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说什么事?”江辰来到桌前,随手为青蝇倒了一杯茶。
青蝇始终恪守着自己的本分,道谢后,却没有伸手去接这杯茶。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这杯茶只能属于萤主。
他沉声开口道:“回禀幽王,根据我们调查,之前那伙神秘人,确实与乱宗馀孽有联系,只是,他们来上京城的目的不明。”
“目的不明?”江辰端着茶杯,眉梢微微一挑。
其实对于这种暗中势力,不仅是大禹,整个九州都随处可见。
他们就象阳光下的影子,无处不在,却又让人难以察觉。
或许,你街边常去的那家面馆老板,就是某个组织的外围成员。
而这种暗中势力,最多的地方,反倒是大禹皇朝。
只因两百年前,先皇铁血推平境内所有宗门。
那些不愿臣服、又不想添加乱宗联盟的道统传承,便只能转入地下,以这种方式存活。
再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大禹境内没有宗门,也就意味着,无数曾被各大宗门占据的风水宝地、天材地宝,如今都成了无主之物。
这样一块巨大的、不设防的肥肉,对九州所有渴望资源的势力而言,都是一场不容错过的饕餮盛宴。
就好比南岭那座终年不灭的‘地火石窟’,乃是修炼火属性功法的绝佳宝地。
百年来,周边皇朝、世家不知开出多少天价,许下多少好处,或买或租,但都被渊皇陛下强硬拒绝了。
也正因如此,大禹境内的散修也是最多的,他们都想来各大名山寻宝采药。
毕竟没有宗门管辖,单靠大禹的地方官府治理,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武者,必然是蛇鼠一窝,乱象丛生。
江辰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
这伙新来的势力,目的倒不象寻宝那么简单。
没有目的就是最大的目的。
“查出他们的根脚了吗?”
“暂时不知!”青蝇摇了摇头,“不过我们怀疑,他们的目的,可能与此次大考有关。”
江辰深以为然。
上京城潜藏的暗中势力不少,但都象蛰伏的毒蛇,轻易不会暴露。
而这伙突然冒出来的势力,却行事高调,完全不在意留下的痕迹。
这就已经能看出,他们要么是自恃实力强大到无所顾忌,要么就是一群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的死士。
他们的目标明确且急切,不为长久经营,只为一击必中。
江辰沉默了片刻,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下令道。
“行了,那支势力不用再盯了,并且,命令我们所有的人,今夜之内,全部撤出上京城,等大考过后再回来。”
“这!”青蝇人猛地一愣,动了动嘴,但没有追问缘由。
“是!”
接着,江辰目光落在他脸上,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急于立功证明自己,放心,接下来有你们立功的机会。”
“但是在没有我的命令前,你们谁也不许返回上京城。”
青蝇心中一喜,他们蛰伏近十年,耗尽萤主心血,却没有做出任何贡献,他们一直在等这一话。
他当即单膝跪地,重重抱拳,“请幽王放心,今夜子时,幽萤全部撤出上京城待命。”
江辰点了点头,接着道:“走之前,在二皇子的青雨商会压三百万两银子,买本王赢,记住分多人去购买。”
“是!”青蝇抱拳领命。
“去吧。”江辰摆了摆手。
青蝇的身影,再次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江辰起身来到窗前。
他所在的这座西院阁楼地势极高,当初就是为了观景所建,从这里一眼便可概括南城百里风貌。
然而此刻,看着眼前依旧车水马龙、灯火依稀的热闹街景,他心里却莫名惆怅起来。
大禹就象他父皇说的那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已经到了,急需为这个朽木老大续命的时刻。
“唉!”他轻叹一声,“以后有的忙了!”
……
另一边,啾啾拉着沉心凝,直接杀到了二皇子江澈的青雨商会。
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在她心里,这世上跟他师兄不对付的,都是讨厌鬼,亏钱肯定让这些讨厌鬼亏啊。
于是,她在万众瞩目的柜台前,她“啪”的一声将十万两银票拍在桌上,声若洪钟:“买六皇子江辰,大考第一!”
她一个人买还不够,更是跑到商会门口,叉着腰为江辰大力宣传,唾沫横飞。
然而,她的举动却只引来周围人群一片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疯子的朋友也是个小疯子!”
“拿十万两打水漂,听个响吗?”
啾啾气得小脸通红,最后只留下一句:“一群傻子,捡钱都不会,等着后悔死你们吧!”
随后,她便拉着脸颊绯红的沉心凝扬长而去。
一直在聚贤阁接待各路宾客的二皇子江澈,起初并没注意到这点小小的骚动。
直到第二日傍晚,三家商会齐齐封盘,帐房总管才满头大汗地冲进雅间,声音都在发颤。
“殿……殿下,出事了!”
江澈正在与几位世家子弟谈笑风生,闻言眉头一皱。
当他听完总管的密报,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凝固。
有人在他的万宝商会,压了足足三百六十万两银子买江辰得第一!
他瞬间预感到极大的不对劲。
以往大考开盘,也有些人喜欢以小博大,买些冷门博个彩头,但从未有过如此庞大的数量。
一赔一百,这要是赔了,就是三亿六千万两!
他这些年积攒的家当可就要没了。
他立刻告罪一声,召集所有心腹幕僚齐聚密室,当他说出这个消息时,手底下八位幕僚皆是一惊。
然而,短暂的惊愕后,为首的幕僚却又抚须笑道。
“殿下,不必惊慌。六皇子那边我们一直在盯着。前些时日他让那条黑狗磨折磨那些学子。
这两天许是玩累了,竟开始让他们建房子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拿第一?”
“建房子?”一旁的张先生拧着的眉头也松懈了几分。
“正是。现在时间紧迫,哪一个皇子不是拼了命地用丹药堆,用秘法催,恨不得把一息时间掰成两息用?
这江辰要么是自知无望,彻底放弃了,要么就是疯病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