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这一番唱念做打，简直是声泪俱下，极具煽动性。他绝口不提傻柱偷拿公家财物的事，也不提傻柱辱骂长辈、威胁烧房子的事，只抓着“林家打人”这一个点死命攻击。
地上的何雨柱这会儿也缓过点劲儿来了。
本来这么多人围着看他躺在地上，他觉得丢人现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听到易中海这么向着他说话，周围邻居也都开始指指点点骂林家，他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又上来了。
“哎哟我不活了”何雨柱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捂著腮帮子，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恶狠狠地盯着林建国。
“孙子！你听见没有？一大爷都说了，你这是行凶！你这是犯罪！你完了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是不赔钱，不跪下磕头，我去厂里告你去！我让你这个干部当不成！”
何雨柱越说越来劲，仗着人多势众，指著林建国的鼻子就开始骂：“什么狗屁读书人，就是个衣冠禽兽！一家子流氓！我看你那个妹妹将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大了也是个”
“啪！”
林建国没有动，但他仅仅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何雨柱那后半句脏话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那眼神太可怕了。
就像是看死人一样。
林建国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何雨柱，你要是觉得刚才打得还不够轻，要是觉得这另一半脸也不想要了，你就继续骂。你看我敢不敢当着全院人的面，把你那满嘴牙一颗一颗敲下来。”
何雨柱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刚才那一顿暴打的痛楚还残留在身体里，他是真的被打怕了。这林建国，就是个疯子！
见何雨柱怂了，易中海心里暗骂一声废物，赶紧接过话茬，继续把矛头对准林建国。
“你看！大家都看见了吧！”易中海指著林建国，大声喊道，“当着咱们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敢威胁受害人！这是何等的嚣张！这是何等的跋扈！”
“还有！”易中海转过身，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脸的悲愤，“刚才在后院，我就说了两句公道话，劝他不要动手。结果呢？他林建国指着我的鼻子骂！还让他那个弟弟拿着斧子要砍我！说要劈了我这个一大爷！”
“我今年五十多了！在这个院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被一个小辈这么指著鼻子骂，还要拿斧子砍！这是什么？这是大不敬！这是不尊老！这是要把咱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踩在脚底下啊！”
“大家都评评理！这样的害群之马，咱们能不能容他？要是今天不处置林家，以后这院里还有咱们老人的活路吗？”
这一顶“不尊老”的大帽子扣下来，威力比刚才还要大。
四合院里住的虽然大多是工人，但传统观念很重。打人或许还能说是互殴，但不尊老、要砍老人，那是大逆不道，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一时间，舆论的风向彻底倒向了易中海。
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站在人群里，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闪烁，显然也在权衡利弊。三大爷阎埠贵缩在后面，推了推眼镜，不敢吱声。
而其他的邻居们，已经被易中海煽动得群情激奋。
“太过分了！怎么能拿斧子砍一大爷呢？”
“就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尊老都不懂？”
“林大军也是，怎么教孩子的？这林家平时看着老实，原来一肚子坏水！”
“这种人当干部，那是咱们厂的耻辱！必须去厂里举报他！”
指责声、谩骂声，像潮水一样向林家父子涌来。
林建业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才十四岁，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明明是傻柱先欺负人，明明是易中海拉偏架，怎么到了最后，全是他们家的错？
“你们放屁！胡说八道！”林建业忍不住吼了一嗓子，“明明是傻柱骂人！是易中海不要脸”
“闭嘴！”
一只大手按在了林建业的肩膀上。
林建国神色平静，仿佛周围那些恶毒的指责根本不是在说他。他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传递过去一股沉稳的力量。
“哥”林建业委屈地看着大哥。
“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林建国淡淡地说道，“跟这帮人，不用急，也不用气。看哥怎么收拾他们。”
安抚好弟弟，林建国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扫视全场。
那种镇定自若的气场，竟然让周围嘈杂的议论声慢慢小了下来。大家都有些纳闷，都被骂成这样了，这林建国怎么一点都不慌？难道他真有什么依仗？
林建国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易中海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一大爷，说完了吗？”
易中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说说完了。怎么？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没说完您可以继续，我不急。”林建国掏了掏耳朵，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毕竟，这可能是您这辈子最后一次在这个院里这么‘威风’地说话了，我得让您过足了瘾。”
“你！你什么意思？”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林建国收起笑容，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迈出，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变。如果说刚才他是温文尔雅的书生，那么现在，他就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判官。
“既然您说完了，那就该我说了。”
林建国的声音不高，但字字铿锵，透著一股穿透力：
“刚才大家听了一大爷精彩的演讲，听起来确实挺感人的。傻柱是个好人，一大爷是个圣人，而我们林家，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是，一大爷，您是不是忘了几件关键的小事儿没跟大家交代啊？”
林建国目光如刀，直刺易中海的眼睛，逼得易中海下意识地想躲闪。
“比如，傻柱为什么会被保卫科拦下？他那网兜里装的是什么？”
“比如，傻柱在林家门口，除了骂街，还说了什么威胁的话？”
“再比如，作为一大爷的您，在傻柱扬言要烧我家房子的时候，您当时在干什么？”
林建国每问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
“各位街坊邻居，既然要评理，那就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摆在台面上，揉碎了掰开了看！”
“我也请大家做个见证，看看今天这出戏，到底是谁不要脸，到底是谁在践踏王法！”
林建国猛地转身，指著躲在易中海身后的何雨柱，大喝一声：
“何雨柱！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我说的话是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