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荣看着丈夫的模样,心里满是绝望。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声音里带着哭腔:“老头子,咱们 咱们别活了吧 找个老歪脖子树,吊死算了,省得在这儿受这份罪”
叶柏林缓缓睁开眼,摇了摇头:“别 别胡说 咱们 咱们再等等 说不定 说不定能遇到好心人”
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越来越涣散。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是陈长安家的院子里传来的。
王宝莲正带着陈妞妞在院子里堆雪人,妞妞的笑声像银铃一样,传得很远。
王宝莲想起厨房里的米不多了,就对妞妞说:“妞妞,你在院子里等着,姐姐去买袋米回来,给你煮小米粥喝。”
妞妞点点头,继续堆雪人。
王宝莲拿起钱袋,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叶柏林和周桂荣。
两人浑身是雪,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得随时会倒下。
王宝莲心里一疼 —— 她也是穷苦出身,知道这种饥寒交迫的滋味有多难熬。
她连忙走过去,轻声喊道:“大爷,大娘,你们别在这儿睡着了,这天太冷了,会冻坏的!”
见两人没反应,她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大爷,大娘,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拿两个馒头,再拿点碎木炭,你们暖暖身子。
叶柏林缓缓睁开眼,看到王宝莲穿着干净的棉袄,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心里满是感激。
他想站起来道谢,却浑身无力,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周桂荣也抬起头,眼泪掉了下来:“姑娘 谢谢你 谢谢你”
王宝莲连忙说:“大娘,您别客气,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转身跑进院子,首奔厨房。
她在厨房里找了两个白面馒头,又装了一小袋碎木炭,用布包好,快步跑了出来,递给叶柏林和周桂荣:“大爷,大娘,你们快吃吧,这木炭你们拿着,找个地方烤烤火,暖暖身子。”
叶柏林接过馒头和木炭,双手颤抖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哽咽着说:“姑娘 谢谢你 你真是个善人 这大荒年月,能遇到你这样的好人,真是我们老两口的福气”
周桂荣也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温热的馒头咽下去,心里暖暖的。
她捂着脸,哭得更凶了:“姑娘 我们老两口被闺女赶出来了,没地方去,也没东西吃 要不是你,我们说不定早就冻死饿死了”
王宝莲听着,心里也酸酸的。
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大爷,大娘,你们别难过了。这馒头你们先吃着,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们拿。你们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去村里的破庙看看,那里能避避雪。”
叶柏林连忙说:“够了够了 姑娘,我们己经很感激了,不能再麻烦你了”
他咬着馒头,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香的馒头。
周桂荣也小口吃着馒头,心里满是感激 !
在这乱世荒年,一点小小的善意,就足以让他们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王宝莲看着两人吃馒头的模样,心里也踏实了些。
她说道:“大爷,大娘,你们慢慢吃,我得去买米了。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们可以来陈府找我,我叫王宝莲。”
说完,她又叮嘱了两句,才转身去买米。
叶柏林和周桂荣看着王宝莲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
周桂荣轻声说:“老头子,你看这姑娘多好 咱们要是能有这么个闺女,该多好”
叶柏林点了点头,咬了一口馒头,说道:“是啊 这姑娘是个好人 咱们得好好活着,不能辜负了姑娘的好意”
两人坐在台阶上,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烤着木炭,身上渐渐暖和起来。
雪还在下,可他们的心里却暖暖的 !
因为他们知道,这乱世虽苦,却幸运的碰到了有善意温暖人心,算是命不该绝吧!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陈家暖阁的锦被上,映得被面绣的并蒂莲愈发鲜活。
叶倩莲打了个慵懒的哈欠,刚要坐起身,就被身后的陈长安一把拽回被窝。
他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再躺会儿,急什么。”
叶倩莲脸颊微红,任由他抱着。
如今日子好了,不用天不亮就起来操劳,每日醒来能被夫君这般疼惜,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福气。
想当初,她虽是陈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却因陈长安沉迷赌乐、不务正业,被公婆无奈逐出家门,沦落到石桥村吃尽苦头。
如今陈长安脱胎换骨,凭打猎的本事撑起家业,不仅买了村长的老宅,还把日子过得愈发滋润,她又重拾了富太太的光景,更难得的是,夫君眼里心里全是她和妞妞,再无半分从前的浪荡。
暖阁里的火盆燃得正旺,炭火烧得通红,将室温烘得暖洋洋的。
这般天气,穷苦人家恨不能裹上所有破衣烂袄,仍难逃冻僵之苦,可陈家却能这般奢侈 —— 叶倩莲身上只穿了件月白的贴身小衣,裙摆绣着细碎的兰花,单薄得像春日的蝶翼,却丝毫不觉寒冷。
她轻轻挣了挣,笑着说:“再躺下去,早饭都要凉了,刘三和福生哥还等着呢。”
陈长安却不松手,在她颈间轻轻咬了一口,惹得她一阵轻颤:“他们懂规矩,等会儿无妨。”
说着,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暖阁里很快又响起细碎的呢喃与轻笑,满室柔情,驱散了窗外的风雪寒意。
约莫半个时辰后,叶倩莲才披着件薄披风走出暖阁,俏脸却满是红润
那是女人被滋润后的模样
她站在廊亭下,望着庭院里纷飞的雪花,目光扫过院中整齐的厢房、廊下挂着的腊肉,还有妞妞堆的歪歪扭扭的雪人,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宅子虽不算顶气派,却是陈长安用血汗换来的安稳,是她如今最踏实的依靠。
“嫂子!” 王宝莲提着米袋从外面回来,见叶倩莲只披了件薄披风,连忙快步上前,将自己身上的鹿皮披肩解下来,不由分说地搭在她肩上,“天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长安哥也是,就知道睡懒觉,都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