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林凡，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看清楚了吗？这才是炼丹。”
“虽然你刚才运气好炼出了上品辟谷丹，但炼丹一道，讲究的是稳定和传承。野路子终究走不远。”
“现在，轮到你了。”
冷清秋指了指那个破烂丹炉，“照着你师妹刚才的手法，炼一炉给我看。”
林凡心中暗暗叫苦。
这就被卷起来了？
有个这么优秀的“对照组”在前面，他还怎么藏拙？
要是炼得太烂，肯定会被冷清秋怀疑是故意藏私，或者之前在撒谎。
要是炼得太好那风头盖过这个小师妹，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师妹太厉害了！这一手控火术简直出神入化，师兄我拍马也赶不上啊！”
林凡先是一顿彩虹屁拍过去，脸上露出极其崇拜和震惊的表情。
苏媚儿被夸得小脸通红，有些飘飘然：“哎呀师兄你别这么说，其实只要多练习，你也可以的！”
林凡心里叹了口气。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稍微露一点“锋芒”了。
但他不能用苏媚儿那种教科书式的手法。
因为他刚才的人设是“野路子”、“凭感觉”。如果突然变得极其专业，那就崩人设了。
所以，他得用一种更“野”、更“离谱”，但结果却更惊人的方式来炼这一炉丹。
“那弟子就献丑了。”
林凡走到破丹炉前，深吸一口气。
他没有像苏媚儿那样先预热丹炉，而是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伸出手，闭上眼睛，指尖轻轻在那些药材上一一拂过。
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师尊，师兄他在干嘛？”苏媚儿小声问道，“是在给药材做法吗？”
冷清秋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更加深邃。
她在林凡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极其玄妙的韵律。
那不是技巧。
那是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