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倩莲摆了摆手,声音还带着急促的喘息:“不进屋了,阿牛哥,出事了!梅香她 她出事了!”
“梅香?” 曾阿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皱了起来,“她怎么了?是不是王耀汉又找她麻烦了?”
一旁的曾阿叔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放下铁锤,快步走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叶倩莲深吸一口气,把方才在张梅香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张老汉欠了王耀汉五十八两银子,王耀汉逼婚,张老汉竟然还劝梅香嫁给那个老色鬼。
她说着,声音都忍不住发颤:“我看那王耀汉就是故意设的局!他明知张大爷家穷,还天天赊酒赊饭给他,就是等着今天逼婚!阿牛哥,你快想想办法,梅香她都快认命了!”
“这个老王八蛋!” 曾阿牛听完,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木桌上,震得桌上的铁凿子都跳了起来,“他都多大年纪了?家里有妻有妾,还想糟蹋梅香!张大爷也是糊涂!怎么能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推!”
曾阿叔也皱着眉,叹了口气:“这王耀汉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早就看梅香这丫头顺眼,没想到这次用了这么阴的招。五十八两银子,别说张老汉家,就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也得存上三西年才能凑齐。”
他说着,转身往屋里走,“阿牛,你跟我来。”
曾阿牛和叶倩莲跟着走进屋。屋里果然暖和,墙角的炭盆里还烧着银丝炭,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曾阿叔走到床底下,拖出一个半旧的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串串铜钱,还有十几块碎银子,加起来约莫有二十两。
“这是我和你娘攒了一年多的钱,本来是想给你娶媳妇用的。”
曾阿叔拿起银子,递到曾阿牛手里,语气坚定,“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梅香救下来再说。
不够的话,我再去跟隔壁的李铁匠借点,实在不行,就把我那把祖传的老铁匠刀当了,总能凑出些银子。”
曾阿牛握着手里的银子,眼眶一热。
他知道这银子来得有多不容易,父亲每天打铁到深夜,手上的老茧磨破了一层又一层,母亲则天天去山上捡柴,省吃俭用才攒下这些钱。
他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叶倩莲:“倩莲姐,谢谢你跑这么远来告诉我们。这些银子虽然不够,但我再去借借,总能凑齐的,你们家的钱就别动了。长安哥好不容易才赚了些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不能连累你们。”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叶倩莲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语气急切,“等你借到钱,梅香早被王耀汉带走了!我家里有银子,能拿出五十两,加上你们这二十两,正好够还那五十八两和利息!长安回来要是怪罪,我来跟他说,不关你的事!”
曾阿牛还想推辞,叶倩莲却己经拽着他往外走:“别磨蹭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曾阿叔在后面喊道:“阿牛,路上小心!要是王耀汉敢耍花样,就回来告诉我,咱们找村里的老少爷们评理去!”
曾阿牛应了一声,跟着叶倩莲快步走出铁匠铺。两人踩着积雪,朝着叶倩莲家的方向走去。北风依旧呼啸,可两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脚步快得几乎要跑起来。
路上,曾阿牛忍不住问:“倩莲姐,长安哥要是真的怪罪你,怎么办?”
叶倩莲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坚定的笑:“他不会怪罪我的,长安现在变好了,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梅香是咱们的朋友,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
再说,他要是真的生气,我晚上多陪陪他就好了,我们夫妻感情很好的呢”
曾阿牛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知道叶倩莲说的是实话,陈长安现在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沉迷赌钱、打骂妻儿的混球,而是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而且,叶倩莲也的确愈发充满女人魅力,恐怕,陈长安现在每天沉浸在艳福中呢!!
两人很快就到了叶倩莲家。
院门口,刘三正拎着木棍巡逻,见叶倩莲带着曾阿牛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夫人,您回来了。这位是”
“这是曾阿牛,我家的熟人。” 叶倩莲一边开门,一边对刘三说,“你先在门口守着,我进去拿点东西,很快就出来。”
刘三应了一声,站回门口。
叶倩莲带着曾阿牛走进屋,屋里的炭盆还烧着,暖意融融。
叶倩莲走到里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锭银子,还有一些碎银子。
她数了数,拿出五锭十两的银子,递给曾阿牛:“这是五十两,你拿着。咱们现在就去张梅香家,把银子给王耀汉送去,让他别再找梅香的麻烦。”
曾阿牛接过银子,只觉得手里沉甸甸的!
这不仅是银子,更是叶倩莲和陈长安对他们的恩情啊。
他紧紧攥着银子,语气郑重:“倩莲姐,谢谢你和长安,这份情,我和梅香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你们。”
叶倩莲笑着摇头:“都是朋友,说什么报答,快走吧,梅香还在等着咱们呢。”
两人又快步走出屋,朝着张梅香家的方向走去。雪还在下,可两人的心里却暖暖的。
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同心协力,一定能救回张梅香,不让那个老色鬼的阴谋得逞。
叶倩莲攥着银子,和曾阿牛快步冲进张梅香家的院子,积雪被踩得 “咯吱” 作响,两人心头的焦灼比这寒冬还要浓烈几分。
刚推开门,便见张老汉靠在炕沿上,脑袋耷拉着,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唯独不见张梅香的身影。
“大爷,阿香呢?” 叶倩莲的心猛地一沉,语气里满是急切。她扫视着空荡荡的屋子,目光落在炕边散落的几根发丝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张老汉像是没听见,眼神发首地盯着棚顶的破洞,任由雪花从缝隙里飘进来,落在肩头也浑然不觉。
曾阿牛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颤抖:“大爷,您倒是说话啊!阿香到底去哪儿了?我们带银子来了,能还王耀汉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