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权威。
球员们，无论是主力还是替补，都围了过来。
奥尼尔像一座移动的山丘，他走到凌易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咧嘴一笑。
这个动作，让原本还对凌易抱有敌意的埃迪·琼斯和范·埃克塞尔，脸色更加难看。
哈里斯教练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战术板上。
“从今天起，我们的战术体系，将进行一次彻底的革新。”
他拿起战术笔，在战术板上画了一个圈，圈里写下了一个大大的“s”。
“这是沙克。”
他又在三分线外画了一个圈，写下了一个“l”。
“这是凌。”
“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进攻，都将围绕这两个点展开。”
哈里斯教练的声音斩钉截铁。
更衣室里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支球队的战术核心，通常只有一个。
强如当年的公牛，也是围绕乔丹展开。
现在，哈里斯竟然要为一个新秀，一个仅仅在训练赛里证明了自己几分钟的五号秀，建立战术核心地位？
这太疯狂了。
“教练，我不太明白。”塞尔忍不住开口了。
他是球队的首发控卫，是过去几年球队的发动机。
现在，他的战术地位，明显要被削弱了。
“你会明白的，尼克。”
哈里斯教练的语气很平静。
他指着内线的那个“s”。
“沙克在内线的统治力，联盟里没有人能一对一防住。”
“过去，我们给他的支持不够。”
“当他被包夹时，我们的外线射手群无法提供稳定的火力支援，这让对手的防守可以肆无忌惮地收缩。”
哈里斯教练看向奥尼尔，奥尼尔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上个赛季湖人队最大的痛点。
“但是现在，我们有了凌。”
哈里斯的笔尖，重重地点在了三分线外的那个“l”上。
“一个射程覆盖半场，而且不需要任何出手空间的射手。”
“你们刚才都看到了。”
“他的存在，将是沙克在内线最好的解放。”
哈里斯在战术板上画了一条线，从“l”指向篮筐。
“凌的无球跑动，会吸引防守者的注意力。”
“甚至，会吸引协防。”
“他就像一块磁铁，能把对方的防守阵型从内线吸出来。”
“这样一来，沙克在篮下，就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一对一单打空间。”
哈里教练的语速开始加快，他显得有些激动。
“一个无人可挡的内线巨兽，获得了一对一的机会，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得分，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奥尼尔的胸膛挺得更高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新赛季，自己在篮下肆虐的场景。
“这只是第一套战术。”
哈里斯擦掉战术板上的线条，又画出了第二种可能。
“当对手选择不协防，继续用两到三个人去包夹沙克时……”
他画出几个代表防守球员的小叉，将内线的“s”团团围住。
“沙克，你要做的，就是找到他。”
哈里斯的笔从内线的“s”出发，画出一条长长的传球路线，精准地指向了外线的“l”。
“把球传给凌。”
“然后，欣赏三分雨的降临。”
“一个全新的组合，我称之为‘lo’组合。”
哈里斯放下战术笔，看着众人。
“凌在外线牵扯空间，沙克在内线摧城拔寨。”
“沙克在内线吸引包夹，凌在外线一击致命。”
“这是我们新赛季的核心理念，不可动摇。”
“埃迪，尼克。”
“我需要你们做的，是更多的无球跑动，为他们创造机会。”
“你们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防守端。”
“你们依然是球队重要的一环，是这个战术体系能够运转的齿轮。”
话虽如此，但谁都听得出来。
球队的球权，将从他们手中被拿走，集中到奥尼尔和凌易的手里。
从球队的进攻箭头，变成服务双核的工兵。
这种落差，让两人的脸色变得铁青。
更衣室的气氛，因为他们两个人的不满，变得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要是不想赢球，现在就可以滚蛋。”
是奥尼尔。
他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
“我来洛杉矶，不是来陪你们过家家的。”
“我是为了总冠军来的。”
他伸出巨大的手指，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后指向凌易。
“我和凌，就是为了冠军来的。”
“谁要是拖后腿，谁就是我的敌人。”
奥尼尔的声音在训练馆里回荡。
他们可以不服一个新秀，但他们不能不服沙奎尔·奥尼尔。
这是联盟未来的第一中锋，是球队花了一个亿请来的绝对核心。
他的话，就是圣旨。
“我没意见。”斯第一个松开了拳头，低声说道。
奥尼尔的霸气发言，像一座大山，压制了所有潜在的不满情绪。
哈里斯教练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现在，让我们开始演练。”
球队被分成了两队，开始在磕磕绊绊中，演练这套全新的战术。
起初，一切都显得很生涩。
蓝队进攻。
“尼克！”哈里斯在场边大喊，“跑战术！”
另一边，凌易已经开始了他教科书般的无球跑动。
他先是借助中锋的掩护，向底角移动。
紧接着，凌易一个反跑，切向罚球线。
而负责协防的球员，也被凌易的跑位牵扯，犹豫着是否要上前。
就在这一瞬间的犹豫中，球被吊进了内线。
奥尼尔接球，面对单防，他甚至不需要运球。
一个轻巧的转身，直接就是一个暴力的单手劈扣！
“哐！”
篮筐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到了吗！”哈里斯在场边兴奋地喊道，“这就是空间！”
“凌用他的跑动，为沙克清空了整个禁区！”
攻防转换。
轮到红队进攻。
奥尼尔在低位要球，蓝队的防守策略很明确，立刻上包夹。
奥尼尔被两个人挤在中间，显得有些狼狈。
他试图转身，却没有空间。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道身影。
凌易。
在奥尼尔被包夹的瞬间，他已经从弱侧四十五度角，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另一侧的底角。
那里，空无一人。
奥尼尔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力，将球从人缝中甩了出去。
篮球像一颗炮弹，飞向底角。
凌易接球，甚至没有调整。
屈膝，抬手，拨球。
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极致。
“唰！”
又是一声清脆的入网声。
球队的化学反应，在奥尼尔的强力支持和凌易的球商引导下，开始慢慢发酵。
但问题，依然存在。
下一次进攻。
同样是奥尼尔内线持球，吸引包夹。
凌易已经跑出了空位。
他习惯了自己去冲击篮筐。
这个多余的动作，不但堵死了奥尼尔的传球路线，还把自己的防守人带到了凌易的身边。
奥尼尔的传球被中途断掉。
哈里斯在场边气得直跳脚。
“尼克！你在做什么！”
“你的位置应该在弱侧四十五度，为凌做第二个接应点！”
“我以为那里有机会。”
就在这时，凌易走了过来。
他没有发火，也没有指责，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尼克。”
“你的切入，让防守轮转变得简单了。”
“你的防守人只需要横移一步，就能同时覆盖我和你。”
“如果你待在原地，他需要做一个长距离的轮转，那样我的机会就出来了。”
凌易的声音很冷静，像是在分析一道数学题。
被一个新秀当着全队的面指出战术错误，这让他感觉受到了羞辱。
“小子，别教我怎么打控卫！”他低吼道。
“我没有教你。”
凌易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只是在陈述，如何才能赢球。”
“听他的，尼克。”奥尼尔言简意赅。
助理教练也调出了刚才的训练录像，在场边的显示器上回放。
事实摆在眼前。
凌易的分析，精准无误。
他虽然满心不爽，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只能悻悻地承认。
“知道了。”
训练继续。
在凌易超高篮球智商的引导下，在奥尼尔绝对权威的镇压下，球队的战术跑位，开始变得流畅起来。
“lo”组合的威力，在训练场上，已经初现端倪。
训练结束的那个夜晚。
主教练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哈里斯和他的助理教练，正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白天的训练录像。
屏幕上，凌易的身影如同鬼魅，每一次跑动，每一次传球，都恰到好处。
他就像一个精密的指挥官，在场上调动着所有队友。
“迈克，你看这里。”
哈里斯指着屏幕，声音里是无法抑制的激动。
“他甚至没有开口，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罗伯特就知道该去哪里给他做掩护了。”
“这是顶级的球商，是与生俱来的球场感觉！”
助理教练也看得连连点头。
“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得到的，根本不是一个需要培养的新秀。”
哈里斯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野心的光芒。
“不，迈克，你错了。”
“我们得到的不是一个新秀，也不是一个即战力。”
哈里斯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个能和沙克共同撑起一个王朝的，真正的基石！”
助理教练看着哈里斯，被他话语里的巨大信心所感染。
“那我们的揭幕战……”
哈里斯的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弧度。
“联盟，还没有准备好迎接风暴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