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苹果……有问题吗？” 沈朵看着陈默冰冷的侧脸，原本因为饥饿而伸出的手像是触电一样缩了回来。她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只要陈默不点头，哪怕是金子放在面前也不能碰。
“系统说它很甜。”陈默淡淡道。
“那不是好事吗？”沈朵吞了口口水，那苹果红彤彤的，看着就脆甜多汁，对于处于极度紧张和饥饿状态的人来说，诱惑力简直是致命的。
“但代码说，它会烂穿你的肠子。” 陈默走进房间，并没有去碰桌上的苹果，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他在走廊垃圾桶里捡到的圆珠笔。
他用笔尖挑起那颗最红、最诱人的苹果，轻轻一拨。 苹果滚落到了地上。
“啪嗒。” 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苹果滚到了墙角，静静地躺在那里。
沈朵疑惑地看着他：“好像……没事啊？”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数着数。 “3。” “2。” “1。”
就在“1”字落下的瞬间，异变突生。 那颗原本完好无损的红苹果，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紧接着，一股刺鼻的白烟从苹果内部冒了出来，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滋滋”声。
在沈朵惊恐的注视下，苹果接触到的木质地板瞬间变黑、碳化，然后被烧穿了一个大洞！那颗“苹果”化作了一滩冒着气泡的粘稠液体，顺着那个洞流到了楼下，地板被腐蚀的边缘还在不断扩大，散发出强烈的酸臭味。
“这……”沈朵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贴在墙壁上，双腿发软。 如果刚才她咬了一口…… 哪怕只是一口，现在她的嘴巴、食道和胃恐怕已经变成了这滩冒烟的黑水。
“高浓度强酸聚合体。”陈默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解说一道菜，“披了一层全息伪装的皮而已。这就是系统的‘恶意’。”
“它为什么要骗我们？！”沈朵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这种被戏弄、被恶毒针对的感觉比直接面对怪物还要让人崩溃，“它不是游戏系统吗？哪有游戏系统给新手送毒药的？”
“因为这不是游戏，是筛选。”陈默转身，目光扫视着这个所谓的“安全屋”。
除了桌上的“毒苹果”，房间角落里还放着一个自动售货机。 售货机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饮料和零食。
【系统提示：检测到玩家精神状态不稳定，推荐购买“快乐水”，售价：10积分。】
陈默走到售货机前。 这一次，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在【真理之眼】的扫描下，这台售货机里的东西……竟然大部分都是正常的。 可乐就是可乐，面包就是面包。代码显示 edible (可食用)。
唯独在售货机最下一排的角落里，有一瓶没有任何标签的透明玻璃瓶装水。
“假圣水，实则是液氮陷阱，开盖即炸。”陈默冷笑一声，“真阴险啊，九真一假。把你骗进来，让你吃几个正常的甜头，放松警惕，最后在你不经意间拿走那瓶‘特价水’的时候，送你上天。”
“那我们……什么都不能吃吗？”沈朵绝望地捂着肚子。
“不，能吃。” 陈默抬起手，但他并没有投币（他们也没有积分），而是将手指按在了售货机的电子屏幕上。
在他的视野里，售货机的控制面板变成了一个绿色的代码框。 他不需要投币，他只需要……修改一下出货逻辑。
“哐当！哐当！哐当！” 售货机突然发疯一样震动起来，紧接着，上排货架上的面包、矿泉水、巧克力棒像不要钱一样疯狂地往下掉，瞬间塞满了取货口。
沈朵看呆了：“这……这也是物理学修好的？”
“不，这是‘零元购’。”陈默蹲下身，从取货口里掏出两块面包和一瓶水，确认代码无毒后，扔给了沈朵，“吃吧。这应该是这个副本里唯一干净的东西了。”
沈朵手忙脚乱地接住食物，撕开包装狼吞虎咽起来。她发誓，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廉价面包。
陈默自己也拿了一块巧克力，一边吃一边补充糖分，大脑飞速运转。 “毒苹果，陷阱售货机……这个副本的难度不仅仅是怪物，更多的是规则陷阱。” “通关条件是‘抵达一楼大门’。” “但电梯坏了，楼梯是绞肉机，窗户……”
陈默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窗外不是街道，而是一片灰蒙蒙的、扭曲的迷雾。一只巨大的、长满眼睛的触手正在迷雾中缓缓蠕动，擦过窗户玻璃时留下一道粘稠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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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undary: void (不可逾越之墙)
“跳窗也是死路。”陈默放下窗帘。
“那我们怎么下去？”沈朵嘴里塞满面包，含糊不清地问道。
陈默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最终落在墙角的一个通风管道口上。 那个管道口很窄，只有半米宽，上面覆盖着积满灰尘的铁栅栏。
在系统的标注里，那里没有任何提示。 但在陈默眼中，那个管道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path: atenance_tunnel (维修通道) stat: hidden destation: basent_generator_roo (地下发电机房)
“地下室？”陈默眉头微皱。 任务目标是去一楼，为什么隐藏路径通往地下室？
突然，一阵沉重的撞击声从门外传来。 “咚！咚！咚！” 像是某种巨大的重物在撞击隔壁的房门。
紧接着，一个沙哑、撕裂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藏好了吗……小老鼠们……我要进来了哦……”
沈朵的脸瞬间煞白：“是……是屠夫？它不是死了吗？”
“不是屠夫。”陈默立刻冲到门口，将门反锁，然后拖过桌子抵在门后，“是这个公寓的真正‘房东’。”
ob: the ndlord (level 8) ability: wall_phasg (穿墙)
陈默看着那行红色的代码，瞳孔猛地一缩。 穿墙？！ 那这扇门和桌子根本挡不住它！
“快！进管道！”陈默一把扯下通风口的铁栅栏，指着幽深的管道内部，“不想死就爬进去！快！”
“可是……可是这里面好黑……”沈朵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本能地抗拒。
“嘶啦——” 就在这时，房间左侧的墙壁突然像纸一样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只苍白的、枯瘦如柴的手，缓缓从墙壁里伸了出来，那只手上长满了黑色的长指甲，指甲在墙纸上抓挠，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啊！！！”沈朵尖叫一声，再也顾不上黑不黑，手脚并用，像只受惊的猫一样钻进了通风管道。
陈默紧随其后，在他钻进管道的最后一秒，他回头看了一眼。 一颗倒吊着的人头，正从天花板里缓缓挤出来，那双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陈默，裂开嘴，露出满口锯齿状的尖牙： “抓……到……你……了……”
陈默冷冷地看着它，反手将铁栅栏扣回原位，并竖起了一根中指。 “来抓我试试，老东西。”
下一秒，他迅速后退，消失在管道的黑暗深处。
因为他看见了。 这个通风管道的代码属性是： attribute: destructible (不可破坏) logic: anti-phasg (禁止穿墙)
在这个充满了bug和恶意的世界里，唯有代码，从不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