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福他们离开家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长白山的冬夜非常寒冷！
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疼得人直咧嘴。
没走几步，两人的棉帽檐上就积了一层白霜。
可远处那片灯火通明的地方，却象块吸铁石似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周怀礼缩着脖子，指了指前方那栋二层小楼。
“李哥，你瞧！那个就是黑熊酒馆！”
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二层楼的黑熊酒馆确实挺扎眼。
窗户透着昏黄的灯光。
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碰杯声，还有那委婉的老毛子歌曲。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里面的热闹场面！
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酒馆走去。
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响，在寂静的小镇上，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随着越来越近，那股从酒馆飘来的混合着酒精、烤肉和某种香水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
到了酒馆门口，两个穿着皮夹克的老毛子门卫拦住了他们。
他们一脸诧异的打量一下李来福和周怀礼，
“两个十七八的“小屁孩”，竟敢来这种地方？
毛长齐了吗？！哈哈哈哈”
李来福皱了皱眉。
“我草！跟谁俩呐”
周怀礼一看，急忙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然后对着门卫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老毛子话。
他跟两个老毛子沟通时，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跟平时在他爹面前那副怂样完全不一样。
俩个门卫听周怀礼的话，脸上鄙夷的神色立刻少了大半。
他们扭头看了李来福一眼，嘴角撇了撇，这才侧身让开了路。
同时还对着周怀礼点了点头，说了句什么。
“没事了李哥，我们进去吧！”
周怀礼回头冲李来福挥了挥手。
李来福拍了一下周怀礼的骼膊。
“可以啊！你小子竟然还会说老毛子话？”
“这算什么啊?！我还会几句高丽语呐！”
周怀礼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咱红土崖挨着高丽边境，老毛子话、高丽话，镇上的人哪个不会说上三两句啊？
我爹说的外国话比我还溜”
他顿了顿，看了看酒馆里的人影，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咱这儿有规矩，在酒馆里，只管喝酒跳舞，谈生意！
莫谈国事！
当然，你也别瞎打听别人的事儿。
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李来福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知道。
像红土崖镇这种鱼龙混杂的边境小镇。
不但聚集了很多外来的猎人、商贩，还有老毛子、高丽人！
说不定还有暗藏的敌特和土匪！
所以这种规矩，确实是个自保的好办法。
李来福他们刚一走进酒馆，一股热浪顿时扑面而来。
瞬间就把两人身上的寒气给冲散了！
酒馆里的热闹场面比外面听到的更甚！
真可谓是人声鼎沸！
烟雾缭绕的酒馆里，到处充斥着各种语言的交谈声、笑声、酒杯碰撞声。
在角落里，还有个老毛子在拉着手风琴。
李来福下意识地四处打量了一圈。
他瞬间明白过来。
门外那两个老毛子门卫，刚才为什么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们了！
年龄是一方面，穿戴才是最重要的！
原来老毛子也是个眼皮子浅的！
酒馆里的人，男的大多穿着油光水滑的貂皮大衣、挺括的西式外套
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豪客！
女人更不用说了！
不管是老毛子女招待，还是来喝酒的女客人。
大多穿着老毛子那种低胸露背的裙子！
那白花花的大腿和不断跳跃的大白兔，晃得两人眼睛都晕了。
她们那婀挪火辣的身影，像蝴蝶似的在人群中不断穿梭。
再看看李来福和周怀礼。
两人都穿着臃肿的棉袄，棉裤，脚上是大头棉鞋。
还沾满了雪水和泥点子！
跟酒馆里穿着盛装的客人一比，活脱脱就是俩个刚从山里钻出来的“山炮”。
李来福瞥了一眼白花花的大腿，不禁挑了挑眉。
这老毛子女人也太抗冻了吧？
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就不怕冻出老寒腿来？
可转念一想，前世的少女少妇们，大冬天不也是穿着棉丝袜就在大街上溜达吗！
“嘿嘿李哥，我没骗你吧？
白花花的一片，过瘾不？”
周怀礼凑到李来福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忍不住直往那些女招待的大白兔上瞟。
那一脸猥琐的样子，就差没在额头写上我是色狼了！
李来福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说实话，这些女的确实有几分姿色，高鼻梁深眼窝，皮肤白得象牛奶，身材也确实惹火。
但是他还是比较喜欢像秦淮如、陈雪茹这种，温柔婉约、端庄典雅、含蓄内敛的东方女人。
再说，自从有了两位红颜后，他的眼光也挑剔了很多！
一般的庸脂俗粉，还真入不了他的法眼！
更重要的是，今天他可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至于品尝一下异域的风情的事，看眼缘吧
可让李来福没想到的是，他们俩这身“山炮”的打扮，不仅没被人嫌弃，反而有不少人主动跟周怀礼打招呼。
“怀礼，你这小子怎么来了？
不怕你爹把你腿打折啊？”
这时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中年汉子，用一口地道的东北话，笑着跟周怀礼打了一个招呼！
“哟，这不是怀礼吗？
今天怎么敢进黑熊酒馆了？
不会是偷了你爹的私房钱，跑这来开荤了吧？”
此时，旁边一个花枝招展的老毛子女人也跟着起哄。
还别说，中文说得还挺流利。
还有几个老毛子女招待，看到周怀礼，也笑着围了过来。
她们叽叽喳喳地跟周怀礼说着什么，眼里满是调侃的神色。
周怀礼显然跟这帮人都熟悉。
虽然他以前可能没怎么进来过，但大家都认识他。
他一脸尴尬地对着众人叽里呱啦地回了几句。
有老毛子话，也有东北话，还有几句高丽话，切换得还挺溜。
他刚说完，众人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女招待更是捂着小嘴，笑得前仰后合。
时不时的还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周怀礼。
甚至还有人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蛋。
周怀礼的脸更红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后一闪。
拉着李来福就往后面的楼梯走。
“李哥，别理他们，我们快走”
李来福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们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么开心呀？”
周怀礼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们说……说我终于长大了！
还说让那些女招待帮帮我看在我是处的面子上她们能打折，甚至还可能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