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陈凡便已起身。
他特意在楼下的早餐铺买了杯热腾腾的豆浆，揣在怀里，绕路走向市第一人民医院。
昨夜系统面板上关于李阿婆的状态提示已经从“危急”转为了“平稳”，但那句“家属仍未联系上”却像根小刺，扎在他心头。
刚到住院部三楼的走廊，他就被一名眼尖的护士拦了下来。
正是昨晚值班的护士小张。
“哎，同学，是你？”小张认出了他，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豆浆上，立刻摆手，“病人刚做完手术，消化系统还很脆弱，禁食禁糖，这个不能给她喝。”
陈凡一愣，手里的豆浆顿时有些烫手，脸上写满了尴尬。
他只是想让老人家喝口热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脑海中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欲行善举受阻，触发临时任务。】
【任务名称：暖心陪伴】
【任务内容：在24小时内，通过有效沟通，协助李阿婆稳定术后情绪，使其对康复产生积极意念。】
二十五点！
陈凡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奖励比他预想的丰厚太多！
他立刻收起尴尬，灵机一动，对护士小张露出了一个无比诚恳的笑容：“护士姐姐，豆浆我不给了。那……我能进去陪阿婆说说话吗？她一个人在这儿怪可怜的，我说几句就走。”
小张看着他清澈的眼神，想起了昨晚这个年轻人背着老人满头大汗冲进急诊室的模样，心软了下来，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好吧，就十分钟。你注意点，别说些刺激她的话。”
“好嘞！”陈凡大喜过望，将豆浆放到护士站，拜托小张自己喝了，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李阿婆虚弱地蜷缩在病床上，双眼浑浊地望着天花板，了无生气。
“阿婆，您好点了吗？我是昨晚背您来医院的那个大学生。”陈凡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声音放得极轻。
老人的眼珠缓缓转动，聚焦在他脸上，似乎辨认了一会儿，才微微点头。
“是你啊……”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嗯，是我。”陈凡温和地笑着，“您儿子联系上了吗？”
一提到儿子，老人浑浊的”
这句话让陈凡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想起了自己在孤儿院时，无数个日夜趴在窗边，幻想着有一对父母会突然出现，将他接走，可那个幻想，直到他成年离开，也从未实现过。
那种被世界遗忘的孤独感，他太懂了。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老人那冰凉干瘦的手。
他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聊起了街口那棵夏天能遮蔽半条街的老槐树，聊起了小时候一毛钱能买五颗的芝麻糖，聊起了邻居家那只总爱偷鱼干的大懒猫。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当护士小张推门进来提醒时间到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
李阿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拉着陈凡的手不肯放，眼中竟蓄起了一层水光：“小伙子……你，你明天还会来吗？”
陈凡看着她充满期盼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郑重承诺：“阿婆，您放心养身体，我明天还来看您。”
直到陈凡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李阿婆才松开手，浑浊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光。
走出医院大门，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系统的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临时任务“暖心陪伴”完成，完成度：优秀。】
检测到宿主行为极大抚慰了受助者心灵，触发额外奖励。】
【当前总功德：55点。】
三十点！
陈凡精神大振，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他顺路走进回校路上的一个社区服务中心，本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兼职，目光却被公告栏上一张红色的招募令吸引了——“关爱空巢老人，邻里守望”志愿服务活动正在招募志愿者。
正当他看得出神，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凡？好巧啊，你也来报名做义工吗？”
陈凡回头，只见一个穿着志愿者红马甲的女孩正惊喜地看着他。
是他的同班同学，林小雅。
一个家境优渥，却热心公益的姑娘。
“我正有此意。”陈凡立刻顺势而为。
“太好了！我们正缺人手呢！我们心理学专业的，跟老人家聊天可是专业对口！”林小雅热情地拉着他办了登记手续。
她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感慨道：“说起来，我们社区有个最厉害的志愿者，也是咱们江大的，叫苏晚萤。她可厉害了，那些最孤僻的老人，她都能聊得开开心心。可惜她最近好像有事，好久没来了。”
陈凡默默记下了“苏晚萤”这个名字，随后便跟着林小雅和另一位社工，开始了半天的志愿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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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同前往了几位独居老人的家中，帮忙打扫卫生、下楼买菜、更换坏掉的灯泡。
陈凡做得格外认真。
他不再仅仅是为了功德，而是发自内心地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他会刻意放慢动作，耐心地听老人们絮絮叨叨地讲述陈年往事，哪怕同一个故事已经讲了三遍。
系统的提示音，成了他耳中最美妙的伴奏。
【善意行为记录：陪伴孤寡老人张大爷，并修复其收音机，功德+5。】
【善意行为记录：为行动不便的王奶奶代购降压药并送达，功德+5。】
短短一个上午，他的功德点就在一次次微不足道的善行中，悄然飙升到了70点。
傍晚时分，陈凡路过学校附近的菜市场，准备买点菜犒劳自己。
忽然，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位卖菜的大妈正焦急地摆弄着手机，而她面前的顾客则一脸不耐烦：“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付现金了，没工夫跟你耗！”
周围人围了一圈，都在看热闹，却没一个上前帮忙。
陈凡挤了进去，问道：“大妈，怎么了？”
“小伙子，我这手机……收款码突然扫不出来了，这app也打不开了，急死我了！”大妈满头是汗。
陈凡接过手机一看，发现是支付软件闪退后产生了缓存冲突。
他三下五除二地清除了缓存，重启软件，帮大妈重新登录了账号，顺便还教会了她怎么开启收款到账的语音提醒功能。
“哎呀！好了！真的好了！”大妈看着成功弹出的收款界面，激动得无以复加，非要抓一把翠绿的青菜塞给陈凡，“小伙子，太谢谢你了！这菜你拿着，不要钱！”
推辞不过，陈凡只好收下。系统提示也恰时响起。
【叮！
解决普通人实际困难，提升其生活便利性，奖励功德+10。】
【当前总功德：80点。】
拎着那把充满人情味的青菜，走在夕阳的余晖里，陈凡忽然觉得，这个曾经让他感到冷漠的世界，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回到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他迫不及待地锁好门，拉上窗帘，心神沉入脑海，打开了【三界功德系统】的商城界面。
这一次，界面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多原本灰色不可选的图标，此刻正闪烁着诱人的微光。
【固本培元丸（凡品）】：固本培元，增强体质，祛除暗疾。
——售价：80功德。
【低阶护身符】：可抵挡一次相当于全力一击的物理伤害。
——售价：100功德。
陈凡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本《基础炼气诀》。
金钱、技能，都只是外物，唯有这个，才是通往一个全新世界的大门，是真正掌握自身命运的力量起点！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血液仿佛都在燃烧。
就是它了！
正当他意念集中，准备确认兑换的瞬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但头像他认得，是护士小张。
“陈凡同学，告诉你个好消息，李阿婆今天情绪好多了，下午查房的时候居然还笑了。她跟我们说，你是照进她心里的一束‘小太阳’。对了，她女儿刚从国外打来电话，拜托我们务必转交你一个她母亲视若珍宝的旧木盒，作为谢礼，明天你来医院就能拿到了。”
陈凡盯着屏幕上“小太阳”三个字，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他喃喃自语：“我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怎么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因为他的存在而一点点变亮？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投向系统商城里那本功法，以及那枚标价80功德的丹药，又想到了那个即将到手的神秘木盒。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夜色已深，外界的喧嚣渐渐沉寂。
陈凡走到门边，听着楼道里再无声响，伸手握住了那把老旧的门锁，咔哒一声，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
他的旅程，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