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年的恢复和迁移,长安百姓达到了五十万人。
秦王大婚,真正做到了万人空巷。
无论是新奇的升旗仪式,还是拉风的敞篷,让长安百姓过足了眼瘾。
心中的自豪感爆棚,对于秦王的归属心,和对大明的民族向心力,越来越强。
朱时桦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激荡。
萨尔浒大败后,大明的国运就像一艘破船,在风雨中飘摇。
百姓失去信心,士族离心离德,外敌虎视眈眈。
朱时桦一边开着车,一边和百姓们打招呼。
也不知谁带的头,突然有人高喊,秦王万岁!
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百姓附和。
秦王万岁的呼喊,此起彼伏,渐渐汇成山呼海啸。
朱时桦心潮澎湃,想要回复句百姓万岁,但被百姓们高呼的声音压着,怎么也喊不出。
宋恩彩也被感染,紧紧拉着朱时桦的衣袖,身体都有些颤抖。
朱时桦的小舅子宋恩宇更是激动地满脸通红,对自己这个秦王姐夫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篮子则有些害怕,小丫头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如同鹌鹑一般埋着头不敢向外看。
刘纯宪抹着眼泪,自己呵护的禾苗,终于成长为参天大树。
李绥丹骑在马上,穿着笔挺的玄衣卫制服,趾高气昂,很是气派。
站在人群外的钱谦益脸色很黑,秦王大婚依然沿用崇祯年号,连金陵朝廷鸟都没鸟。
现在百姓们高呼万岁,明明是逾制,但秦王接受的很自然,没有一丝负担。
对于这样一个实权藩王,金陵朝廷凶多吉少。
眼下的秦王可比历史上的燕王靖难之役时,实力强大太多。
给秦王送美女的计谋,看来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终于在百姓簇拥之下,朱时桦将宋恩彩接到秦王府。
秦王府外面之前就建立了一个巨大的露天戏台,大戏还没开唱。
戏台前己经围满了百姓,各种小商贩更是很多。
朱时桦驾车而来,百姓们和商贩们停下手上的事情,高呼万岁。
家也到了,朱时桦索性将车停下,将宋恩彩扶下车。
王府中的佣人和太监端着巨大的簸箕,里面装满了糖果瓜子花生核桃。
专门给前来百姓分发,为了防止踩踏,有民兵专门负责维持秩序。
今日是长安城的盛事,百姓们不想因为自己破坏难得的气氛。
在民兵们的指挥下,排着队,领取糖果。
王府门口己经铺上了红毯,朱时桦扶着宋恩彩慢慢走入王府。
两旁的政务院士子们排成了两排,撒着礼花。
朱时桦的婚礼,太过与众不同。
士子们多为年轻人,心思活络,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对于新事物接受能力很强,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兴奋。
秦王府的文武官员们己经等了半天,在李岩带领下,参拜朱时桦和宋恩彩夫妇。
虽然朱时桦观念较为现代,讲究人人平等,但毕竟他是大明的秦王,必要的礼仪还是需要讲究。
“臣等参见秦王殿下、王妃娘娘。恭贺殿下与娘娘新婚之喜,愿二圣琴瑟和鸣,福寿绵长!”
朱时桦挥了挥手:“免礼,各位臣工也辛苦了!”
下面的仪式由李岩主持,朱时桦倒是没敢完全照搬现代婚礼。
严格按照明朝藩王婚礼进行仪式,很是繁琐。
李岩举着明黄卷轴,老帅哥今日穿着正式官服,威严不凡。
他清了清嗓子,语调沉缓如钟,用着标准的雅言感宣读起来。
“维崇祯十有八年,岁次乙酉,八月望日。秦王朱辅钰,承天景命,抚定关中,复长安故都,安黎元百万。”
“”今纳宋氏恩彩为妃,淑慎温恭,克娴于礼,宜登尊位,以奉宗庙。特昭告天地、宗庙、社稷,钦此!”
“八月望日” 西字出口时,李岩特意放缓了语速。
他眼角的余光掠过阶下肃立的文武官员,见众人神情未有半分异样,才暗暗松了口气。
大明藩王大婚,本要皇帝下诏,但朱时桦奉崇祯皇帝为尊。
想要他下诏, 除非老皇帝在歪脖子树下复活。
大明现在是有个天子,就在金陵,奈何他朱时桦压根就没当回事。
朱时桦大婚相当于自己给自己下诏,李岩害怕引起旁人非议。
但秦王文武官员,都是朱时桦一手提拔,甚至有很多人之前就是反贼。
那会有人嚼舌根,他们都是朱时桦死忠,朱时桦只要不娶他们老婆,爱娶谁娶谁。
朱时桦跪在红毯上,左手拉着宋恩彩的右手,感受着她指尖的颤抖。
宋恩彩虽然己经贵为秦王妃,但毕竟出生民间,老爹也就是个普通的读书人。
面对满院文武还是有些怯,藏在广袖里的手紧紧攥着朱时桦的手。
朱时桦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温声说:“别怕,有我在。”
宋恩彩抬眸看他,眼底的慌乱散了些,轻轻点头。
仪式按明制走,却也悄悄减了些繁文缛节。
原本需三请三辞的 “沃盥礼”,只留了佣人端来铜盆,朱时桦与宋恩彩象征性净手。
“同牢礼” 也没真让两人共食一牲,而是分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粟米羹,羹里卧着两颗并蒂的荷包蛋。
这是朱时桦特意交代王府的厨子所做,取同甘共苦的意头。
恩彩喝到蛋时,脸颊悄悄红了。
刘纯宪站在人群前列,看着这一幕,眼泪又差点落下来。
默默地拜了拜漫天的神佛,谢谢他们赐下秦王。
年初之时,当时还是世子的秦王。
带着二十几个秦王府护卫,战鞑子救流民,带着百姓们一路逃难,进入环庆。每一步走得凶险非常。
如今再看,短短几月,收复古都,市井复苏,百姓归心。
连婚礼都办得这般有声有色,刘纯宪就算死也瞑目。
“刘总管,今日是秦王殿下大喜之日,怎么抹眼泪了?”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史可法笑着道。
刘纯宪忙擦了擦眼,笑道:“我这是高兴而至,秦王大婚,我这个秦王府老人也总算没有辜负老秦王的信任!”
史可法看着这位老人,心中大为敬佩。
心中感慨,大明的内官们,比某些士大夫更有气节。
仪式举办了足足一个时辰,朱时桦腰酸背痛。
他都有些钦佩老婆宋恩彩,这么长时间了,动作还是一丝不苟。
终于在李岩礼毕的声音中,朱时桦如释重负。
王府内今日大摆宴席,足足备了二百多桌。
朱时桦的核心班底基本上都己到来,驻外的李连洲等人难得回来,正好借此机会大聚一场。
“高得!” 李来亨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人。
压低声音道,“你看殿下和王妃,多般配!等宴席开始,咱们可得多敬殿下几杯!”
等到大婚仪式结束,天色也暗了下来。
早己等待多时的李绥丹,迫不及待地按下了路灯开关。
秦王府和长安城安装的太阳能路灯瞬间亮了起来,恍如白昼。
在百姓们的惊呼中,那个煌煌汉唐旧都,似乎己经重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