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这份信任难以创建,才构成了最大的隐患。
谁能保证你不会被他人收买蛊惑,转头便对雇主痛下杀手?这种事并非不可能。
一位大宗师突然发难,谁人不怕?
也因此,大宗师在八王心中的吸引力着实有限。
逐鹿天下,靠的是运势、大势,是铁骑与粮草。
沉凡淡然道:“不必忧虑,时机尚早,凭你们的才具,金榜题名指日可待。”
此言一出,韩信、张良、李寻欢皆面露欣然。
归根结底,除张良出身儒门之外,李寻欢与韩信皆属寒微之士。
张良虽有儒家身份,却也无显赫家世可倚,一切前程仍需仰仗科场成绩。
或许三人志不在为官,而是借科举扬名立万。
当今之世,还有何事比科考更能博取声望?
汝阳王府门前,白发苍苍的老道长静立阶前,众人见之无不战栗。
便是这副看似风烛残年的身形,一剑可破百甲,所向披靡如入空境。
虎背熊腰的汝阳王凝视张三丰,面色冷峻,毫无惧意。
他身边列阵三千重铠精兵,更有苦、玄冥二老两位大宗师坐镇。
金刚门阿大、阿二、阿三俱达宗师之境。
更不论其他江湖好手,一个张三丰,在他看来不足为惧。
“你便是张三丰?”
张三丰轻挽剑花,语气平静:“贫道正是。今日前来,只为讨一个公道。”
汝阳王冷笑一声:“公道?这世间何来公道?唯有强权即真理,强者定乾坤。”
张三丰徐徐开口:“夷狄终归是夷狄,莫再多言,一同上吧。”
鹿杖客与鹤笔翁冷笑着踏步而出,二人脸上绘满图纹,年约五旬,高鼻深目,似出西域。
鹿杖客扭动脖颈,讥讽道:“久闻张真人乃武林泰斗,今日我兄弟倒要试一试这绝代高手的成色。”
鹤笔翁拱手作礼:“张真人,我等亦有意挑战三花聚顶之境,敬请赐教。”
张三丰收剑入鞘,右手微曲,摆出太极气势。
乍看之下,宛如垂暮老者,虚弱无力。
然而鹿杖客与鹤笔翁却神色肃然——只因此刻张三丰立于门前,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竟寻不到丝毫破绽。
二人分据南北,将张三丰围于中央。
身形不断游走,试图捕捉最佳进攻时机。
而张三丰依旧岿然不动,静静伫立。
鹿杖客与鹤笔翁绕行一周,始终未见缝隙,心中已生骇然。
片刻后,二人对视一眼,骤然出手,玄冥神掌左右合击,齐攻张三丰前后要害。
两股玄冥真气凝若实质,阴寒刺骨。
即便远隔数十步,旁观者亦忍不住浑身发抖。
二人身法极快,瞬息跨越三丈,直击心脉要穴。
反观张三丰,纹丝不动,仿佛年迈迟钝,反应不及。
眼看掌力将至,鹿杖客与鹤笔翁心头一喜。
就在此刻,张三丰动了。
仅是轻轻一挥手,划出一道圆弧。
刹那间,两人位置互换,更为惊恐的是,彼此掌力正对对方胸口,欲收已晚。
惊怒交加中竭力撤劲,终究来不及。
砰!
真气爆裂四溅,鹿杖客与鹤笔翁身形暴退,狼狈不堪。
退后了十馀米,接连撞上两堵墙壁方才止住身形,体内真气紊乱,伤势不轻。
所幸二人所修攻法同源,内力属性相近,这才未受致命之创。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皆面露骇然,目光死死盯着张三丰。
两位大宗师,竟连他一招都未能接下。
这简直骇人听闻!
就在此时,张三丰再度出手,毫不容情,根本不给鹿杖客与鹤笔翁丝毫喘息之机。
一步跨出三丈之遥,伸手便将鹿杖客擒住,如同雄鹰攫兔,鹿杖客在其掌中随势翻转,身不由己地在空中打旋。
更令鹿杖客惊恐的是,自己身躯竟如被无形之力牵引,完全不受控制。
鹤笔翁刚稳住气息,急忙扑上前去救援。
结果却毫无例外——张三丰轻轻一侧身,便避开了鹤笔翁的玄冥神掌。
右手顺势扣住其腕,随即运转真气,开始制敌。
紧接着,荒诞一幕上演:鹿杖客与鹤笔翁双双在半空翻滚腾挪。
张三丰动作看似缓慢悠然,可无论二人如何闪避,皆无法逃脱那股掌控之力。
辗转腾挪之间,几番回旋。
片刻后,张三丰似已玩弄尽兴,双掌收回,聚满真气猛然推出,正中二人胸膛。
砰!
鹿杖客、鹤笔翁如断线纸鸢般倒飞而出,重重砸向汝阳王庭院中的假山,才轰然落地。
两人当场喷出大口鲜血,脸色灰败如死,呆滞望着张三丰,万万没想到,竟在他手下走不过一合。
而更让他们心寒彻骨的是——张三丰竟废去了他们的武功,震碎丹田,从此再无内力根基,沦为废人。
悲愤交加之下,鹿杖客与鹤笔翁气血逆行,当场昏厥。
张三丰神色淡漠,淡淡开口:“废尔等武功,免得继续助纣为“虐”。”
此言一出,连汝阳王也坐不住了。两位大宗师,竟在一招之间落败至此!
汝阳王厉声下令:“传令下去,众人齐上!”
“是!”
顿时四方箭雨呼啸而至,弓弩手从各处掩体射出密集箭矢!
张三丰拔出佩剑,缓缓挥动,周身剑光流转,所有袭来的箭矢尽数被格挡。
不仅如此,以他为中心,竟形成一道由羽箭构成的旋涡风暴,无数弩箭纷纷被卷入其中。
旋转数圈后,张三丰长剑一挥,千百支箭矢逆射而回,刹那间,数千名士兵被自己的利箭贯穿,哀嚎遍地。
目睹此景,汝阳王面色阴沉,冷声道:“重甲兵上!”
阿大、阿二、阿三,以及苦大师等身披重铠者蜂拥而上。
结局依旧不变——无人能挡张三丰一剑。
一剑破千军,阿大、阿二、阿三全身骨骼尽碎,惨叫倒地。
张三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当年俞岱岩与张无忌所受之痛,加倍奉还。
随后,他轻拂衣袖,飘然远去。
微风轻拂,杨树叶沙沙作响。
咔嚓!
忽然间,汝阳王头顶的冠帽竟自行裂开,一缕长发自额前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