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再勉强,点头道:“好,那我们即刻开始。”
丁典盘膝而坐,双掌凝气,缓缓将右掌贴于沉凡背心,闭目运功,引导《神照经》真气在其经脉中流转。
仅仅运转一个周天,丁典骤然变色,低声惊呼:“皇上,您体内肾经……似已断裂?”
刹那间,他恍然大悟——怪不得皇上急于修炼《神照经》。肾经受损,便意味着无法行房事。面对三千佳丽,空拥六宫粉黛,却形同虚设,这对一位帝王而言,何其痛苦!
沉凡轻咳两声,略显尴尬:“你这《神照经》,能治吗?”
丁典郑重颔首:“能治,但需配合血菩提服用。此药乃疗伤圣品,再借《神照经》之力温养经脉,不出一个时辰,应可复原。”
沉凡闻言,眼中顿时闪出光芒:“那还等什么?快开始!”
丁典急忙劝阻:“皇上修习内功,切忌心浮气躁。您此刻情绪激荡,极易走火入魔,还请务必静心凝神。”
沉凡心中无奈:练个功怎么这么多讲究?死而复生、断根重续,对男人来说才是顶天立地的大事!
但为了重振雄风,重获尊严,他也只能强自压制激动,努力平复心绪。
约莫十分钟后,沉凡终于气息平稳。
丁典再次将手掌贴于其背心,一股浑厚绵长的真气缓缓涌入,牵引着沉凡的意识,在体内经络中徐徐游走。
《神照经》配合血菩提,一边修补沉凡断裂的肾经,一边助其拓宽体内经脉。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沉凡额上已布满细密汗珠,头顶蒸腾出缕缕白气,宛如云雾缭绕,恍若仙境。
此时的他,整张脸涨得通红,仿佛刚从沸水中捞出的虾子一般。
玄德子看得心惊肉跳,若非感知到沉凡气息平稳、并无性命之忧,几乎要一掌毙了丁典泄愤。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来福客栈传来一声雄鸡啼鸣,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微露。
丁典这才收功起身,盘坐调息完毕。
因内力耗损过巨,他面色惨白如纸,脚步虚浮。
而沉凡仍处于入定之中。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猛然睁开双眼。
神采飞扬,容光焕发,起身时面带红润,精气神十足。
只是双腿略感麻木。
他察觉到体内一股真气正沿着经络循环运行,如同铁轨上的列车,轨迹固定,周而复始。每运转一圈,丹田便暖意融融,舒适异常。
直至连行七七四十九周天,方才缓缓停歇,似已达极限。
见沉凡苏醒,陆小凤与玄德子急忙上前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成功引气入体,由后天踏入先天之境,指日可待!”
沉凡亦欣喜万分,断剑重铸在即,终能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此刻,兄弟间的召唤再度响起,昔日那根傲然挺立的脊梁再次昂首奋起。
他真想放声高呼:“老子胡汉三回来了!”
心情畅快之下,沉凡朗声道:“赏!人人有赏!”
说罢,取出三枚血菩提,一人一枚抛出。
陆小凤接住后笑得合不拢嘴,并非他见识浅薄,实乃此物太过稀世罕见,乃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谢皇上!”
“谢皇上!”
见丁典所言不虚,沉凡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安心去休息吧,答应你的事,朕必定兑现。”
丁典唯有选择信任,连忙躬身行礼:“谢皇上。”
与此同时,荆州知府地牢之内。
往日常为丁典送饭的衙役,忽然发现牢房空无一人,揉了揉眼睛,顿时惊骇大叫:“不好了!丁典逃了!”
荆州知府凌退思闻讯暴怒,脸色铁青。
他机关算尽,甚至不惜牺牲亲女,只为从丁典口中逼问出《连城诀》,继而寻得梁王宝藏下落。
“来人!立刻封锁小姐住处,绝不能让丁典带走小姐!”
“遵命,知府大人!”
凌退思原为两湖龙沙帮帮主,后因帮派被血刀老祖剿灭而逃亡。
几经辗转,投身官场,终成荆州知府,为人阴狠毒辣,毫无人性。
为达目的,竟亲手害死亲生女儿,最终在争夺梁王宝藏之际,中毒身亡。
大批官兵围守于知府后院。
阁楼窗边,一道身影静静倚立,身披嫩黄衫裙,体态婀挪,脸上复着轻纱,看不清容貌,但仅凭气质风韵,便知是位绝代佳人。
凌霜华听闻丁典脱困,心中郁结稍解,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望着窗台上那盆盛开的菊花,低声呢喃:“丁大哥,是我连累了你,让你受尽折磨……如今你能逃离牢笼,我再无遗撼。”
话未说完,已是泪眼朦胧。她下意识抚过脸颊上那五四道可怖刀痕——为拒绝他人,她亲手持刀毁容。
就在此时,后院掠入一道黑影,快如鬼魅。那些守卫尚未反应,便已纷纷晕厥倒地。
来者见到凌霜华,低声问道:“你是凌霜华?”
她本能点头,疑惑开口:“你……”
话音未落,已被点中穴道,昏倒在地。那人抱起她,纵身跃出窗外,几个起落便消失于晨雾之中。
赶来的官兵只看到一道残影,个个寒毛直竖,心中骇然——这等手段,简直如同神仙下凡,他们如何抵挡?
便是知府凌退思也为之震骇。他本身习武,且已达先天境界,否则也难坐稳两湖龙沙帮帮主之位。
来者速度之快,若非大宗师级人物,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人。
“此人究竟是谁?为何掳走霜华?”
……
同一时间,胡龙山庄内。
朱棣长子朱无视,手持密报,眉头紧锁。
“周皇现身荆州武昌。”
“皇帝无故出现在此地,究竟有何图谋?”朱无视沉声自语。
一旁一位容貌俊逸的公子,也微蹙眉头沉思着,然而细看之下却不见喉结显露——此人正是护龙山庄四大密探之首,玄字一号密探上官海棠。
上官海棠轻声道:“义父,我听闻武昌藏有梁王遗宝,传闻那宝藏线索就藏于一套名为《连城诀》的剑法之中。莫非当今皇上此行,是为寻宝而去?”
朱无视缓缓摇头,冷然道:“区区一个梁王的积蓄,能值几文?天子岂会为此动心?以皇上的果决狠厉,天下何物不可取?他必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