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搭手,却发现青年力气大得出奇,奋力一挣,林薇一个人竟然奈何不得他!
“我来。”
冷素心一步上前,并指如笔,对着那疯狂挣扎的青年摇指一点,口中轻吐四字真言:
“心神皆定!”
那青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前一秒还在疯狂扭动的身体,下一秒便僵在了原地,只有眼珠子还能惊恐地转动。
在那些侍女惊魂未定地跑远后,江辰才慢悠悠地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行了,别装了。”
疯子面前装疯,你不是班门弄斧吗?
那青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继续张牙舞爪地对着江辰“嗬嗬”低吼。
江辰的耐心瞬间耗尽,直接开口,声音冰冷:
“说说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本皇子,为他讨回公道。”
“皇子?!”
“你…你是镇武司……江辰?!”
那青年浑浊的眸子瞬间焕发出清明的光彩,僵硬的身体也随之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辰,下一刻,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人拜见六殿下!”
“起来说话。”江辰淡淡道。
青年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放心,这座城里,已经没有外人了。”
青年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将众人领到了客厅之中。
一进门,那青年便再次朝着江辰深深一拜。
“多谢殿下愿意为我父亲做主,我父亲乃是北望城城主…文正,小人名叫文松青,乃是家中独子。”
“节哀顺变。”江辰摆了摆他肩头,“说说,你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父亲,文文松青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滔天的怒意和悲伤。
“殿下,我父亲根本不是突然暴毙!他是被人暗杀,伪造成了猝死的假象!”
江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小人不知……但必然与那些所谓的‘乱宗馀孽’脱不开关系!”文浩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江辰淡淡问道:“你为何敢笃定,是乱宗馀孽所为?”
文松青眼中恨意翻涌,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因为外面所传的‘邪祟’,根本就是假的,是他们故意制造的恐慌!”
“小人虽然没有官职,但善于观察,但曾多次跟随父亲处理过城中案子。象这样邪祟不是多次见,有一次查到他们头上,最后又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江辰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能从这一片混乱中看出这层逻辑,说明此人并非庸才。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变得锐利:“那你为何要装疯卖傻?”
“殿下,小人也是没办法!”文松青一脸后怕,“……这是我父亲临终前,拼着最后一口气,让我这么做的!”
“他说,杀他的人势力太大,我若不装疯卖傻,立刻就会遭受与他同样的结果!他让我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等到您到来!”
江辰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父亲应该知道不少内情?”
“父亲知道多少,我也不清楚,他……他不愿多说。”
“不过……”文松青尤豫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
“没关系,你说,有事我替你担着。”江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文松青心一横,压低了声音,几乎凑到江辰耳边:“我怀疑,外面的‘邪祟’,跟……跟朝中大员有关!”
“何以见得?”江辰不动声色地问道。
“因为在半个月前,那时还没有传出任何邪祟的消息,我父亲便收到了一条密令,要求他必须紧闭城门,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
“当时我父亲为此连续三天三夜没睡着觉,我能看出他心里藏着天大的事!”
“后来他确实照做了,但眼看城外每日都有成千上万的百姓饿死,父亲实在于心不忍,最终还是打开了城门……
然后,便有了我父亲暴毙之事!
显然,我父亲之死,就是因为他的善举,破坏了某些人的利益!”
江辰点了点头,这位文城主,是这幽潭郡内,他见到的唯一一个还有良知的官员。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收到了什么样的密令?”
文松青努力回忆着,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具体命令小人不知,但我看父亲那几天心神不宁,本想去给他分担一二,却恰巧在书房外,听到了他在房间里……”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决然道。
“听见他大骂什么‘皇子’,还提到了‘御兽宗’,以及……‘坐骑’之类的话……”
“皇子?!”
冷素心、洛红裳几人听到这两个字,心头皆是猛地一惊。
她们知道这些乱宗馀孽背后有人,但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会牵扯到皇子!
洛红裳听得俏脸含煞,凤目几欲喷火:“这可是百万无辜百姓!他们怎么敢?!”
冷素心则是秀眉紧蹙,沉吟道:“还有……这‘御兽宗’,以及‘坐骑’,又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单单看了看江辰,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悟,她想起了之前在小河边与江辰交代的那一幕。
“难道,他们需要的是……赤炎兽?”
江辰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沉默了片足足有十几个呼吸,他才收回思绪,拍了拍文松青的肩头。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须求,可以告诉本皇子。”
文松青闻言,没有丝毫尤豫,当即“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求六殿下,给小人一个为父报仇的机会!”
江辰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他的目光落在文松青身上,上下打量。
这小子年仅二十,便已有一身宗师修为,在这等边陲小城,也算得上是个人才。
但他的镇武司存在的意义,可不是为了替人报仇。
文松青察觉到江辰的异色,猛地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赤诚。
“殿下!我父亲从小教我,身为一方官,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护君之民!”
“如今父亲惨死,万民遭难,我只想继承他老人家的遗愿,为这天下亿万黎民百姓,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