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保持这个动作不要动很好，很好。”
“脑袋靠在栏杆上，嘴巴可以张开一点点，露齿笑那样对了对了。”
陆决半跪在地上，单膝抵着冰冷的地板，举起相机。取景框里，草上飞的身影被勾勒得格外动人。
清脆的快门声接连响起，在陆决的引导性话语下，独属于草上飞的一张张绝美照片新鲜出炉。
照片里的她，眉眼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郁，像蒙着一层薄雾的月光，和夜色的静谧氛围相得益彰。
陆决满意地看着相机屏幕上的成果，长舒一口气，“小草，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先？”
“好，让我看看。”草上飞抱着花走了过来，将脑袋凑了过去，惊喜道：“哇，这几张照片拍得好漂亮，构图和光线都很棒。”
“哈哈，没那么夸张，我现在仍是业余的水平。”陆决笑着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拍这么久，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草上飞将花放在一旁，接过那瓶水，“水里该不会放了什么长眠不醒的药粉吧？”
陆决既无语，又想笑地看着她，“你怎么不说我想毒死你呢？还长眠不醒不喝还给我昂，我自己留着喝。”
“开个玩笑嘛。”草上飞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陆训练员，我刚刚还以为你要说‘我毕竟是特级摄影师’。”
拍照又花去了不少的时间，但这些都不是主旋律，甚至可以说是弦外之音。
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结伴同行的小情侣，有的手挽着手，分享着一支冰淇淋，男孩将女孩的外套裹得更紧。
陆决不禁试探性地再次问道：“小草，他回复你消息了吗？”
草上飞的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她摇了摇头，声音低下去道：“没有，电话也是关机了。”
“好吧。”
陆决回答完，场面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中。远处传来的模糊音乐和情侣们的低语，让这寂静显得更加突出。
二人此刻身处的公园，正是情侣们光顾的热门场景。甚至有几对情侣已经停下步伐，在路灯下如胶似漆地热吻起来。
那画面甜蜜得有些刺眼。
陆决怕草上飞会触景伤情，于是道：“小草啊，现在也这么晚了，不如就算了？虽然今晚有些遗憾，也不知道你后续会怎么处理但你俩若是后面在一起了，欢迎再来找我拍照。”
草上飞拿起手机，当着陆决的面点下了“删除好友”的红色案件，“这就是我的处理了。”
陆决没看清楚联系人的昵称，也没看清头像，只是恍惚而过的头像配色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你这说删就删啊。
“你是马牛逼啊。”陆决飙除了一句国粹。
“陆训练员叽里咕噜说啥呢？”
“没什么，就是夸你是特别厉害的赛马娘的意思。”
“陆训练员，你可不要欺负我没学过中文，我还是学过一些的，听得到你说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提到‘牛’？为什么不直接”
陆决及时出声打断道：“等等等，先不要深究这个问题，你先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我只知道，没回复可能也是一种回复。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么也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草上飞叹了口气，像是掩藏着悲伤，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轻盈地咬字，随着风飘走了一般，“陆训练员先回去吧，感谢你今晚的陪伴，我一个人在外面再逛一逛。”
她就差没把“我还没有释怀”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陆决环顾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你要是实在觉得无聊，要不去我那边坐坐？这会儿外面都是情侣，你逛得再久恐怕也还是会影响心情。”
“没事，我今晚不回特雷森，逛累了就在外面租个酒店住就好。”
“你租不到的，而且酒店里也都是情侣啊可能还会影响你的睡眠质量。”陆决已经说得很委婉隐晦了，“而且真不一定有房给你租。”
“啊？为什么”
“因为情人节的夜晚，大家要生产爱。”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陆决这么一说，草上飞瞬间就懂了。
她下意识地挽起鬓边地碎发，还是犟了一嘴道：“酒店那么多，总会有空出来的房间。”
要是草上飞再拒绝，那陆决可就不再多劝什么了。
但草上飞还是拿捏住分寸，没有拒绝，“行吧，那就麻烦陆训练员了。”
陆决驱车带着草上飞回到了自己家。
“你先坐会儿，我打个电话给铃鹿她们。”
“不用了陆训练员，我就坐一会儿，等等就回去。”草上飞及时制止道。
陆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特雷森门禁也就剩下两个多小时了，“那也行吧，想吃什么吗？”
“可以吗？”
“小草，你上烹饪课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点菜的啊。”陆决笑道，“人多的时候一点不客气，人少了反倒客气起来了。”
“拉面可以吗？如果有个荷包蛋就更好不过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草嘛。”陆决走到冰箱看了看食材，“可以做，你要现在吃还是？”
“等一会儿吧，陆训练员不是说阳台养了很多盆栽么？”
“在那边，你去看看吧。”
“嗯。”草上飞起身，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玻璃门被轻轻拉开，一阵混合着泥土芬芳与晚风的凉意扑面而来。
阳台上，盆栽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从常见的多肉到叫不出名字的蕨类，每一盆都打理得精致好看，叶片上还带着些晶莹的水珠，在月光下闪烁光。
草上飞还以为陆决只是说说而已，“特级育植师？”
“就和‘特级’两个字过不去了是吧？”
他还特级咒灵呢，还特级咒术师呢。
“谁让陆训练员天天挂在嘴边，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印象深刻？”草上飞反问道。
“小草，你是来阳台看盆栽的，还是来和夜晚吐槽我的。”
“看盆栽，顺便吐槽一下陆训练员。”草上飞恬静地笑道。
“看吧看吧。”
陆决也是感慨，草上飞情绪处理得还挺好笑，这会儿她的脸上就看不到一点“悲伤”的情绪了。
不过这样也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