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吴贰白脸色难看极了,比杭州连日阴雨天气都沉得厉害,还突突的对外放冷气。
解连环和吴三省也跟鹌鹑一样乖巧极了。
一时间整个杭州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似乎风雨欲来。
而美国洛杉矶,齐晋一回来和哥哥好生亲近后,他们一个人也没闲着了。
因为齐八爷的身子骨越发不好了,尤其那天见她平安归来后,浑浊的眼里半分是欣慰半分是悲凉。
齐晋无所适从。
她看着齐八爷仿佛瞬间衰老到极点的面容,始终不明白。
她惶恐不安,她不是只走了几个多月吗?不是几年吧?
为什么齐八爷突然这副快要不行的模样了?
齐晋不由的悲拗,虽然齐八爷收养她的目的不怎么纯粹,但这些年她在他羽翼底下成长,受他恩惠也是实实在在的。
她不想这个父亲死。
但人改变不了命运。
九月中旬,平常的一天里,齐八爷还是在睡梦中离世了。
齐晋哭的不能自已。
齐羽倒是比她平静,似乎早已有预感了,甚至还反过来安慰齐晋不要太过伤心。
在他安慰下,齐晋哭的更伤心了,她为齐八爷,也为哥哥齐羽哭。
人人都想要预知未来的能力。
但真的知道了未来就是好的吗?
无论是齐八爷,还是齐羽,她只看见了因为知道命运但无法改变后的悲凉。
就像死囚徒知道了自己死期,只能在死期快到来的日子里,一日复一日里惶恐不安着。
齐晋心想,要是她,她宁愿不知道未来。
齐八爷的骨灰没有入土,被齐羽放到正厅台前日日供奉着。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
整个别墅留她和齐羽相依为命了。
这种平静的生活,她很知足。
但偶尔齐晋还会梦到她在南海王地宫的惊险冒险。
尤其是好几次她都梦见她不是被海蟑螂吃了,就是被人皮俑掐死了。
最初的畏惧褪去后,齐晋反而觉得自己能正常接受了。
乃至后来齐晋想起那段经历,还能为自己倒上一杯咖啡,坐在院子里自我回味着。
所以说,人啊,日子原本平凡过着还能接受。
一旦生活有了惊涛骇浪,感受到肾上腺素飙升的激情,便也有些欲罢不能了。
那种游走在危险边缘,试探着死亡边界的刺激感,无时无刻不带动着齐晋的神经。
直到有一天,哥哥告诉她,他要回国了。
齐晋惊讶,“为什么?”
齐羽指了指齐八爷的遗像,“父亲希望落叶归根,我这一趟回去是把父亲骨灰送回长沙老宅的。”
齐羽说着亲昵抱了抱齐晋。
齐晋在他怀里仰头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了。”齐羽笑着。
“什么时候?”
齐羽想了想,“唔,等事情结束了,我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
“当然了。”
齐晋抿唇,她知道,哥哥没有说实话。
既然知道自己会回来,那他为什么用那种包含歉意不舍的眼神望着她?
齐晋心里不安,似乎明白他这一回国,她很可能要失去什么了。
于是齐晋抓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我和你一起回去。”
齐羽似乎不意外,他永远是那么平静,眸子也永远那么包容的看着她,“如果哥哥不答应呢?”
齐晋道,“你要不要试试?”
“……”
最后他们还是一起回国了。
“囡囡,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
他再次拥住我,紧紧的。
齐晋回抱住他,“哥哥,我们一起回来,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