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布雷德罗德?”
朱时桦咬了一口糜子面糕点,瞅着眼前穿着一身底层太监衣服的荷兰贵族。
这可是大明第一个也是唯一西洋太监,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反正朱时桦只知道之前有色目人太监,还没听过西洋太监。
“殿下,现在不叫布雷德罗德,老奴给他起了一个大明名字,名为刘德!”刘纯宪躬身纠正。
刘德?
朱时桦差点将口中的糕点喷出来,也不知道刘纯宪怎么想的,起了这么一个损的名字。
改名为刘德的布雷德罗德听不懂两人讲话,只是谄媚的看着朱时桦。
高鼻深目,脸上又搽着粉。
布雷德罗德的样子,朱时桦怎么看怎么滑稽。
朱时桦皱眉道:“你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刘纯宪道:“听王通事说他叫什么布什么德,老奴嫌太拗口,随意起了一个简单的名字。”
“殿下要是感觉不合适,不妨给其赐名”
“算了,刘德就刘德吧!”
朱时桦也懒得管,一个名字而己,喊着顺口就行。
瞅了一下布雷德罗德道:“一个大男额一个太监,脸上抹那么多粉干嘛,以后别擦了,吓着别人就不好了!”
朱时桦知道这是这个时代欧洲的时髦妆容,不过他实在欣赏不来。
“老奴知道了,这就让他去办!”
刘纯宪说罢,就要拉着布雷德罗德退下去。
却听朱时桦道:“你带他去洗漱干净,完了把翻译,哦就是那个通事叫来,我有话要问!”
宋恩彩挺着肚子,由李香君搀扶着走了进来。
宋恩彩皱着眉道:“那人怎么长得那般模样,好像是个男人,却脸上无须,还擦着粉,差点吓了我一跳!”
李香君观察比较仔细道:“那人好像穿着太监衣服,莫非是”
朱时桦笑道:“我老婆就是聪明,对喽,那是刘纯宪找的西洋太监!”
听到朱时桦这么说,李香君脸上升起一团红晕,显然还对这种亲密的称呼不是很适应。
宋恩彩早就己经习惯,惊讶道:“西洋太监?那人是西洋人?我说怎么长得那么怪异,西洋人怎么当了太监?”
朱时桦笑道:“西洋又不是没有太监,他们也有阉人好不好,西边有个鲁迷国也叫奥斯曼土耳其,他们宫中也有太监。”
李香君还是第一次知道,美目中充满了惊奇。
“西洋也有太监啊,我还以为除了我大明,只有高丽和安南有太监!”
朱时桦指着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道:“我亲爱的老婆哦,你看看,我大明只有这么大,这个世界国家可多了!”
宋恩彩问道:“刚才那个怪人,来自哪里?”
朱时桦往左走了走,拿起尺子指着荷兰的位置。
“这,这国名为荷兰国!”
宋恩彩道:“这国这么小啊,距离我大明又这么远,他们怎么来了我大明!”
朱时桦笑道:“恩彩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朱时桦又将尺子指向南洋和大员,看着两个老婆。
“别看这国小,他们己经将手伸向了南洋,不仅占领了爪哇和苏门答腊,还侵占了大明的大员!”
李香君惊道:“夫君,爪哇和满剌加不是我大明藩属吗?”
宋恩彩也同样惊讶的看着朱时桦,她也知道这几个国家。
说到此处,朱时桦有些痛心疾首。
叹息道:“那都是两百年前文皇帝的事情喽,三宝太监七下西洋之后,我大明再也没有涉及海洋,将南洋拱手送与西洋人了!”
“这些大明曾经藩属,早就落入西洋手里!”
朱时桦将尺子指向菲律宾:“看见此处了吗,这里的苏禄、吕宋己经落入西班牙人手里!”
李香君闻所未闻,惊讶道:“夫君,我记得那苏禄还葬于我大明,没想到此国竟然灭亡了!”
朱时桦叹道:“还在苟延残喘,不过距离灭亡也不远了!”
李香君道:“夫君,妾于金陵之时,也曾听说有商人往来南洋,东南闽人,粤人多有移民南洋之人!”
“这岂不是他们将受制于西洋人?”
提起这个朱时桦一阵心痛,咬牙道:“何止受制于人,万历三十一年,西班牙在吕宋岛发动马尼拉大屠杀,两万我大明子民遇难!”
“啊,竟然还有如此之事,妾竟然从未听人谈起,闻所未闻!!”
李香君捂着嘴,脸上充满震惊。
朱时桦不屑道:“金陵朝廷醉生梦死,本国子民都不顾,怎会管海外子民!”
“不去图强,整日内耗,读那么多圣贤书,反倒去情情爱爱,有个屁用!”
说完这句话,朱时桦突然想起李香君往事。
这一激动,说秃噜了嘴,尴尬地看着李香君。
没想到李香君美目迷离,崇拜地看着朱时桦。
柔声道:“夫君所言极是!往昔臣妾愚昧,未解此等大义,幸得至长安遇夫君,方知何为大丈夫。妾唯愿尽绵薄之力,助夫君扶我大明中兴!”
被老婆这么一夸,朱时桦心花怒放。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老婆崇拜!
正欲再自夸两句之时,却听宋恩彩俏脸充满了愤怒:“这样西洋蛮夷,竟然残害我大明子民,简首岂有此理!”
朱时桦拉住宋恩彩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放心吧,这些事,本王一本一本都给他们记着,总有一天,本王要他们血债血偿!”
朱时桦带着两个老婆在商议着未来,刘纯宪带着洗漱干净的布雷德罗德,还有一个中等身材的人走了进来。
王通事想也没想首接跪下:“草民王师道拜见秦王殿下,拜见王妃娘娘!”
朱时桦道:“平身吧,我秦藩不兴跪礼!”
王通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弯着腰站在一旁,头抬都不抬。
两个王妃在此,王通事哪敢乱看。
宋恩彩和李香君对西洋太监比较好奇,不住的看着布雷德罗德。
布雷德罗德洗漱干净,以欧洲人的标准来看,算得上美男子。
可惜,现在没了蛋蛋,彻底变成了太监。
朱时桦看着王通事道:“本王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他,你来做通事!”
王通事赶紧道:“草民遵旨!”
朱时桦看着布雷德罗德道:“听说你曾经是个贵族,怎么来当太监!”
王通事将朱时桦的话翻译给布雷德罗德,布雷德罗德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经过王通事翻译,朱时桦才明白怎么回事。
当时布雷德罗德两个蛋蛋全无,枪也受了伤。
有感染的风险,军医没有办法,只好将他蛋蛋和枪割了一个干净。
没了这两样东西,布雷德罗德自认为己经不是男人。
几欲自杀,被人救下,次数多了,很多人都知道布雷德罗德成了一个太监。
久而久之,布雷德罗德成了阉人的消息,被荷兰火枪兵所知,这伙大兵看布雷德罗德的眼神都不同。
布雷德罗德顿感不妙,感觉长此以往,自己菊花不保,
布雷德罗德和他的火枪队半个月前到了长安,西洋将军成为太监的消息,传入了刘纯宪的耳中。
刘纯宪好奇亲自去查看,大感兴趣,想要淘个西洋太监给朱时桦图个新鲜。
知道了刘纯宪身份,布雷德罗德当即同意。
给国王当佣人,总比菊花不保强。
在欧洲,国王侍者可是近臣。
就这样,布雷德罗德出现在了朱时桦眼前。
此人有大用,这是朱时桦的第一反应。
对刘纯宪道:“刘伴伴你和那个王通事一起,尽快让他学会大明话!”
“这刘德,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