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函谷关两日后,李过率领麾下讨虏大军而来。
李过李来亨,高一功高得两对父子,李定国、刘文秀和艾能奇兄弟,并没有团聚多长时间。
补充弹药和给养之后,两个铁马师不做停留。
第二日秘密开拔,挥师东进,执行下一步作战计划。
洛阳周边多丘陵山地,西高东低。
这种地形对于自行车来说,最为有利。
不用费多少力气,就可以轻装简行,一路东进。
渡过洛河,沿途几乎没有遇到多少清军。
宜阳和汝阳城门大开,当地官员和百姓们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不过,百姓还好,官员和部分士绅明显己经剃过头,只能用帽子掩饰。
“建奴那,你们县城没有建奴守军吗?”
李定国很疑惑,望着眼前躬身站立的汝阳知县。
汝阳知县赶紧躬身道:“禀将军,前日,守军全部撤回洛阳,那肃建奴豪格命令洛阳周边的守军全部集中到洛阳。”
说话间,洛阳知县乌纱帽掉了下来,露出了光洁溜溜的半个脑袋,很是滑稽。
汝阳知县姓尚,由于剃发留辫,乌纱帽一首戴不住。
尚知县脸涨如猪肝,赶紧将乌纱帽捡起来,戴到头上。
害怕乌纱帽又掉下来,尚知县缩着脑袋,活像一只王八。
看着尚知县如此滑稽模样,李定国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哈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
李过才不管那些,指着尚知县脑袋,哈哈大笑。
身后的铁马师战士们,见师长都大声发笑。
再也忍耐不住,一个个骑在自行车上,笑的前仰后翻。
城门内的百姓们,却一点不敢笑出声。
这些当兵的,说是秦王麾下安民军,是来解救他们。
可百姓们一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大明在时候明军说是王师,要点吃的不为过吧。
义军来了,说是他们为百姓打仗,你给老百姓给点军粮没错吧。
梳着辫子的建奴,最为凶狠,不仅抢粮抢钱,还要霸占自己婆姨和女儿。
现在又是什么秦王安民军,谁知道他们是好是坏。
“奶奶,那些大哥哥在笑什么?”
一个枯瘦的小姑娘,用黑黝黝的手指着城外的安民军问身边的祖母。
老奶奶头发花白,眼神浑浊不堪,耳聋眼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之人,是个中年妇女,似乎认识这对祖孙。
一把将小姑娘嘴堵住:“囡囡,不敢说话,都是军爷,要是惹他们不高兴,就闯了大祸!”
小姑娘吓得偎依到奶奶怀里,老奶奶不知发生什么,只是本能感觉到孙女很害怕。
李定国身边警卫员名叫薛明山,据说他就是汝阳这边人。
他和战友们也在笑着,虽然到了家乡,但军情紧急,只能在外面看看。
他暗暗发誓,等打下洛阳,他就回来看看。
也不知道奶奶,父母和妹妹还好不好。
他被闯军征召,离开家己经快两年。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城门洞。
想要看看城内的情况,一别两年,他很想家。
忽然,薛明山好像在门洞处看见朝思暮想的奶奶。
薛明山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
是的,他确定,这就是自己奶奶。
她头发己经花白,怀中的小女孩就是两年未见的小妹吗?
薛明山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强忍住冲动。
走到李定国面前敬军礼:“报告,管教,请求出队三分钟!”
“理由?”
李定国看出了自己这个警卫员的异样,不过规定就是规定,他也不能犯。
薛明山泪流满面道:“我奶奶和我小妹在城门口,属下请求给我三分钟,我见见他们,我己经两年没见她们了”
李定国下意识往城门口看了看,确实有一对祖孙。
“三分钟,快去快回!”
城内己经被侦察过,确定安全,李定国同意了薛明山的出队请求。
薛明山大喜,回敬军礼:“谢管教!”
薛明山转身就要骑车到城门口,却听见李定国声音:“回来!”
薛明山以为李定国反悔,耷拉着脸。
却见李定国从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呶,送给你奶奶和小妹,我知道你小子贪嘴,早都吃完了!”
薛明山破涕为笑,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又在身上胡乱摸了两下,接下巧克力。
满脸笑意道:“唉!”
说完蹬上自行车,就骑向城门口。
士绅们吓得让开了路,百姓们则吓得纷纷后退。
囡囡见众人退后,也想拉着奶奶走。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奶奶,囡囡,我回来了!”
囡囡下意识回头看,奶奶则激动到处乱摸:“是山娃吗,是山娃回来了吗?”
薛明山将自行车停到奶奶和妹妹身边,扑通一下跪到奶奶面前。
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一把将奶奶和妹妹抱住。
声音哽咽道:“奶奶,囡囡,我回来了!”
奶奶终于确定是孙子回来,双手不住的摸着薛明山的脸。
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是山娃,是山娃,你终于回来了啊,我老婆子己经再也见不到我的孙儿了!”
奶奶又拉着孙女的手道:“囡囡,你不是一首要见你哥哥吗,这就是,快叫哥哥!”
囡囡怯生生看着抱着自己的人,鼓足勇气问道:“你是我哥哥吗?”
薛明山见黑瘦的妹妹,眼泪长流。
掏出巧克力剥开包装纸:“来,囡囡,吃,这个非常甜,吃!”
囡囡接过,咬了一口。
脸上笑道:“哥哥,真好吃,我好久都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了!”
堂堂六尺男儿的薛明山再也忍不住,抱住奶奶和妹妹嚎啕大哭。
百姓们窃窃私语:“好像是薛王氏的孙子,囡囡的哥哥!”
“这对祖孙可怜哦,自从薛强两口子死后,他们过得实在凄惨,我都以为她们熬不过这一冬!”
“这叫苦尽甘来,你看人家孙子从了军,说不定还是大官,这以后总算有个着落”
“当兵有啥好,说不定今天在,明天就”
“去球,你个鳖孙,你朝外面看看,这些当兵的,穿的一个比一个精神,就人家骑的那东西,你见过没有?”
“就是”
薛明山祖孙大人大哭一场,薛明山意识到时间不多。
红着眼睛问道:“奶奶,我爹娘呢?”
奶奶悲从中来:“去年鞑子进城,你爹娘被抓去修城,再也没有回来”
薛明山强忍悲伤,擦了擦眼泪,这种事情军中很多战友都曾经历过。
心中暗暗发誓,此次打鞑子,一定要多杀几个,为父母报仇。
一阵寒风吹来,奶奶和妹妹被冻得一哆嗦。
薛明山这才发现,寒冬腊月,她们身上竟然还穿着单衣。
薛明山将自己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裹到她们身上。
“奶奶,你们稍等我一下”
在奶奶和妹妹疑惑中,骑上自行车就到了城外。
找到军需官,从怀里掏出自己一沓物资票。
急切道:“军需官,能不能给我两件军大衣,一件棉鞋,方便面也能不能给我一些,我奶奶和我妹妹在城中,还身着单衣”
军需官看着薛明山笑道:“你小子这是哭傻了啊,不知道每个人有备用军服和储备粮吗,物资票存好了,那是你老婆本!”
薛明山擦了擦脸,咧着嘴笑的很开心。
抱着衣服和食物,骑上自行车就回了城。
此事李定国己经得到消息,叫来通讯员。
“去给城内的百姓通知一声,后续会有专门人员带来衣物粮食,让他们先忍耐几日!”
身旁的李来亨道:“通知全军,随身携带多余的粮食,衣物,先分给百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