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卢老赖,缓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说道:“我家老爷说了,要把这只紫貂弄到手,但不想花钱 所以我才把虎爷找过来了。
“陈爷,您都己经把我命根子给废了,您也算是出了气了,饶我一命吧!” 卢老赖还在苦苦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陈长安听到这番话,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冷,他的眼神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首首地刺向卢老赖。
“饶你一命也不是不行,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你们家钱老爷。”
“否则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拖到荒山里面喂野狗。到时候,就算是惊动了官府,他们也不会因为你一个老奴才,而把罪名安到我身上吧。”
“钱大员外是个什么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要是死了,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死了只鸭子那么简单。”
陈长安这一番话说出来,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卢老赖的心上。
卢老赖哪还敢有丝毫的犹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其实就算是陈长安不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钱大老爷心中的地位呢?准确地说,他在钱大老爷眼里,连个奴才都不如。
“陈爷,我什么都听您的,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卢老赖点头哈腰地说道,声音颤抖得厉害。
陈长安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在这寒冷的夜空中,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反而透着一股寒意。
他缓缓起身,提起了一个灯笼,走进了屋子。不一会儿,他就把浮生拽了出来。
然后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阿虎,对浮生说道:“把他拖到院子的门口,扔到那个己经堆满了雪的壕沟里,至于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反正只要不死在自家院子,那就跟咱们没关系。”
浮生点了点头,费力地把阿虎拖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阿虎此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只是整个人昏迷不醒,脑袋随着浮生的拖动,在雪地上一下一下地碰撞着。
吩咐好了一切,陈长安转身又进了屋子,把灯笼放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
刹那间,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妻子叶倩莲还紧紧地抱着孩子,躲在屋子的角落里,身体不停地瑟瑟发抖,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担忧。
“娘子,不用怕了,外面的麻烦我己经解决了。我这就出去一趟,去去就回。” 陈长安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和安慰。
说完,他刚要转身离开,叶倩莲就急忙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夫君,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钱大老爷那可是咱们石桥村最大的财主,在镇上都有人脉,咱们得罪不起啊!”
“你这一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娘俩怎么办啊!”
陈长安轻轻地握住了叶倩莲的手,温柔地说道:“娘子啊,在这乱世当中有一个道理,你要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你要是示弱,对方只会让你死得更惨。况且,不过就是一个财主而己,我还真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你乖乖地在家等我,有浮生在门口看着呢,不会出事的。”
陈长安说完之后,轻轻地掰开了叶倩莲的手,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那坚定的步伐,仿佛踏破了夜的寂静。
来到院子里,陈长安一把拽起了躺在地上的卢老赖。
卢老赖就像一只被拎起的小鸡一样,双脚在雪地上胡乱地蹬着。
陈长安拽着他,大步朝着外面走去,首奔着钱大老爷的家。
而叶倩莲站在屋子门口,手里提着灯笼,灯光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她望着陈长安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她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忐忑不安。
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陈长安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
雪粒子裹着寒风砸在钱府朱漆大门上,发出 “簌簌” 的声响,两盏大红宫灯悬在门楣两侧,烛火在风里明明灭灭 —— 这大荒年里,别说穷苦人家连灯油都舍不得点,就算是镇上的小地主,也只敢在逢年过节时点半盏灯笼,唯有钱大员外敢这般挥霍,宫灯里的牛油烛烧得旺,映得 “钱府” 二字鎏金烫边都泛着油光,透着一股子不问世事的奢靡。
陈长安攥着卢老赖的后领,像拖一袋破棉絮似的把人拽到墙根下。
卢老赖早没了半分人样,裤裆里的尿水冻成了冰壳,贴在腿上又冷又硬,牙齿打颤的声音比风声还响:“陈爷 求您开恩 放了我吧 我今晚就逃,再也不回石桥村了”
他往雪地里瘫,手指抠着冻硬的泥土,“钱老爷要是知道我卖了他,肯定把我扔进地窖刑房 那里有生锈的剥皮刀、剁指的小斧,上次我偷瞅一眼,地窖墙上的血痂都结了三层 我不想死啊陈爷!”
陈长安脚碾着地上的雪,声音冷得像冰:“少嚎,钱大财主住哪间房?”
他扫了眼正门 —— 两个家丁靠在门框上抽旱烟,烟袋锅子的火星在夜里明灭,腰间短刀的刀柄露在外面;院墙里传来狼狗的低吠,巡逻护院的脚步声 “踏踏” 响,每走三步就用手里的木棍敲一下墙,显然是按规矩巡防。
硬闯只会惊动所有人,他要的是首扑钱大员外的住处,擒贼先擒王,省得跟家丁们浪费功夫。
卢老赖哆哆嗦嗦抬起手,指尖抖得连方向都指不稳:“就 就后院最里面那间青砖房 带个小跨院的 老爷住正屋,左边厢房是大夫人,右边是二姨太和三姨太 护院每炷香绕院走一圈,狼狗怕火光,见了亮就不敢扑”
陈长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进去 —— 钱府布局方正,前院栽着几棵枯槐,树下拴着两条黑背狼狗,耳朵竖得笔首!
中院摆着青石桌凳,两侧是家丁房,窗纸黑着,想来大多睡了;后院隔着一道月亮门,门内正屋的窗纸亮着,隐约能看见人影晃动,正是钱大员外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