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见魏和尚领命下去之后,就眼神担忧的问了一句!
“老总,两个营的兵力够吗?那可是一万多人呢!要不要从附近的部队再抽调一部分过去?”
“暂时不用!警卫团两个营,加上小泉的骑兵足够了!对付一群没有重武器缺乏统一指挥的乌合之众,要不是看在免费劳动力的份上,老子非得把他们全宰了!”
赵文东整理了一下军装,拿起桌上的配枪插在腰间,大步向外走去!
魏和尚带着警卫团一营、二营,近千人马,以急行军的速度直扑城西采石场。
队伍跑步前进,带起一路烟尘,士兵们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魏和尚那铁青的脸色和紧急出动的命令,都明白事情不小,个个紧握手中钢枪神情严肃!
离采石场还有二里地,嘈杂的声浪就已经传了过来。
那不是劳动号子,是混乱充满愤怒和绝望的吼叫声!
成千上万人发出的吼叫,怒骂汇成一片,在空旷的山坳里回荡,令人头皮发麻。
“啪!”“啪!”
每一次枪响都让魏和尚心头一紧!
“他娘的,肯定是小泉他们开枪镇压了!快!再快点!”
魏和尚心急如焚,生怕去晚了局势彻底失控,一边催促部队,一边派传令兵先行一步,去跟外围的小泉骑兵队取得联系。
警卫营冲进采石场时,映入眼帘的是眼前一片混乱。
几千名鬼子俘虏聚在空地上,挥舞着铁镐和棍棒!吼叫声混成一片,根本听不清在喊什么。
远处高坡上,小泉的骑兵队零星放着枪,试图控制局面。
魏和尚扫了一眼,没看见佐藤的影子,心里暗骂这老鬼子不知死活躲哪儿去了。
深知对这种规模的暴动,必须以雷霆手段迅速震慑,绝不能让他们形成有效组织或冲散包围圈。
“全体注意!”
魏和尚跳上一块较高的碾石,声如洪钟,压过部分喧嚣!
“一营向左,二营向右,呈扇形展开!机枪班,抢占两侧高地!把这片空地给我围死了!一只耗子也不许放出去!”
训练有素的警卫营官兵立刻执行命令,迅速跑动,刺刀闪亮,枪栓拉动声哗啦一片,很快构成了一个半圆形的严密包围圈,将聚集的俘虏与外围隔离开来,与小泉的骑兵队形成了内外两层封锁。
俘虏们看到突然出现的大批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解放军部队,骚动更加剧烈,吼叫声中带上了恐慌!
但是仗着人多,依然没有散去的意思,反而有些被逼急的开始用石块向解放军队伍投掷。
“开枪警告!”
魏和尚见状,毫不犹豫地下令,跟这些已经红了眼的俘虏,讲道理是后面的事,首先得让他们明白谁是刀俎,谁是鱼肉。
“哒哒哒!”
“砰砰砰!”
包围圈上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同时向天空开火,爆豆般的枪声瞬间压倒了所有吵闹声!
炽热的弹道划过半空,尖锐的呼啸声让所有俘虏本能地缩头,惊恐地望向四周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弹壳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这一轮震慑性射击效果显着,俘虏群的躁动肉眼可见地平息了许多,投掷石块的行为停止了,大部分人脸上露出了恐惧,下意识地向中心缩紧。
警卫一营的营长,是个脸上有疤,眼神凶悍的老兵姓雷,人送外号雷公。
警卫营原先是陆天河,因为他上次犯事,赵文东就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拿了下来!让原先的排长顶了上去!
雷公眯着眼看了看俘虏群里几个还在挥舞铁镐、似乎想鼓动身边人的活跃分子,对身边的通讯兵低声道!
“去,让一排的那几个神枪手上后面那个废料堆把枪架好,看见那个挥着撬棍戴破军帽嚷嚷的家伙没?还有左边那个秃顶,指手画脚的盯紧了,待会儿魏长官或者上面要是下令镇暴,或者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带头冲击阵地,不用请示,直接给我点名,打要害一枪毙命!要打得准,打得狠,让其他兔崽子看清楚下场!”
“是!营长!”
就在警告枪声的余音和俘虏们压抑的呜咽声中,采石场边缘一堆倒塌的木板和箩筐后面,突然一阵窸窣响动。
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连滚爬爬地钻了出来,慌不择路地朝着解放军包围圈的方向扑来。
正是佐藤劲夫!只见他身上的旧日军官制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泥土和血迹。
脸上更是惨不忍睹,眼睛青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鼻梁歪斜嘴角豁开!
豁口处露出几个黑洞,门牙少了好几颗,整张脸肿得像发面馒头,早已看不出原先那副刻意维持的阴冷模样。
佐藤一眼瞅见了站在碾石上指挥的魏和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嚎啕一声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竟一把死死抱住了魏和尚的一条腿。
“魏长官!魏长官啊!!”
佐藤的哭声嘶哑变形,混合着漏风的咝咝声,听起来既凄惨又滑稽!
“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帮畜生!!这帮无法无天的俘虏!他们造反!他们要杀了我啊!您看看看看他们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他们这是要翻天啊!”
佐藤一边哭嚎,一边把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往魏和尚的裤腿上蹭,鼻涕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顿时在魏和尚干净的军裤上留下一片狼藉。
魏和尚先是被这突然的袭击弄得一愣,低头看清是佐藤这副尊容,心里的火气和不耐烦“噌”地就冒了上来。
他本来就对这老鬼子没啥好印象,尤其是知道这次暴动很大程度上就是佐藤自己逼出来的。
现在看到这始作俑者如此狼狈地跑来哭诉,只觉得又恶心又恼火。
“滚开!”
魏和尚猛地一抬腿,用力把佐藤蹬开,力道不小,佐藤“哎哟”一声,向后跌坐在地上。
魏和尚嫌恶地拍了拍裤腿,看着那一片黏糊糊的污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佐藤骂道!
“你他娘的给老子死远点!抱什么抱?看看你这熊样!要你有什么用?连群俘虏都看不住,还能让人打成这德行?管理?你管理个屁!鼻涕都他妈抹老子裤子上了!”
佐藤被踹倒在地,又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更是委屈恐惧交加,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就势跪爬了两步,也不敢再抱腿,只是仰着那张肿脸,眼泪鼻涕流得更凶,含糊不清地继续哀求!
“魏长官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我都是按命令办事啊!是他们,是他们不服管教,心怀鬼胎!您一定要镇压他们,严惩首恶啊!不然这采石场就完了!”
佐藤的哭诉和魏和尚的怒骂,都被不远处一些懂些中文的俘虏隐约听去。
人群中顿时又激起一阵更大的骚动和怒骂,日语中叛徒走狗,活该之类的词汇清晰可辨。
几个原本被狙击手锁定的激进分子,更是激动地挥舞手臂,朝着佐藤的方向咆哮,若不是被解放军森严的枪口指着,恐怕就要冲过来将他撕碎。
魏和尚懒得再理会脚下这个没用的废物,他抬头看了看更加激愤的俘虏人群,又瞥了一眼废料堆上纹丝不动的狙击手,知道局面不能再拖。
对着身边喊道:“日语翻译呢?死哪儿去了?过来喊话!告诉里面的人,最后通牒!立刻放下所有武器和工具,原地蹲下!再敢站着拿着家伙乱吼的,一律按暴动分子处置,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