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夏生将球拍换到左手,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拍框边缘,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他注视着对面微微喘息的日吉若,斟酌着开口:
“我建议日吉君,接下来的球最好先不要硬接。”
声音很轻,却让整个球场骤然安静。
忍足侑士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向日岳人咬到一半的能量棒顿住了,神情微妙。
“立海大的人……果然是如出一撤的傲慢啊!”
“虽然很不爽,那也是他们有傲慢的资本。”
穴户亮这点倒是实事求是,冰帝正选对其他学校也是很傲慢的,原因就是冰帝很强!
如今,身为王者的立海大如此高傲,也是理所应当。
只要把立海大拉下王座,他们也可以这么傲慢!
萩原夏生如果知道他们这么想,一定会莫名其妙,毕竟他觉得自己很有谦虚讲礼貌啊!
对这一点,恐怕也只有这些面对他的人才能体会了,当初被挑战的真田弦一郎估计也很有同感。
“萩原夏生”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彬彬有礼,十分坦诚,可莫名就是让人觉得挑衅,有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感觉。
日吉若自然也有同样如此觉得,心气儿不顺的他根本没有把对手的话放在心上。
在萩原夏生最后一字落下的瞬间,沉闷的击球声响起,网球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划过众人耳膜。
日吉若想也不想就去接球。
只听“咚”的一声,网球拍被贯穿,网球被砸进了昂贵的场地里。
日吉若球拍被贯穿,手也被震得发麻,一时间动弹不得。
夏生其实是真心提醒对方的,他并不想伤害金主少爷的队员。
这具经过柯学世界锤炼的身体,肌肉记忆里还残留着能踢断水泥柱的爆发力。
虽然已经刻意收着力度,但就算只是试探性的重力球也不容小觑,就连真田和越前龙马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都被打坏了球拍呢!
这两人在意识到他的重力球不凡之后,都选择了观察一段时间再出手,夏生提前提醒,是想帮对方省一个球拍。
不过很显然,他的提醒并没有什么用,铁头娃不亲自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日吉若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虎口处已经泛起不自然的红晕,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少年死死盯着地上那个直径约五厘米的凹坑,球场的地面像被炮弹击中般龟裂开来。
“你……!”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尽管日吉若对于自己的古武流很有自信,但对比之下,两人的境界差的太多了。
日吉若眼睛都充血了,面色涨红,咬紧了牙——在对方眼里,他的所有动作是不是都漏洞百出?!
萩原夏生其实也不太理解,困惑之色一闪而过。
——日吉若这么弱的吗?
如果说真田面不改色是因为实力强,但那时候越前龙马和他打了几球也没这样啊?
(越前龙马:要忍住!要云淡风轻!一点都不疼,真的!)
萩原夏生回想了一下,日吉若本来就比龙马要弱,这似乎也很合理。
“友谊第一。”
他突然收起球拍,动作利落地像在收刀入鞘。
“天色已晚,姐姐会担心,该回去了。”
迹部景吾他看了眼场地上那个还在冒烟的凹坑,又扫过日吉若发抖的手腕,点了点头。
“确实该结束了。”
“部长!”日吉若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还能……”
“够了。”
迹部强硬地打断他,打了个响指。
医疗团队立刻从侧门涌入,围绕在了日吉若身旁。
“本大爷的队员不需要无谓的逞强。”
迹部优雅地打了个响指,管家立刻捧着车钥匙上前。
“本大爷安排车送你回去。”
“不必了。”夏生解开护腕,“现在还早,我正好可以再跑回神奈川,补上今天的训练量。”
桦地突然抬头,向来木讷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诧异。
忍足的镜片反着光,回忆着神奈川到东京的距离。
“喂喂……这家伙,是怪物吗?”
原本挂在桦地肩头打盹的芥川慈郎突然睁开眼睛,卷发像蒲公英般炸开。
他刚才在半梦半醒间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颗将地面砸出凹坑的网球——简单粗暴得令人战栗,却又带着暴力的畅快美感。
“太棒了!”
慈郎一个翻身落地,眼睛亮得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你跑了这么远还能把日吉打得落花流水!好强,我们明天就打一场好不好?”
日吉若此刻只想把脸埋进运动包里。
哪怕对方是立海大副部长,但……输给一年级新生已经够丢人了,现在连自己接不住对方“放水”发球的事实都被这个天然呆前辈捅破。
他盯着地上那个还在冒烟的凹坑,突然理解了父亲当年被一个小学生击败时的心情。
“慈郎前辈……”
凤长太郎尴尬地拽了拽队友的衣角,却被对方兴奋地反手抓住。
“长太郎你也看到了吧?那个发球!就像……”慈郎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就像新干线从球拍上碾过去一样!”
夏生正在收拾背包的手顿了顿,嘴角压抑着笑容。
他没想到冰帝的芥川慈郎这么直率——在立海大,即使是切原赤也那个单细胞生物,也会在真田的铁拳教育下学会看场合说话。
再看看迹部景吾那无奈又宠溺的眼神……难怪冰帝天赋优秀,实力不错,最后成绩却那么微妙了。
迹部的心太软了,恐怕狠不下心操练教训他的队友们吧!
“古语云,见贤思齐,见不贤内自省也——我可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决定了,明天一定要给立海大的大家上强度!”
萩原夏生就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强度党,绝对不可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