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得加钱。
二月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个逆徒,做了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还敢反过来跟他要钱?
二月红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皮,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你!”
陈皮心里也打鼓,但氛围都到这份上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师父,您看,昨晚我对您也是用了孝心的,您不是也很喜欢吗。但是吧,我毕竟是正经徒弟,超过徒弟的该有的本分,肯定得加钱。”
陈皮说完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哥们,你以前可是正经人,怎么才一晚上,现在说起黑话来一套一套的!
但是,让他承认错误,那是万万不能的。
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抛开事实不谈,二月红就没错吗?
二月红听的原地都要炸了。
“你!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斯道普,明明酒你也喝了,我们这是意外,怎么能全怪我?”陈皮梗着脖子,又回了一句。
“出生啊,出生!当真该死!”
二月红气急,猛地抓起床头的一个青瓷茶杯,狠狠朝他砸了过去!
陈皮头一偏,茶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哐当”一声在墙上摔得粉碎。
二月红抓起桌上的钱袋,用尽全力扔到陈皮脚下,里面沉甸甸的大洋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拿着钱,给我滚!滚出长沙!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陈皮飞快地捡起钱袋,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谢师父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栓上,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清冷如月的男人,此刻正用一块白布,发狠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仿佛上面沾了什么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陈皮莫名的良心痛了一下。
对不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在心里默念一句,飞快地拉开门,在门外下人们惊愕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红府。
长沙城的清晨,带着几分湿冷的寒意。
陈皮失魂落魄地走在青石板路上,怀里揣着那袋沉甸甸的钱,心里五味杂陈。
偶像滤镜碎了一地,自己还成了欺师灭祖、趁火打劫的败类。
虽然自己也是逼不得已。
就在他茫然四顾,感觉人生一片灰暗,思考着是先去吃碗粉还是直接找个桥洞躺平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中响起。
【叮!检测到合适宿主,善行系统绑定中……】
【绑定成功!宿主:陈皮阿四。】
陈皮猛地一愣,脚步顿住。
系统?!
穿越者的标配金手指?!
卧槽,我的外挂到账了!
老天爷,你还是爱我的!
陈皮瞬间狂喜,什么二月红,什么老九门,全部抛到脑后了。。
【本系统旨在弘扬人间正道,匡扶正义。宿主可通过完成“善行”获取善行值,兑换万界商城好物!】
一个虚拟的蓝色光幕在陈皮眼前展开。
【宿主:陈皮阿四】
【善行值:0】
【商城:未解锁(新手大礼包待开启)】
“好好好,连新手大礼包都准备好了,这系统真上道。”
他激动得手都抖了,意念一动,点开那个闪着金光的新手大礼包。
【叮!恭喜宿主获得:原主武力x1,特效止痛药x1,肉包子x2,民国十年法币x20。】
下一秒,陈皮感觉自己全身充满力量,对于武道,他是信手拈来。
片刻后,再看着光幕上凭空出现的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陈皮差点哭出来。
这可比那袋钱香多了!
有了这系统,别说在长沙城活下去,就是改变九门的命运,救下那些本该死去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甚至可以弥补自己对二月红犯下的错!
陈皮激动得内心疯狂刷屏,系统爸爸!
你来得太及时了!你放心,从今天起,我陈皮就是雷锋的亲兄弟,见义勇为的活菩萨,我要让正道的光,洒满大地……
他的雄心壮志还没规划完,脑中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丝冷酷的警告。
【警告!检测到宿主思想严重脱离人设!】
【系统规则重申:宿主必须时刻维持“陈皮阿四”原有人设。】
【人设关键词:心狠手辣、乖张暴戾、阴鸷无情、贪婪自私。】
陈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是,等等,你什么意思?又要我行善,又要我维持恶棍人设?统子,你是不是程序出错了?这不左右脑互搏吗?”
【请宿主立即纠正不当思想,恢复人设!警告!3,2……】
“纠正个屁!你这什么破系统!老子不干……”
他的话还没骂完。
【1!】
【执行惩罚!】
“滋啦!”
一股强烈的电流猛地从他大脑深处炸开,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陈皮浑身剧烈地一颤,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高压电网,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啊!”他惨叫一声,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怀里的包子滚了出去,沾满了灰尘。
那种痛苦只持续了短短三秒,却比刚才被二月红踹的那一脚痛苦百倍。
陈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冰冷的警告音在回荡。
【请宿主时刻谨记:以恶徒之名,行救世之举。您的每一次人设崩坏,都将受到惩罚。】
陈皮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看着地上那两个脏了的肉包子,欲哭无泪。
这特妈……
到底是个什么坑爹的系统啊!
长沙,布防官府邸。
厚重的雕花书桌后,张启山正在批阅军务文件。
窗外天光正好,他的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
长沙城最近不甚太平,一列来路不明的鬼车停在城郊,九门内部人心浮动,桩桩件件都压在他的心头。
“佛爷!”
门被猛地推开,张副官一身戎装,脚步急促,脸上带着罕见的凝重。
张启山批阅文件的笔尖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深重的墨点。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慌什么。”
“佛爷,出大事了!”张副官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急切。
“码头那边,昨夜发生血案,八家面馆的老板,一夜之间全被杀了!”
张启山的眉心狠狠一跳,手中的狼毫笔被他“啪”地一声按在桌上。
“详细说。”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张副官咽了咽口水,快速汇报道:“属下派人去查了,八个老板,死法一模一样。一击必杀,作案手法极其残忍。”
“找到凶手了吗?”张启山眼中寒芒闪过。
“根据几个夜里打更人的描述,他们都看到了一个身影。”张副官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是二爷府上的陈皮。”
“陈皮?”张启山猛地站起,厚重的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嘎吱”声。
他怒极反笑:“他疯了?那些面馆老板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下此毒手?”
“属下打听到一些传闻。”张副官的声音更低了。
“二爷的夫人临终前,就想吃一碗热面。当时二爷带着她,挨家挨户地去码头求,可那八家面馆都怕沾上晦气,都没开门。”
张启山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脸色阴沉如水,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起来。
“混账东西!”
“就因为这么点事情,就杀人!”
张启山胸中怒火翻滚。
他气的不是陈皮为师娘报仇,而是他这不计后果的疯魔行径!
二月红妻子新丧,正是悲痛欲绝,最需要清静的时候。
陈皮倒好,直接在长沙城里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红府,吸引到二月红身上!
这陈皮真是个祸害。
“佛爷息怒。”张副官躬身道:“现在城里已经传开了,说九门出了个一言不合就灭人满门的嗜血恶魔,百姓人心惶惶。”
张启山在房中来回踱步,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二爷平日里是怎么教他的?九门盗亦有道,不伤无辜。他倒好,尽学了些旁门左道的阴狠毒辣!平白给二爷惹麻烦!”
“佛爷,还有一件事。”张副官硬着头皮继续,“今早红府传来消息,二爷,已经将陈皮逐出师门了。”
张启山的脚步一顿,双眼微眯。
逐出师门。
看来二月红也对他这个徒弟彻底失望了。
启山重新坐下,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既然他不再是二爷的徒弟,那便是我长沙城的通缉要犯。”
他看向张副官,一字一句地命令道:“立刻传令下去,全城搜捕陈皮!在各处城门、要道张贴通缉令!”
“是!”张副官立正敬礼,正要转身。
“等等。”张启山叫住他,眼中再无半分犹豫,“悬赏一千大洋。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