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倩莲坐在一旁,看着女儿吃得香甜,嘴角一首噙着笑。
只要女儿能吃饱穿暖,她心里就比啥都熨帖,自己碗里的肉没动几口,光顾着给妞妞添饭盛汤了。
“你也吃。”
陈长安夹了块最大的鹿肉放到她碗里,眼里带着暖意:
“这肉够吃,明天我再上山,争取打两头野猪回来,给你和妞妞做腊肉。”
叶倩莲抬眼望他,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里的温柔不像作假。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刚嫁过来时的那个少年郎,虽有些骄纵,却也带着几分真心。
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肉,鹿肉的鲜美在舌尖散开,暖得心里都泛起了热。
一家三口吃饱喝足,叶倩莲收拾了碗筷,就开始往大锅里添水。
有了木炭就是方便,火头旺得很,烧了一个多时辰,锅里的水终于咕嘟咕嘟冒起了白汽,热气腾腾地漫了一屋子。
“长安,水热了,你先洗吧。”
叶倩莲用布擦了擦锅沿的水汽。
陈长安脱了外衣,看了看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又看了看旁边的叶倩莲,忽然笑了:
“要不咱们一起洗?不然等我洗完,水该凉了。记得给妞妞留一盆,让她也擦擦身子。”
叶倩莲的脸 “腾” 地一下红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虽说夫妻一体,可在一口大锅里洗澡,她还是觉得臊得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还是 还是算了吧。”
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我身子脏,一起洗反倒洗不干净。”
“胡说。”
陈长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像块冰: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冰清玉洁的,干净得像雪地里的白莲花。”
他捏了捏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认真:
“别浪费了这热水,下一次能痛痛快快洗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叶倩莲心里挣扎着,手指绞着衣角。
她何尝不知道珍惜这热水?
只是
她偷瞄了陈长安一眼,见他眼里没有戏谑,只有真诚,犹豫了好一会儿,没应声,也没躲开。
陈长安见状,便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破布条。
那些布条又脏又硬,早就磨得不像样子,他轻轻一扯就断了。
布条滑落,露出的肌肤上虽沾了些污渍,却掩不住原本的细腻,像上好的羊脂玉,只是瘦得能看见淡淡的骨痕。
叶倩莲羞得浑身发烫,头埋得更低了,脸都快滴出血来,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
陈长安倒没再多看,转身利落地扒了自己的衣服,一抬脚就跨进了大锅里,溅起的水花烫得他 “嘶” 了一声,随即舒服地吐了口哈气:
“真暖和,娘子,快进来呀。
叶倩莲咬着唇,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和下身,一步一挪地跨进锅里,小心翼翼地坐到最边上,尽量离他远些。
锅里的水刚没过腰,暖意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冻了许久的身子终于舒展开来,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陈长安见她坐得远,伸手一捞就把她揽进了怀里。
叶倩莲惊呼一声,想挣扎,却被他按得牢牢的。
他拿起旁边的皂角,细细地给她搓着后背,动作轻柔,带着几分珍视。
“别动,好好洗干净。”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水汽的温热,叶倩莲的挣扎渐渐停了,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烙饼。
两人在热气里慢慢清洗着,水声哗哗,偶尔夹杂着几句低低的话语,倒也不显得尴尬了。
洗好澡,陈长安先穿上衣服,又从白天买的新布里扯下一大块,走过去裹在叶倩莲身上。
布很软,带着淡淡的棉香,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
“看来今晚得辛苦娘子做件衣服了。”
陈长安看着她裹着布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不然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得穿,太寒酸了。”
叶倩莲点了点头,眼里还带着未褪的羞意:
“我记得你还带回一张狼皮,今晚我就把它缝成皮衣,你出门打猎时穿上,也能挡挡风寒。”
她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刚才在锅里的画面,越想越觉得害羞,裹着布快步走进里屋。
炕上的小妞妞正拿着白天的小木马玩,见娘亲进来,眼睛一下子亮了。
洗过澡的叶倩莲像是换了个人,脸上的污渍没了,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肤,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带着水汽的润光。
小妞妞丢下木马,拍着小手欢呼:
“哇!娘亲,你好美啊!像画里的仙女!”
叶倩莲被女儿夸得笑出了声,走过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就你嘴甜。快躺下,娘给你擦擦身子。”火盆里的炭还在烧着,映得屋里暖融融的。
陈长安靠在门框上,看着妻女温馨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踏实又温暖。
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她们永远这么笑下去。
夜渐深,寒风在屋外呼啸,卷着鹅毛大雪拍打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
屋内却暖意融融,火盆里的木炭压得恰到好处,红焰隐隐,映得西壁都染上一层暖色。
陈长安坐在屋角的矮凳上,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正摆弄着一堆铁器。
明日起便要靠打猎营生,这些家什可得拾掇妥当。
白日里卖驼鹿角换得五十两银子,让他恍然明白,这大荒年月,但凡沾些药材边的物事,竟是这般金贵。
那驼鹿角能卖得这般高价,一半是物稀,一半也算撞上了好运。
他正打磨着一副套索,指尖缠着麻绳细细编织。
心里却盘算着更长远的打算 ——
既是要以打猎为生,工具须得齐全,还得寻一条得力的猎狗才行。
纵有脑中那生物雷达能追踪猎物,可猎狗的牵制之力亦是不可或缺。
再做一副简易的狗爬犁,往后往回运猎物,便能省些力气。
明日得去村里转转,不求猎狗有甚天赋异禀,只要有几分蛮力便好。
炕上传来针线穿梭的簌簌声。
叶倩莲正坐在炕头赶制棉衣,火光映得她侧脸柔和,鬓边几缕碎发被热气熏得微湿。
这火炕自入冬后便没真正热过,至多不过是些微温。
如今烧了二十余块木炭,又仔细压好,暖意能稳稳续到天明。
屋外风雪正烈,屋里却暖得让人安心,连呼吸都带着熨帖的热意。
她手艺本就精巧,动作又快,剪刀裁开布料的声音轻脆。
将蓬松的棉花铺进两层布中间,不过两个时辰,一件棉衣己初见雏形。
可她忽然停了手,将针线往布上一别,起身要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