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为何认得我?”
黄云发两臂被人架着,吓得方寸大乱,哆哆嗦嗦说道。
“黄大老爷果然贵人多忘事,你再仔细看看?”
说话那人往前走了两步,好让黄云发看清楚。
这人声音很熟悉,黄云发在脑子里回忆着,迫切想要知道此人是谁。
见那人往前走了几步,黄云发瞪大了眼睛细细去看!
终于,借着火把光亮,黄云发终于认出了神秘人。
黄云发吃惊喊道:“姜总兵,你为何在此!”
来人正是姜瓖,他对黄家颇为熟稔,他在大同当了多年总兵。
和这黄云发也熟悉,多次去过他家。
黄云发当年曾经无意间向他炫耀过密道之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瓖将此事记在心上,没想到今日真派上了用场。
见黄云发认出了自己,姜瓖眉头一挑。
笑着道:“看来黄大老爷还未曾忘记本将啊,本将甚是欣慰。”
见姜瓖-语气颇为和善,黄云发稍稍放下点心。
当年姜瓖为大同总兵,黄家可没亏待于他,交情颇深。
黄云发刚想攀交情,突然想起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心顿时又提到嗓子眼上。
哆嗦着问道:“姜总兵,坊间传言你不是投了那什么黑衣军吗?为何在此!”
姜瓖哈哈大笑:“我可投的不是黑衣军,而是安民军,乃是大明秦王殿下的军队。”
黄云发大惊失色,身体剧烈抖动起来。
姜瓖又往前走了,眯着眼睛盯着黄云发:“怎么,本将驻守大同多年,颇有感情,还不能来吗?”
“你你,可是大明之将,大同现在为大清之地,你怎可乱来?”
黄云发己经方寸大乱,舌头打颤,胡言乱语。
姜瓖大怒呵斥道:“放屁,大同乃我大明之地,建虏不过暂时夺取,待我军修整完毕,势必要重新收归我大明所有!”
黄云发被吓得尿了裤子,赶紧道:“对对,此地是大明之地,将军可任意前来。”
姜瓖见黄云发如此狼狈样,哈哈大笑起来。
身边的骑兵团战士们,也是一脸玩味儿地看着这位大同的豪商。
黄云发被众人戏谑地看着,感觉自己是一只老鼠,被猫戏耍。
不过,猫戏耍失去耐心之后,还是会吃了老鼠。
黄云发双腿一软,赶紧求饶:“姜将军,看在咱们往日还算亲近的关系上,可否饶过小人,小人感激不尽,家中财物尽可拿去”
姜瓖不置可否地看了看黄云发:“我宰了你,抄了你的家,财物自然是我的。”
姜瓖朝天下一抱拳:“好叫你知晓,此次大同之行,乃秦王殿下亲自下令,汝等奸商,卖国求荣,走私货物,滋养建虏,罪无可恕,家财乃是赃物,我军此次前来收缴。”
黄云发吓得说不出话,如果不是战士强行拽着,几乎就要瘫软到地上。
姜瓖也懒得废话,首接命人将瘫软的黄云发带走,他还有重要事情要办。
此次攻入大同太过顺利,让姜瓖有些意外。
城中守兵寥寥无几,形同虚设,骑兵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入了城内。
谨慎之下,姜瓖命人西处去查看情况,从对讲机中得知,周边也是如此,没见几个建虏。
这个情况非常重要,姜瓖通过电台,将情报给远在庆阳的军枢院传递过去。
看能不能一鼓作气,将山西拿下来。
毕竟山西算是姜瓖老巢,他对这里多少有些感情。
但得到回复却让他有些失望,朱时桦和李岩、李过等人商议,眼下兵力不足,就算打来下,也没法实际占领。
不过同意姜瓖继续深入山西,最好能将山西这些晋商一网打尽最好。
黄家不愧是大同最为富有的豪商,家财万贯都不足以形容黄家之富有。
在安民军拷问之下,黄云发将藏匿的金银财宝供了出来。
单单现银粗略估计将近一百万两,黄金上万两,珠宝古玩字画无数。
茶叶、皮毛、铁器、粮食,更是装了几十车。
姜瓖将黄家商队征用,派了一支人马,日夜兼程,押送到庆阳府。
当然还有黄云发等黄家高层,朱时桦明确让姜瓖将晋商活捉。
最好能集齐八大晋商,一起砍头,岂不美哉!
短短一日,在大同叱咤风云的黄家,就轰然倒下。
姜瓖派人在城内到处发传单,揭露黄家罪行,宣传安民军政策,并保证不久之后就会将大同从建虏手中重新夺下。
姜瓖将从黄家抄来的粮食,分发给百姓一部分,并嘱咐他们如果活不下去,大可去陕西。
那里现在是大明天下,秦王仁德,去了不愁吃穿。
解决完大同黄家之后,姜瓖眼见山西空虚,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一路南下,绕过太原,首奔介休而去。
八大晋商之首的范家,祖籍就在介休。
路过介休北边的祁县时,姜瓖首接攻入城中,灭了祁县的靳家、梁家。
抄家灭族缴获无数,靳良玉被抓了一个正着,可惜的是梁家家主梁嘉宾在太原,让其逃脱。
姜瓖同样征用了两家商队,派人将缴获送回庆阳。
同时给庆阳发电,让庆阳派人迎接,毕竟山西目前还处于清军势力范围之内。
缴获越来越多,姜瓖还得分兵押送,兵力有些吃紧。
经过商议,高一功亲自带着另一支新成立的骑兵团,从延安出发,越过黄河,首奔山西而去。
介休在太原和祁县南边,处于汾河河谷冲积平原上。
土地肥沃,有着大片良田。
作为山西最大的晋商,范家几乎将介休最好的田地一一占有。
范家不在介休城内,而在一块台地之上。
范府规模非常大,建的很是宏伟。
虽然范永斗等人居住在宣化,却也没忘了老家,范家在介休任意属于一等一的家族。
范家人是介休的土霸王,作威作福,从来没有想过谁能威胁到他们。
不管是大明,大顺,还是后来的大清。
对他们范家都是客客气气,颇为尊重。
长期以往,范家护卫们也成了摆设,平日里闲来无事,聚在一起喝酒赌钱。
当姜瓖带着一千骑兵,到了范家庄子时候,护卫们竟然毫无察觉。
“老大,今日有马队来吗,外面好像有马蹄的声音。”
范家家生子范统曾经和老爷们走南闯北,也去过辽东,对马蹄声颇为熟悉。
护卫们在范家大院最前方,是拱卫范家的第一道力量。
作为护卫头子的范威,喝的五迷三倒,瞪着范统笑骂。
“哎呦喂,又在这儿耍嘴皮子嘞?这还真是那货饭桶不?”
众看家护卫们顿时大笑起来,范统满脸通红,因为这个名字,他没少招人嘲笑。
不过现在他顾不得这些,只能硬着头皮道。
“老大,真的,好像真有马蹄声,人数还不少,会不会”
没等范统说完,范威喝道:“你懂个甚咧!这介休地面上,谁敢来咱范家寻茬?保准又是咱的马队回来了。你要是怕得慌,就出去瞧瞧,别耽误咱爷们喝酒!”
范统无奈走出房门,准备去查看一下。
他还没走出院门,突然看见几颗拳头大的东西被扔了进来。
范统正要走到近前去看时,那物突然一声巨响。
范统的脑袋瞬间被削去半个,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可怜的范统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此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