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凡这一番举动,让仪琳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瞧见没?我家仪琳脸蛋通红,多招人喜欢,你有我仪琳这般动人吗?”
上官海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完全无法反驳沉凡的话。
那种感觉,就象是喝了一口清茶,结果喝到底发现杯底沉着一只死苍蝇。
只能在心里把沉凡骂了个千遍万遍。
‘狗皇帝、大色魔、根本不是个正经人。’
直到此刻,上官海棠仍未察觉自己已然暴露了身份。
既然辩不过,她也懒得再多费口舌,冷哼一声,转身快步离去,身形敏捷地跃上衡山。
沉凡无奈摇头,叹道:“如今这世道,真是半点信任都没有了,连一丝信任都留不住?”
玄德子与陆小凤皆转过身去,望向远处山峦,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不久之后,陆续上山的江湖人士渐渐稀少。
待沉凡、玄德子、仪琳、陆小凤一行抵达衡山时,
整个衡山派的演武场早已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现场,可谓宾客云集,群英汇萃。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华山派宗主岳不群、恒山派“三定”之一的定逸师太、青城派掌教馀沧海、丐帮传功长老洪七公——
各大名门正派的领袖尽数到场,就连一些“默默无闻或声名狼借之辈”也不在少数。
人人佩刀带剑,气势凛然。
原本沉凡只想低调入场,未曾想陆小凤刚踏入山门,便有人高声惊呼:
“是陆小凤!那位使‘灵犀一指’的陆大侠来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向沉凡四人,瞬间成为全场瞩目的中心。
岳不群、定逸师太、洪七公、天门道人纷纷迎上前去,言语躬敬。
洪七公朗声笑道:“老陆,你也来凑这份热闹啊!”
陆小凤拱手回应:“叫花子,你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洪七公摆摆手:“我这老乞丐跟你一样,哪儿热闹往哪儿钻。”
岳不群躬敬行礼:“陆大侠驾临,实乃我等荣幸。”
陆小凤摆摆手:“别这么叫,我陆小凤平日都被唤作陆三蛋(混蛋、蠢蛋、穷光蛋),可担不起‘大侠’二字。”
洪七公笑着附和:“这陆小凤,生性风流,嗜酒如命,爱管闲事,的确跟‘大侠’两个字沾不上边。”
陆小凤一现身,立刻成了全场焦点。
他可是大宗师境界的顶尖高手,而丐帮传功长老也不过宗师修为,众人自然不敢怠慢。
更何况,陆小凤行走江湖,朋友遍布天下,谁不得敬他三分?
岳不群身旁的岳灵珊,则睁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沉凡,这是她头一回见到如此俊朗非凡的男子。
正当定逸师太准备上前寒喧之际,忽然瞥见沉凡身边的仪琳。
本以为徒儿安然无恙,正自欣慰,可下一瞬却发现仪琳竟与沉凡十指相牵,脸色骤变,心头怒火腾起。
身为出家之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牵手,简直是沾污佛门清誉!
她本就性情刚烈,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厉声喝道:“仪琳!还不给我过来!”
这一声怒叱,立时将众人目光从陆小凤身上转移到沉凡这边。
无数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纷纷猜测此人究竟是谁。
仪琳吓得头都不敢抬,欲要上前认错,却被沉凡一把拉住。
他二话不说,直接挡在仪琳身前,面带笑意道:“定逸师太,久仰了,在下沉凡。”
定逸师太本欲发作,但见他与陆小凤同行,只得强行压下怒意。
她不过是个先天圆满的高手,在陆小凤这等大宗师面前,实在不够看。
于是强忍愤懑,冷声道:“阁下为何紧抓我门弟子仪琳不放?究竟有何居心?”
沉凡从容解释:“师太此言差矣,我并未强迫仪琳。她与我之间,乃是两厢情愿。”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一个尼姑,一个世家公子,竟称“两厢情愿”,这岂非公然打脸恒山派?
定逸师太勃然大怒:“荒谬!仪琳怎会与你苟且私通?仪琳!速速过来!”
沉凡也终于动了火气,若非顾念仪琳颜面,早就翻脸动手。
他耐着性子说道:“仪琳妹子此前遭田伯光掳走并下药,若非我及时赶到,恐怕早已香消玉殒。
这其中细节,想必师太也有所耳闻。
仪琳心地纯真,善良无邪,我又岂会忍心欺辱于她?”
既然夺了仪琳的清白,我便绝不能姑负她。
因此,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向恒山派提亲,恳请恒山派准许仪琳还俗,许我二人姻缘。”
众人闻言,无不震惊!
这是何等胆量?
谁曾料到,沉凡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尼庵门派求娶弟子?
这岂不是公然羞辱恒山派?
恒山派清规森严,皆为出家女尼,怎会容许婚嫁之事?
然而,原本低眉垂首、满面羞惭的仪琳,此刻却毅然迈出人群,直视自己的师尊定逸师太。
“师傅,我与沉大哥两情相悦,他从未强迫于我,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沉大哥待我极好,从无半分轻慢。”
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坚定,如细流穿石。
定逸师太怒目圆睁,指着沉凡斥道:“你这无耻之徒,定是花言巧语哄骗了我徒!她心性纯澈,尤如未染尘埃的清泉,岂是你能沾污的?
我——绝不答应!”
仪琳眼框泛红,哽咽道:“师傅,弟子真心愿舍弃戒身,还俗为人,只求您成全。”
定逸师太大怒,气血翻涌。仪琳可是她最寄予厚望的弟子,将来要继承她衣钵、执掌恒山门户的人选。
可如今还未成长,便被人夺去清白,还如此执迷不悟,非此人不嫁,怎能不令她痛心疾首?
四周之人却个个兴致盎然,暗自窃喜。
谁能想到,今日竟得见这般热闹场面?
人人都等着看恒山派如何收场,如何下台。
定逸师太怒火中烧,却也深知事已至此,失身之徒断不可再承法统。
一想到自己多年心血付诸东流,心中如刀割般剧痛,所有怨愤尽数倾泻于沉凡身上。
“好!好!好!仪琳,你既不禀明师尊,擅自与人私定终身,那还要这师徒名分作甚?
从今日起,你与恒山派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就当我从未收过你这个徒弟!”
仪琳身形猛然一颤,泪水瞬间涌出眼框,贝齿紧咬唇瓣,试图忍住悲泣,却终究无法抑制。
她呆立原地,仿佛被天雷劈中,魂魄尽失。
那凄楚无助的模样,看得沉凡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