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其他五位皇子,除了大皇子镇守边疆,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以及在外的五皇子,今日都已请来了各自领域内的泰斗人物担任他们手底下学子的老师。”
“二皇子那边,更是订购了一大批玄阶丹药和地阶功法,分发了下去。”
渊皇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本想着,江辰如果能在这次考验中拔得头筹,他就能顺势帮他恢复皇子身份,名正言顺地回到朝堂。
可这个家伙这么一搞,别说恢复身份了,搞不好那些看他不顺眼的大臣,还会集体上奏参他一本,以“祸乱学府”的罪名,再次将他驱离。
“行了,行了……”渊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再去给朕盯着,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刻来报!”
“是。”
花伴伴躬身告退,刚走出一步,渊皇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对了,他母亲的祭奠之日,……还剩下三日了吧?”
花伴伴脚步一顿,转身回答道:“是,陛下。”
渊皇的目光瞬间穿过窗棂,望向遥远的天际,眼中慢慢流露出一股深沉的悲伤与无力的自责。
良久,他才用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还是老样子,做的隐蔽一些。”
……
果不其然,翌日早朝,江辰的骚操作,就被有心之人在朝堂上给提了出来。
“陛下,臣听闻六殿下招揽天禄学府十二位学子,却令其修筑王府,如今已有五人不堪其辱愤而离去,剩下七人,每日搬砖砌瓦,荒废学业,实乃荒唐至极!”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低声嘲笑。
“是啊陛下,大考在即,六殿下此举,无异于是毁人前程!”
“恳请陛下严惩六殿下,莫要让皇室颜面因此蒙羞!”
一时间,弹劾之声四起。
就在此时,吏部尚书沉彦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一张老脸拉得老长。
“陛下,诸位同僚未免太过小心眼了!六殿下自幼脑子就有恙,需要关爱,你们这么咄咄逼人,还有没有半点同情心?”
话虽如此,沉彦心里却在滴血。
他与渊皇的赌约,基本算是输了。
因为他那宝贝闺女,自从给江辰看了一次病后,就跟魔怔了似的。
整日里“辰哥哥”长“辰哥哥”短,还说什么“辰哥哥好可怜,所有人都欺负他”,她要帮助辰哥哥。
以前一日的一提要回药王谷,现在也直接忘的没了影,再也没听她提过。
如果不是他死活拦着,那丫头都要搬去辰王府,给江辰当私人大夫了。
几位皇子看了看沉彦,竟也奇迹般地站出来,替沉彦帮腔道。
“父皇,儿臣认为吏部尚书沉大人所言有理。六弟只是玩心重了些,不如就给他一个机会表现。”
“待大比结束,若是那七位学子未能取得名次,所有损失,便由我们皇室一力承担补偿,如何?”
众大臣也站出来,连连附和,“言之有理!”
龙椅之上,渊皇江渊冷眼旁观。
他哪能不知道这些儿子们的小心思?
这一唱一和,无非是为了看后面更大的笑话罢了。
给江辰一个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夺嫡已经开始,恐怕江辰就算把那些学子搞废了,估计也没人会多看一眼。
一旦江辰“培养”的七个人,在大比中被人当众虐成狗,那必定会轰动整个上京城,那时候,才是他们眼中最精彩的时候。
此事告一段落,一个威武霸气,身着铠甲的大将军洛天宏一步站出,抱拳道。
“启禀陛下,军机处传来消息,平息二十年的‘乱宗馀孽’,又在上京城活动了起来,还请陛下定夺。”
此话一出,朝堂一静,个个神色凝重。
渊皇脸色也阴沉了起来。
……
另一边,江辰美美地睡了一天,对于外界的猜疑,他虽然不知道,但也猜到了七八分。
他一大早爬起来,溜达到后院转了一圈。
那七个人没一个掉链子,今日都准时出现在了后院。
丧彪也在一旁晒太阳。
只是除了依旧干劲十足的李大铁,其他六个都没了精气神,显然是累得不轻,多少有点后悔来到了这里。
不过,还能坚持就好。
江辰去检查了一下他们的劳动成果,效率还不错,比普通瓦匠强多了,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按照图纸把一处房舍的地基给打好了。
江辰对他们一一夸奖了一番。
随后,他便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一座阁楼前。
这座阁楼原本是王府中规划的修炼室,虽然早已完工,但一直没人打理,显得有些杂乱。
江辰走进一楼的一间书房,熟门熟路地来到一个青瓷花瓶前,轻轻转动了一下瓶身。
“嗡……”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括声,旁边的沉重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巨大密室入口。
密室里积了厚厚一层灰,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清淅的脚印。
江辰走到密室尽头的书架前,熟练地在角落里扣动机关。
“咔嚓——”
书架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更隐蔽的石室。
密室之中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古朴剑匣,里面的剑,却已不翼而飞。
“果不其然。”
江辰看着空空如也的剑匣,轻声嘀咕了一句。
紧接着,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
“真够贼的啊,这种地方都能找到。”
剑匣里原本放着的是天阶宝剑——青灵,也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然而,江辰脸上没有丝毫愤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本就是他故意设下的陷阱。
能悄无声息地找到这个连环密室,并且只拿走母亲的遗物,分毫不动其他,目标百分之百是他母亲。
“那些人,终究是没有放弃啊!”
十年前那一幕,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一夜,皇宫的天空被染成了诡异的血红色,浓郁的血腥之气遍布每一个角落。
那些身穿统一灰袍的人影,如同不知疲倦的鬼魅,杀完一波,又来一波,仿佛无穷无尽。
直到最后,母亲澹台烟浑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为他布下阵法,隔绝了他的气息,温柔地告诉他。
“辰儿,没事了,活下去……不要报仇。”
这句话,也成了她最后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