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不能回去啊,让我自己一个人再穿回树林?我做不到。
尤其是树林里无邪挖出的那成堆成堆尸体,他们晚上还会动!
一个人多吓人啊。
干脆我就守在这里,反正他们还是得出来的。
而且万一呢?万一运气好又逮到一些人。
反正跟抽盲盒一样,是概率问题。
守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白天黑夜不停歇转着,我估摸得有一个星期了。
突然一天晚上我隐约听见前面有嚎叫声,我警惕。
动静还很大,是人的惨叫声,好像有很多人。
我支着耳朵听也不敢深入进去查探,直到声音停歇,我想了想,还是悄悄去看一眼没事吧?
于是我咬牙进了那个盗洞,通过一个长长通道,我进入一个类似宴会厅的地方。
我很难描述这种宴会的诡异程度,空间很大,有很多石头桌子一眼望不到头,而石头桌子上摆着各色颜色鲜艳的“食物”,因为是食物形状,并且颜色各异,比如我能认出紫色的一串似乎是葡萄,还有不知道什么做成的肉菜,每个石头圆桌都坐着几个陶俑,惟妙惟肖,仿若真人。
在墓里,这逼真程度就很可怕了。我不敢多看,扫视一圈过后,确定没活人,然后就上了黑色阶梯一路向上。
最上层是个巨大的棺材,周边散落着瓷器宝石,还有满地的尸体,可能我听见的动静就是他们。我没有管,因为没有我认识的人,反倒石壁有一个能容纳一人进去的裂缝,我想了想还是进去了。
穿过长长的裂缝,“解雨臣?”
是的,我又碰见了解雨臣和和黑瞎子。
他们也很惊讶,没想到我竟然能到这里,我就把碰见无邪,还有听见惨叫声和他们说了。
黑瞎子脸一沉,“你确定你听见不是幻觉吗?”
我不知道,而且是不是幻觉我都来了,我平静极了。
或许是因为一路上都有前人探过路了,该有的机关都被触动过了?反正我竟然诡异地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死尸和陶俑瓷器倒是碰见不少。
黑瞎子和解雨臣对视一眼,他们决定要带上我。
“先说好,一定要听话啊小脆皮,”
我打掉他的手,捂住自己脖侧,上面是因为进入裂缝不小心划伤了,
这唯一的受伤还是我自己弄的,所以我臭着脸不高兴,“别叫我小脆皮。”
之后的路我们一起走,其实我做好了不被帮助,不小心先死在哪儿的准备,毕竟我自觉和他们感情没有深到他们一定要帮扶我一把的程度。
但不知道为什么黑瞎子和解雨臣都在有意识护着我,尤其是黑瞎子,他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一直在说话,真的,按往日我一定嫌他吵,但现在,队伍活跃气氛全靠他了。
他们是不是有护不了的时候呢?有,但是每次不是我自己化解的,就是感觉自己做不到那就躺平吧。爱死不死,反正都这样了,干脆伏在地上闭眼装死算了。
反而每次都平安无事了。
嘿嘿,我这好命。
黑瞎子啧啧称奇,他也佩服,“齐小姐,难不成真有神仙在保你?”
解雨臣气喘吁吁,早已不复往日气定神闲,听见黑瞎子这不着调的话,他白了他一眼。
后来的路,我们走的更谨慎了。
尤其是有段路需要攀爬,黑瞎子他们很照顾我,我的背包一直挂在他们身上,我也不好意思叫苦叫累,即使双手各个指头都渗出血模糊一片,我也坚持着。
等到了山顶上面,黑瞎子叹气,把绷带拿出来给我包扎,“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来都来了。” 我说了句中国人必用口头禅。
解雨臣把背包里最后一盒肉罐头给了我,让我补充一下能量。
我不好意思自己独吞,便打开分成三份,大家分了。
对于他们为什么对我那么照顾我也不想问。
毕竟有些事情不能深究,深究了缘分就产生了,产生了就不容易断了。
这种债最难还。
但后来,我们三人团体就在解雨臣不小心坠入一个莲花地宫戛然而止。
解雨臣被困在里面了,黑瞎子警告我别乱动,然后他要离开去救解雨臣。
我当然不能拦着,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于是从包里匀出来一部分物资,还有备用的一把手枪都交给他,叮嘱他要小心。
最后我看着黑瞎子背影消失在地宫里面。
我倒是很平静,即使现在又剩了我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终点和使命,很多人只能陪同一段路程,他们照顾我到现在,说实话我已经很感动了。
而这次分开后,我左一探右一拐的,随便走到哪算哪了。
没有黑瞎子一直叽叽喳喳,一个人反而五感都敏锐起来。
我经常能听见身边窸窸窣窣的动静。
有去探过,只能看见一坨黑影。
不知道在墓里逛了第几天了,我听见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动了动耳朵。
和之前动静不一样,似乎是什么东西蠕动,我后背发凉,举起手里的枪,心里保佑千万别是蛇,我最怕蛇了。
但来的不是蛇,也比那好不了多少,是干尸,活的干尸!眼看他们都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头皮发麻,我立马开枪,但子弹打完了我都对付不了。
眼见着解决不了了,突然冲出一个小黑影,几下子把干尸都横着脖子砍断。
同时他上手在干尸心脏里面挖出了蛇,也都被这人掐死了。
我一直静静等他处理完,可能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心理承受能力提高了不少,面对这么血腥诡异的一幕,我无比淡定。
甚至我等面前小黑影解决完,还礼貌对着他背影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黑影一僵,他没有回头,我上前两步,“恩人,我哥哥叫齐羽,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滚!”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白瞳尽显,只有瞳孔最中间一点黑,脸上还布满了绿色尸斑,皮肤皱巴巴的,扭曲且戾气十足。
他声音尖锐刺耳,眼中带着煞气,他厌恶我。
“我让你滚!”
见我不动,他拿起刚刚砍干尸的刀要捅我。
我动也不动,反正打不过,跑有什么用?
只见他的刀一转沿着我右脸颊划拉了一下。
见我不挣扎,他转身跑了。
我摸了摸脸,没有血渍,“跑什么啊……”
我有些疲惫,脱力躺在冰冷地砖上。
…………
可能真是运气好,我时不时撞见那个黑影。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要不要跟我走?我养你啊。”
“外面很好玩的,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他不想搭理我,对我态度也越发不耐起来。
可能这个昆仑山太小了,反正我就是能碰见他。
但每当我靠近他,他不是拿石块砸我就是拿只死蛇吓唬我,总之他一直想驱赶我。
有次他拿着不知道砍得谁家的干尸手臂砸中我额头,那如同树干一样干巴的青色皮肤加上长而尖锐的指甲,我吓得哇哇哭。
但等我哭够了睁眼,人又没影了。
“又跑了……”
但他好像也没走,有时候在我左边,有时候在我右边,有时候我在地上睡觉的时候,好像他就伏在我旁边。
他要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
但我好累啊,我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