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开始吃饭，而直播间里的网友还在对程野刚才的那番谬论直呼他真相了。
【主播，你奶茶质检员啊？我一杯奶茶买来只拿不喝，就是不好喝。】
【对对对，我男朋友也那样，就他那样的深渊巨口，一口没下半杯，就是味道不咋地。】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丢之前喝那一口，是心疼钱没错了。】
【如果他喝得很大口，不一定是奶茶好喝，要么是渴了，要么就是前面有垃圾桶，着急喝完扔。】
【哈哈哈哈，主播很有生活，观察细致入微。】
【……】
网友议论得热闹，程野和沉若琳也在愉快地享受美食。
很快，饭菜都见了底。
沉若琳摸着肚子，“呼——吃饱了。”
同一时间程野也放下了筷子。
不怪人家生意好，菜做得确实不错，水煮肉片地道，干煸四季豆入味，肉末茄子更是下饭。
最后再来口牛肉羹解解腻。
一顿饭吃下来让程野觉得，人生就该这样。
他提议，“现在去仁康古街逛逛？”
“走！”
两人说去就去。
吃饭的地方距离仁康古街不远，几分钟就能走到。
仁康古街，是来理塘旅游一定要去的地方。
仁康也意为‘珍宝之家’。
据说是因为第七世达赖喇嘛诞生于这条街巷中而闻名，从此，仁康古屋便被奉为圣地。
而这条仁康古街也成了圣迹，承载着信徒对达赖喇嘛的虔诚。
三百年来，无数朝圣者绕行、叩拜、抚摸墙壁，将经文与祈愿嵌入每寸木石。
门楣悬挂的哈达层层叠叠，很是壮观。
仁康古街白天很热闹，会有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前来拍照打卡。
晚上就略显冷清。
两侧藏屋的白墙泛着寒光。
门楣和墙角堆满了玛尼石，被月光或灯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两人行走在其间，脚下踩着马蹄磨光的石板，指尖触碰着信徒抚润的墙痕，耳边听着经幡与风声的交响。
倒是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这就是那位达赖喇嘛转世的藏民家？”沉若琳突然站定在一处百年老屋前。
她听说过相关的传说。
虽然不相信什么转世，但不信并不代表没有。
她不会愚蠢地用自己的认知去否定任何东西。
反而对这类文化非常好奇。
闻言，程野也抬头看向这座老屋。
这屋比周边其他的房屋都显得庄严，墙基的巨石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青灰。
紧闭的院门高大厚重，门环在黑暗中隐约可见兽形的轮廓。
老屋投下的巨大阴影，几乎吞噬了半条窄巷，与更远处的长青春科尔寺在夜空下遥相呼应。
到处都透着肃穆的神秘感。
程野点了点头，“传说是这样的，据说第七世达赖喇嘛诞生时，这里的房梁还显现出莲花光影，地面也涌出清泉，非常罕见。”
听到这话，沉若琳断言，“那这里就是因此而出名的。”
“不全是。”
程野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我觉得仁康古街是因圣者诞生结下佛缘，借茶马古道汇聚人气，凭康巴匠艺铸就筋骨，再历经时代风雨沉淀沧桑，才能有现在的模样。”
程野说得深奥，沉若琳似懂非懂。
但很多了解相关历史的人，却在弹幕里直呼仁康古街迎来了它的知音。
【总结得太好了，他真是凭一己之力拉高了主播这个职业的文化水平。】
【别人直播卖货，他直播给藏文化上高度，果真，文化工作者还是需要有文化的来。】
【以后不当主播了可以来理塘当讲解，真是每句话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让弹幕化作知识哈达献给主播，文化高原上的珠穆朗玛峰，你是真的会爬！】
【……】
网友毫不掩饰对程野的夸赞。
这时，他们走到了一棵许愿树前。
这是一棵程野叫不出名字的树，树干粗粝如皴裂的兽皮，虬枝扭曲着向天空延伸。
树皮早已被无数双手摩挲得油亮发黑，深深浅浅的沟壑里塞满硬币。
成千上万条哈达从最低的枝桠一直堆积缠绕到树冠末梢，把枝干都压得低垂。
看到许愿树，沉若琳象是被触发了什么指令一般，又跑过去许愿。
这让程野更加好奇。
日照金山许愿，经幡塔许愿，现在碰到许愿树还许愿，她是有什么许愿kpi吗？
“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你就许？”
沉若琳懵懵的，“许愿树啊。”
回答得没毛病，也把程野逗笑，“这是双生许愿树，许愿生双胞胎的。”
“按流程走，你也应该先拜月老。”
“直接生孩子，你是想去父留子啊？”
程野又忍不住调侃她。
听到许愿树的作用是这个，沉若琳赶忙把手放下，“保佑生孩子啊，那算了。”
“走走走。”
刚才还上赶着，现在就避之唯恐不及。
不愧是四川妹子，这脸说变就变。
本来，见沉若琳许愿时，网友也会跟着一起在弹幕里打出自己的愿望。
类似‘成功上岸’，‘考研成功’等字眼一个个的冒出来。
现在听到这些不归这棵树管后，也都换了一种态度。
【就保佑生孩子？那打扰了哈。】
【刚才的愿望撤回，我怕被调剂。】
【许愿树你忙你的，就当我刚才说的是在放屁，千万别给我来个已读乱回。】
【奇了怪了，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想生孩子？
【自己都养不起拿什么养孩子，如果生孩子是为了继承我的苦日子，那不生也是一种善良。】
【有条件难道我不想生吗？怕养不起，也怕养不好，才不生的。】
【……】
类似社会问题只要聊起来，就难免压抑，也会影响心情。
但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程野的直播间。
总有那么几个天赋型选手柄气氛活跃回来。
【不造啊，从小被教育黄赌毒不能沾，生孩子肯定涉黄了，还有赌的成分，不能生。】
【还没考上研究生不敢乱生，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去做。】
【研究生都不敢生，那我一个专科生就更不行了，专升本都没升上去，怎么生孩子？】
【社恐，总觉得生一个陌生人还挺没礼貌的。】
【王者荣耀杀过人，怕有案底。】
【你们不生那我也不生，我申请调生，调到下辈子再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