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大家都夸赞伍子峰有眼光,未雨绸缪,一个无心之举,没想到如今却可以派上用场了。
伍子峰感觉自己总算是可以在这群人中抬起头了,于是特别高兴,还举杯跟大家喝酒同贺。
接下来,李文轩的父亲说道:“贤侄呀,咱们都是自己人,我想问你,你说三百亩林地够用吗?这药草的产量不稳定,再说了,第一次种植,也不一定能丰产呀!”
“那依大伯的意思,我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嘛!我们多收购一些土地,尤其是适合药草生长的林地,这些地不能种庄稼,荒废了也可惜,也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多种植一些不就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吗?”
程旭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含情脉脉的李瑶,瞬间男子汉的责任感让他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感觉对方的话有道理。
事已至此,他绝对不会放弃眼前的机会,于是喝了一口酒,大胆站起来,举杯对李书山说:“大伯,刚才说借我两万大洋,我看多了,那么就借我五千大洋吧!我立下字据,以我家金陵的店铺为抵押,两年内必还,按月计息,你看可以吗?我下定主意跟文轩哥做药品生意了!”
李书山立刻站了起来,似乎有些生气,大声回复:“我说小旭呀,先不说你是我未来的姑爷,即便是没有这一层关系,就看在我们两家四代人的交情和你爸程子明的面子上,没有抵押,我也敢借给你五千大洋呀!这样,先不说两万大洋的事情了,明天我差人送到医馆五千大洋,不是借给你的,是代替你父亲资助你做药品生意的,可以吗?”!
“好,再好不过了!我替程伯伯谢谢李大老爷!”,李瑶举起酒杯,拉着程旭的手,不让他说话,然后就代替程旭答应了。
“哈哈哈!”
“嘿,你这个小妮子!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是泼出去的水,你还没嫁出去呢,就替自己的夫婿把这件事情答应了,那你嫁过去后,还有人能管得了你吗?”
李文轩笑着说,然后偷偷地给大家使眼色,于是立刻爆发出哄堂大笑,陶淑珍立刻笑着说:“你还有一个当哥哥的样子吗?怎么净拿你妹妹开玩笑呀?”
接着大家继续大笑起来,李文轩笑着说:“伯母,你这就护犊子了,我妹妹还没嫁过去呢,要是嫁过去了,我是不是来吃杯酒都很费劲呀!那我在家族祭祀的时候,可要问问我在天上享福的爷爷,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呀!”
“哈哈哈——”
大家再次大笑起来,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就这样说说笑笑,家长里短的说了很多,这场宴席直到傍晚才结束。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醉之后,第二天李书山早早派人把五千大洋送到医馆,这爷俩送走客人后,望着从没有见过的五千大洋,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极其不适应。
坐了一会儿,伍子峰看了一眼程旭,刚要说话,只见对方直接站了起来,随手拆开一卷银元,然后拿出三块银元,走到门口,很自信地大声喊伙计来这里一趟。
很快伙计来了,程旭拿出那三块银元,笑着说:“六子,接下来你要做一件事,只管听,不要问为什么。”
“好的,东家,您请吩咐!”
“你去把这三块银元换成六个小头,然后拿着钱,去买些吃的,大鱼大肉都可以,叫上你哥哥,一起喝酒吃肉。记住,要把家里的窗户都捂上,有窗帘就更好了。无论是谁敲门,都不要开门,记住了吗?最后,切记切记,晚上戌时,偷偷溜出城,去麻坡那块林场干活,在地里挖坑,只要挖到腿弯处就再挖下一个坑,然后累了找地方睡觉,天亮时,随着进程的客商回家。三天后再来医馆,我自有话说。”
“这这——!那我还来店里上工吗?”
“暂时不用了,我会另外招人代替,等过一阵子,你再回来,知道吗?”
“好,还有这等好事!只要吃肉、喝酒、夜里去林地里挖坑,上哪里找这样舒服的营生呀!”
“不要多问,拿上钱,快走吧!”
“好嘞!”
看着伙计离开的背影,伍子峰想不明白,不知道程旭究竟要干什么,如今他已经七十二岁了,腿脚也不利落,再加上已见识了徒弟显赫的家世,知道他绝非等闲之辈,于是也不打算问为什么,毕竟这是他老丈人给的钱,跟医馆是挂不上半点儿关系的。
再说说那个叫六子的伙计,他兴冲冲地拿着三块大洋来到钱庄,伙计知道他是医馆的,于是送了一个顺水人情,直接给他兑换了六块小头,并没有收汇水。
揣着六个小头的六子出了钱庄的大门,直接迈着四方步子,仰着头走路,极其心高气傲,那嘴巴撅的老高了,能挂上一桶水。
走路的神态也是气势逼人,左右摇晃,偶尔放个响屁,那声音格外的洪亮,在一里路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只见他来到一处肉铺 ,直接问店家:“我说掌柜的,给我来二斤上好的五花肉,有猪肝的话,也给我来一块!”
“你不是医馆的六子吗?怎么发财了,直接要这么多肉,你一个人能吃完吗?”
“你这店家,害怕卖货吗?我不是有个哥哥嘛,我俩一起喝酒呗!”
店家立刻迎着笑脸,立刻回复道:“原来你也是个性情中人,有好事不会忘记自己的兄弟!”
“那是当然了!”
“六子,回家煮上一大锅开水,把五花肉放在里面煮上一个时辰,等肉软烂后,再下猪肝,变色即可。最后切成薄片,沾点儿酱油,放些辣子,别提多美味了!如果再来些酒,你们哥俩会知道做神仙是怎样的感觉啊!”
“好好,多谢店家!”
六子美滋滋地提着猪肉回家了,路上不忘记把自己正在挖大粪的哥哥小五叫上,对方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当时就歇工了,立刻跟着弟弟回家吃酒喝肉。
在回去的路上,碰到很多邻居,大家都很奇怪这哥俩怎么大白天就提着酒肉回家了,背后偷偷议论他俩为什么不上工。
有一位邻居忍不住问道:“我说小五和六子,怎么大白天就回家,难道你们不上工了,在家喝西北风吗?”
六子谨记叮嘱,并没有说话,而是举起手里的酒肉,然后笑了笑便回家做饭了。
接下来,这哥俩按照程旭的要求,大门紧闭,还把窗户严严实实地用破布罩住,然后开始生火煮肉。
这六子毕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就家徒四壁了,无论怎样遮挡窗户,还是有猪肉的美味随着房间窗户和木门的缝隙传遍了大街小巷。
就这样,这个小巷子里,大家都知道大白天六子和小五在家吃肉喝酒的事情了。
然后晚上,哥俩按照要求,偷偷地带上铁锹,趁人不注意,溜出城门,然后开始在麻坡那块伍子峰的林地里挖坑。
刚开始还挺带劲的,随着夜深人静,困劲儿上来了,再说也累了,哥俩也顾不得什么,反正没有人监工,哥俩偎依在一处深坑里就睡着了。
第二天,哥俩带着一身的泥土就回到城里,也懒得整理衣服,直接去了集市,还不忘记继续买酒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