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恢复正式的皇子身份,再给他安排一个官职。
只要他接受了官职,就会受到大禹律法和官场规则的全面约束。
届时,他再敢胡来,比如贪污军饷,比如胡乱下令造成惨案……,
那他“疯子”的借口,必然站不住脚。
而且,眼下江辰对他们还没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时,先给他恢复身份,然后运作一下,让他永世翻不了身,还不晚。
刚好马上就是学府大考。
就让他带着那几个“废物中的地板砖”去,让父皇看他是如何将皇家的脸面丢净的。
对此,在京的几位皇子心照不宣地相互通了气,很快达成了一致——联合上奏,请求父皇恢复老六的皇籍身份。
二皇子江澈本想拒绝,但怎么想,他都不认为江辰有将那七个废物中的垃圾,在短短二十天内变成超级天才的可能。
为了早日除去这个潜在的威胁,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计划。
……
秋日的斜阳将最后的馀晖尽情洒满庭院,给整座辰王府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慵懒的金色。
辰王府大门,‘咯吱,’被人小心翼翼推开,等了一天没见沉心凝来给自己按摩的江辰,听到动静,侧头一看。
厚重大门,门缝探进一个脸色白净的小太监,探头探脑左右张望。
江辰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小太监身侧。
“啊!”
小太监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当他看清是传说中的“疯皇子”江辰时,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斗起来。
但一想到自己身负皇令,他还是强壮着胆子,起身向前两步,拱手道:“六……六殿下,圣……圣旨到了。”
“圣旨?”江辰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好奇地打量着他,“你不应该站在门口,扯着嗓子高喊‘圣旨到’,然后等我三拜九叩,再宣读吗?”
“不敢!不敢!”
那小太监急忙把头摇得象拨浪鼓。
开玩笑!
眼前这位可是刚把太傅亲孙子打成残废的狠人。
自己敢在他面前耍威风?
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他眼珠一转,嘴巴也甜了起来。
“满上京谁不知道您是天底下独一份儿的人物?寻常的规矩,那是给那些这些凡夫俗子定的。
奴才要是拿寻常的规矩来框您,那不是有眼不识真龙吗?
再说了,花伴伴总管特意交代过,说您是陛下的心尖儿上的人,一切从简,千万别扰了殿下的清净。
奴才要是敢多嘴多舌,让您不痛快了,回去这双腿怕是就保不住了!”
“恩,不错,不错!”江辰被他一顿猛夸,夸得是心花怒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很上道,叫什么名字?”
“回……回六殿下,奴才贱名,小虫子。”
“哦?”江辰的目光从他脸上向下扫视了一下,随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小虫子……难怪你要当太监,这个职业,确实非你莫属啊!”
小虫子一愣,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但还是本能地陪笑道:“多谢殿下夸奖!”
“行了,东西留下,你回去吧!”
等那小太监的身影消失在门角,江辰才慢悠悠地打开了圣旨。
内容很简单,总结一句话:召六皇子江辰,明日上朝。
“唉!免死金牌这么快就要没了吗?”
江辰随手将圣旨收起,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以后睡懒觉的日子,是要没了啊!”
……
翌日,天色微明。
秋风卷起庭院里枯黄的落叶,刷刷作响。
江辰紧了紧身上单薄的粗布衣衫,不情不愿地走出了辰王府。
这就是他不想当太子的最大原因。
日日上早朝,天天起得比鸡还早,谁受得了啊?
等他哪天真坐上了那把龙椅,第一件事就是把早朝改到下午,还得隔三差五地开。
路上,他顺手在路边摊上,买了几个刚出笼的肉包子。
嗯,早起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吃到最新鲜的早点。
他一边被烫得直哈气,一边晃晃悠悠地朝着皇宫走去。
待朦胧的晨光刺破云层,他也正好晃到了玄武门前。
巨大的青石广场上,此刻已是车水马龙。
一辆辆黑漆官轿、朱轮马车鱼贯驶来,稳稳停在广场边缘。
身穿各色官袍的大臣们,在家仆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随后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相互行礼,结伴而行。
这队伍里,透着无形的规矩。
官位高的走在中间,谈笑风生;级别低的则跟在后面,点头哈腰,满脸阿腴奉承。
他们路过江辰时,不由得投来好奇的目光。
“嘶……这玄武门重地,怎么混进来一个穿粗布麻衣的?”
“是啊,看着也不象宫里的太监啊,倒象是进城逛庙会似的。”
江辰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主动露出一副热情的笑容,拱了拱手:“诸位大人,早啊!”
众人一愣。
不知谁在人群里嘀咕了一句:“这……这好象是那个疯……六殿下!”
“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人群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瞬间空出一片真空地带。
所有人都警铃大作,那眼神,那姿态,活象是见了索命的阎王,生怕江辰突然发疯给他们来一下子。
“六……六殿下,早,早……”
众人胡乱应付了一句,便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什么意思?”江辰愣了愣,挠着头嘀咕道,“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忽然,他眼角又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与儿时记忆中相比,苍老了几分,但那股谦和温雅的气质却不减当年。
“老沉,早啊!”
吏部尚书沉彦闻声回头,看到一个粗衣青年,眉头微微一皱,搜索了半天记忆,才错愕道:“你是……那个疯……六殿下?”
“对对对!”江辰自来熟地一把搭上他的肩膀,兴奋道,“老沉啊!你还记得我啊?”
“去去去!”沉彦不耐地甩开他的骼膊,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官袍,“玄武门乃朝廷重地,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江辰笑道:“咱们什么关系,至于这么见外吗?”
沉彦嘴角抽了抽,一想到自家那个宝贝闺女,心里就一阵发堵,没好气地说道:“一边去!没大没小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说完,他不再理会江辰,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什么八字?”江辰反倒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