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沉默，比骂人更让易中海难受。
“好好好！你们林家行！你们真行！”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但那声音已经变了调，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林建国，你纵容弟弟行凶，还要杀人！这是反了天了！这是咱们大院，不是土匪窝！”
“我这就去叫人！我这就去开全院大会！我看你们林家有多大的本事，能把全院人都杀了！”
说完，易中海也不敢再停留，生怕那斧子真落下来。他猛地转身，脚下还在结冰的地面上打了个滑，差点摔个狗吃屎，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跌跌撞撞地往中院跑去，一边跑一边扯著嗓子喊：
“来人啊！出人命啦！林家行凶啦！老少爷们都出来啊！”
看着易中海仓皇逃窜的背影，林建国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怂包。”
林建业啐了一口，手里的斧子还紧紧攥著，眼里的狠劲儿还没消退。
林建国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地上。
何雨柱此刻正蜷缩在地上，像只煮熟的大虾。刚才那几下，林建国全是照着痛处打的，尤其是胃部那一拳，让这傻柱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脸上冷汗直流，嘴里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呻吟声。
林建国蹲下身子，伸出手，在那张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上轻轻拍了拍。我的书城 罪芯章结耕新筷
“啪、啪。”
声音不大，侮辱性极强。
何雨柱费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皮，眼里满是怨毒和不服，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道：“孙孙子有种有种你弄死我不然不然爷跟你没完”
“呵呵。”
林建国笑了，笑得让人心里发毛。
“何雨柱，你是还没睡醒吗？”林建国慢条斯理地帮何雨柱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老朋友，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刀子，“本来大家都是邻居，有些事情我不想计较，也不屑于计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爸，不该吓唬我妹。”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咱们厂的大厨，是四合院的‘战神’，就能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觉得有易中海给你撑腰，你就谁都能踩一脚？”
林建国凑近何雨柱的耳朵，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诛心：
“我告诉你，以前我不搭理你，是觉得没必要跟狗一般见识。但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你最好现在就支棱起来，不然以后，你这辈子都别想在四合院、在轧钢厂抬起头做人。”
说完，林建国猛地站起身，那一瞬间的气势，压得何雨柱呼吸一窒，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处理完傻柱，林建国一转身，目光落在了还拿着斧子的弟弟身上。
林建业正一脸崇拜地看着大哥，见大哥看过来，还挺了挺胸脯，晃了晃手里的斧子：“哥，刚才那老东西要是敢再废话一句，我真敢劈他！我保护你和爸！”
“啪！”
一声脆响。
林建国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林建业的后脑勺上。
林建业被打懵了，捂著脑袋，一脸委屈地看着大哥：“哥，你打我干啥？我帮你出气呢！”
“出气？你这是要送命！”
林建国板著脸，一把夺过弟弟手里的斧子，“哐当”一声扔到了墙根底下，溅起一片火星子。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英雄？啊？拿着斧子砍人，那叫犯法！那叫杀人！为了这么两个垃圾，把你这辈子搭进去，值得吗？”
林建国指着地上的傻柱和跑远的易中海，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咱们家日子刚要有起色，我有工作了，以后咱们能吃香喝辣。你要是因为一时冲动进了局子，或者挨了枪子儿，你让妈怎么办？让小妹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林建业低下了头，但嘴里还是小声嘟囔：“那那他们欺负人，我总不能看着吧”
看着弟弟这副模样，林建国心里的火消了大半，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骨子里透著一股血性，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没点血性容易被人欺负死，但要是血性过了头，那就是惹祸的根苗。
林建国放缓了语气，伸手揉了揉弟弟刚才被打的地方：“建业，哥不是不让你打架。男人嘛，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但是，动脑子永远比动手重要。下次打架，不准用这种要命的利器！那是给敌人准备的，不是给邻居准备的。就算要动手，板砖、棍子，哪个不比斧子强？打疼了就行，别真弄出人命来，懂了吗？”
林建国暗暗下定决心，等这阵子忙过了，一定要好好教教弟弟怎么打架，怎么用最“合理”的方式让对方痛不欲生，还抓不到把柄。光有狠劲不行，还得有手段。
“知道了哥。”林建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眼神里的戾气明显少了很多。
“行了。”林建国转身走到屋门口。
此时，刘淑芬和林晓霞正躲在门帘后面，一脸惊恐地往外看。
林建国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掀开帘子：“妈，没事了。易中海去叫人了，估计一会要开全院大会。您带着晓霞在屋里吃饭，那腊肉凉了就不好吃了。外面冷，千万别出来，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一切有我和爸呢。”
“建国啊这这能行吗？易中海可是”刘淑芬还是不放心。
“妈，您就放心吧。您儿子现在是行政科干部，专治各种不服。”林建国给了母亲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伸手把门关严实了。
做完这一切，林建国转身，看了一眼还像定海神针一样站在院子里的父亲林大军。
“爸，走吧，咱们去中院会会这帮禽兽。”
说完，林建国冲著弟弟扬了扬下巴：“建业，别愣著了。过来，搭把手。”
“干啥？”林建业一愣。
“把他抬过去。”林建国指了指地上的傻柱，“咱们去开会，总得带上‘证据’吧？总不能让他在这儿躺着装死。”
“好嘞！”
林建业立刻来了精神，跑过去一把抓起傻柱的两条腿。林建国则抓起傻柱的两个胳膊。
“起！”
兄弟俩一用力，像抬死猪一样把一百八十斤的何雨柱抬了起来。
“哎哟疼疼死我了放开我”何雨柱被这一折腾，浑身的伤口都被牵动了，疼得龇牙咧嘴，杀猪般地叫唤起来。
“闭嘴！再叫把你舌头割了！”林建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何雨柱吓得立马闭嘴，只能发出“哼哼”声。
就这样，林家兄弟俩一前一后，抬着如同一摊烂泥的“四合院战神”，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后院。林大军背着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那气势，不像去受审，倒像是大将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