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穿这身会不会好看了一些？”
镜前，陆决指尖勾着深灰色羊毛大衣的领口，微微挺直了背脊，试图让这件略显正式的衣服穿出几分随性。
透过镜面的反射，星云天空、无声铃鹿、艾尼斯风神的身影赫然呈现。
明明有柔软的沙发，她不坐，偏要蜷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手肘撑着膝盖，怀里还抱着一小摞刚从衣柜里翻出来的衣物。
那堆衣物里，一抹熟悉的粉色蕾丝边格外显眼，正是无声铃鹿常穿的那件丝绸睡衣的边角，被揉得皱巴巴的，混在衬衫和毛衣中间。
艾尼斯风神认同地点了点头，目光从镜中的陆决身上扫过，“感觉好像是训练员要去约会一样。”
“没有啊，可不敢乱说。”陆决转身解释道，“今晚的主角是草上飞和她神秘的心上人，我是怕穿得太好看，喧宾夺主了可不好。”
“这和陆决君的穿着也没什么关系吧？”无声铃鹿说完，看向星云天空怀里的那叠衣服，“还有星云，为什么你拿了这么多天陆决君的内裤过来？”
“训练员说要换衣服的嘛，那不得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星云天空随手将那堆衣服往沙发上一扔，然后仰起脸，声音甜甜地说道：“而且训练员穿什么都好看~因为人好看~”
但陆决却没有看她一眼，视线直直地盯着沙发上那件粉色睡衣，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原谅你刚刚把铃鹿的睡衣拿出来让我穿的行为。”
陆决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起无声铃鹿刚刚的问题，“我是摄影师嘛，摄影比模特还像模特，总感觉怪怪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脱下了身上那件笔挺的大衣，转而拿过一件蓬松的米白色羽绒服。拉链拉到顶，领口的毛绒边衬得他下巴愈发圆润。
穿好后，看着镜子中有些憨厚显胖的自己，陆决总算是满意了不少，“就这样吧？你们觉得呢？”
“小陆弟弟，你在情人节的夜晚要出去给别人拍照，还要自己的女朋友帮你选衣服，并且发表意见？”艾尼斯风神的声音幽幽传来，能感受得到里头的酸味。
无声铃鹿懒得说了，以前之前就说过了。
“你们别这么说嘛，我又不是去约会。”看着摆出闷闷不乐样子的三位赛马娘，陆决灵机一动，转换了一种方式，开口道：“而且你们难道不想吃瓜嘛？我这是战地记者，深入吃瓜第一线，保证把草上飞和她心上人最甜的瞬间拍回来。”
“战地记者别把自己搭进去了。”艾尼斯风神轻哼一声，嘴上不饶人，眼神却柔和了不少。
至少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没人真的放在心上。
“好啦好啦，你们也快点回去吧。”陆决见气氛缓和，笑着走过去，俯下身，在三人的脸颊上分别落下一吻，“晚上等我好消息，出发了。”
夜晚的都市繁华，霓虹灯光织成一片流动的星河。车水马龙的喧嚣里，每一处街景似乎都有机会成为陆决摄像机里的背景。
下了车后，陆决踩着路灯投下的光斑，来到了和草上飞约定好的露天广场。可并没有看到草上飞的身影，他只好先坐在旁边等待。
陆决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嘴角噙着笑，回复着三位赛马娘发来的“前线报道”请求。
这时，一只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紧接着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雅香气随风飘来。
陆决下意识地抬起头回望，草上飞的模样闯进他的眼眸里——和他平常在训练场上见到的草上飞截然不同。
今晚的她戴着一顶同色系的贝雷帽，帽檐微微倾斜，几缕茶色卷发从帽檐下逸出，垂在脸颊旁，平添了几分温婉与甜美。
身上是一件墨绿色的格纹长裙，长度刚好到小腿，颜色沉静而复古，双排扣的设计带着浓厚的英伦气息。立起的衣领衬出她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下颌线。
脚上则穿着一双小巧的棕色玛丽珍鞋，搭配着一双洁白的及膝袜。
“陆训练员久等了。”草上飞似乎读懂了陆决眼中的惊讶，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稍微后退了几步，以便他更好地打量，“怎么样？不评价一下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那双眼眸此刻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戏可能是要渐入佳境的，但少女怀春的羞涩，却是藏不住的。
“咖啡店。”陆决看着她，愣了半晌，才吐出三个字。
“咖啡店？”草上飞有些疑惑，“这是评价？”
“就是那种藏在巷子里的复古风格的咖啡店，暖黄的灯光，木质的桌椅，让人觉得静谧又安心。”陆决解释道。
“就这样吗？没有别的评价了？”草上飞追问着，脚尖无意识地蹭了蹭地面，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是被微风翻动的书页。
“小草，你就不怕我像你经常做‘难吃’的比喻那样评价你啊？”陆决忍不住打趣道，“别的等下让你心上人来评价吧，他肯定比我说的好听一百倍。”
“是吗？那我可就期待他会有什么评价了。”草上飞也在陆决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近不远。
暂时不能太过逾越，因此草上飞把距离把控得相当舒适。
陆决则从背包里拿出摄像机和补光灯，熟练地检查着镜头和电池。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喷泉、暖黄的路灯，还有街角那棵落了叶的大树，心里已经有了接下来要拍什么类型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