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说完,攒足了劲儿站起来,随后解开裤袋,露出雪白的肌肤,然后把牛牛露了出来,还转身肆无忌惮地撒了一泡尿,扭头对老道士大笑。兰兰雯茓 更新嶵全
“使劲儿,我看你能滋多远?”
“好嘞,我能滋到天上!”
说完,孩子大笑着,特意使劲儿向前挺着肚子,然后憋红了脖颈,向外撒尿。
其实老道士这是在试探孩子,看到对方能站起来,然后还能小解,知道孩子身体彻底恢复了元气,于是心里很高兴,这意味着孩子完全脱离危险了。
其中有一个细节,老道士还注意到了,那就是孩子在解开裤带的时候,裤带本是一条长长的布条,只有讲究的大户人家才用名贵的丝绸做裤带,还会用玉石或是金银去装饰。
只见眼前孩子的丝绸裤带一头系着一枚厚重的“光绪元宝”当百大钱,他知道这孩子绝非普通人家出身,再加上还知道《山海经》,推断孩子出身不会太差,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于是就有了私心,觉定要收孩子为徒,要把自己毕生所学教给孩子。
“道长,看到我的小鸡子了吗?”
“小鸡子,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刚才你还拿出小鸡子显摆来着,怎么转眼功夫就不见了?”
“我什么时候拿出小鸡子显摆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了!”
老道士很无奈,摇了摇头,感觉眼前的孩子似乎有些异样,于是说道:“你的裤带上是不是有个光绪当百的大钱呀,刚才我都看到了。要不你解开裤带,再看一下小鸡子是不是飞走了!”
孩子很疑惑,立刻解开裤带,低头查看,老道士则凑近,指着孩子的裤裆,阴阳怪气地说:“小鸡子不是好好的在那里吗?你没事想这些干什么呀,它也不会飞走,连毛都没长呀,怎么没事就想自己的小鸡子呢!”
“哎呦,道长!我不是说我的牛牛,是说我的小鸡子!”
“牛牛跟小鸡子不是一回事吗?”
孩子急了,大声嘟囔着:“道长,我说的小鸡子,是有翅膀,能飞,能打鸣的那种小鸡子,只不过它现在太小了,只是一个小毛线团而已!”
道长一拍脑袋,大声感叹道:“还是孩子单纯呀,我们大人年纪虽大,但是思想已经没有那么干净了!”
说完,老道士似乎想起些什么,于是开始打开自己随身斜挎的麻布袋子,经过一阵翻找,还真在袋子的底部抓出一只小竹筒,然后就有小雏鸡可爱的鸣叫声传来。
孩子很高兴,冲过来一把抓住老道士手里的竹筒,高兴地就想打开,嘴里发出愉快的莺歌燕语声:“我还以为它跑丢了呢!原来是被道长好心收留了,还给它配了一个竹子的小房子,那样日后,你就不会委屈地待在我的手心里了!”
老道士很好奇,立刻问道:“孩子,你说这只小鸡雏一直是待在你的手心里,是吗?”
孩子高兴地打开竹筒,让小鸡雏再次站在他的手心里,只见它一身黄色的绒毛,高傲地伸了伸脑袋,尽量舒展那几乎看不见的小翅膀,然后看了看孩子,确认是自己的小主人后,随意地散了散步,然后挨着孩子的大拇指就蹲下了,不一会就睡着了。优品小税旺 追罪辛璋踕
孩子很高兴,这才缓过神来,继续回答老道士的问题,只听他说:“半月前,金陵城里,来了一个卖柴火的老农,顺便还带了自家产的鸡蛋,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个头还是很大的,我母亲就一口气全部买了下来。其中有一只鸡蛋好像是臭蛋,因为它有黑乎乎的外表,摇晃几下,里面的汁液似乎不成型了,松散得厉害!”
“那就是臭蛋了,后来怎样了呢?”
“那个老农也没有欺骗我们,实话相告,说这是他家老母鸡上一窝下的蛋,其他的蛋都孵出小鸡雏了,只有它一直没有孵化,是一只死蛋。没想到几天的时间,里面的汁液就坏死了,如果打开,还能闻道一股子腥臭味道。就在老农要把臭蛋抛弃的时候,我心生可怜,想要那只鸡蛋,于是央求母亲要下那枚鸡蛋送与我。”
“你要臭蛋做什么用?”
“我看书上说,如果一个人坚持做一件事,那他很有可能做成这件事。我想试一下按照书上的记载,把鸡蛋放在手心里,用我的温度去孵化它,看它能不能孵化成功,万一是老母鸡故意抛弃这枚蛋,我意外还孵化成功了,那不是一件好事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是救鸡一命,这世上就少了一盘小鸡炖蘑菇了,可怜的饭馆老板是不是会骂我呢?再说了,有一只小鸡,也是给自己找个伴儿,不是吗?”
“最后,你就孵化成功了,是吗?”
“对呀,也就七天的时间,我白天黑夜都用手拿着那颗鸡蛋,每隔一个时辰还翻一次身。外出时,还特意找了一个小手绢把手轻轻地包扎起来,担心出门玩耍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把鸡蛋打破了!”
“你真是一个有心的孩子呀!孵出小鸡后,你的父母不惊讶吗?”
“能不惊讶吗?我父亲可高兴了,还特意给我买了肘子,说是我孵鸡雏辛苦了,给我补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哈哈哈,你父亲也真有意思!”
“哇哇哇!”
孩子不知何事,开始大声地哭泣,老道士摸不着头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听之任之了。
“你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呀?”
“道长,我想爸爸妈妈了。你说那些杀人的小鬼子离开金陵城了吗?我想回家看看。”
老道士一把把孩子搂在怀里,语气极其凝重,安慰道:“孩子,这是天灾人祸呀!我们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接下来我们要向蓉城出发,那里暂时还可以躲避灾难!”
孩子很懂事,强忍住泪水,低声问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是的,暂时回不去了!”
老道士看到孩子平静了很多,于是从怀里拿出那两个馒头,递给孩子一个,然后自己也拿着一个,就这样两人喝着刚才接来的山泉水,开始吃早饭了。
很快,老道士率先吃完了,喝了一口水,慢慢地对孩子说:“孩子,接下来,我说你听就可以了,万一有不明白的事情,可以问我!”
“听明白了,道长!”
“孩子,我其实不是道长,是一名游医,为了不受世俗的羁绊,喜欢云游四海,略懂医道,勉强以游医的身份混口饭吃罢了。我今年六十有六了,是成都府人士。”
孩子眼睛放光了,喝了一口水,说道:“我刚才听先生说要去容城,我以为是去登州府的荣成,或是保定府的容城,原来您是去成都府,她的旧城就是蓉城!”
“好孩子,看样子你是上过私塾的,是吗?”
“哎呦,先生!现在是民国了,没有那么多私塾了,我在金陵国立小学五年级读书,闲暇之时,顺便读了一些爷爷留下来的书籍,也算是给自己开眼界的机会吧!”
听完这些话,老道士很满意,继续说道:“我的大号叫伍子峰,字广川,是前朝的穷秀才,略通医术!你是不是也介绍一下自己呀,孩子!”
那孩子立刻站了起来,几下就把剩下的馒头塞在嘴里,勉强咽下去,然后起身鞠躬,立正站好后,大声说道:“晚辈程旭,今年十岁,这也是为什么我父母给我叫小旭的原因。我的祖籍是山东登州府,道光年间,我的先祖中了进士,先做翰林,后被派遣到金陵作布政使,可悲的是去世在任上。朝廷念我家忠厚贤德,同意我们在此安身立命,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老道士很高兴,笑着说道:“原来是名门之后,书香门第呀!是我眼拙,没有认清楚。但是从你的气质谈吐来看,知道你定是出身不凡呀!”
孩子再次流下眼泪,低声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亲眼看到东洋人杀害了我的父母家人,抢了我家的钱财,最后一把火把祖宅给烧了,我侥幸藏在地沟里躲过一劫,我恨死他们了!总有一天,要报仇雪恨!”
“孩子,别伤心了,不要活在怨恨当中,要向前看呀!”
孩子好像想起了什么,随手擦了擦眼泪,从布兜里拿出那个白色的手绢,只见在角落里绣着一片绿色的叶子,上面还歪歪扭扭地绣着池田两个字。除此之外,手绢的中央是一团红得发黑的血污,与那片绿叶衬托起来,正好是极大的讽刺。
“道长,这是我躲在地沟里无意中得到的一个手绢,是东洋人杀害我全家后,擦拭东洋刀时丢弃的!我清楚地看到有个会说日本话的中国人跟对方叫池田君。日后有机会,我一定找到他,千刀万剐了那个东洋人!”
孩子继续说:“我还记得跟狗腿子对话中,那个池田君似乎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竟然说一定要亲手杀了我的祖父,原因是他是汉人中的文坛翘楚,是儒学领袖。但是很可惜,他去世的太早了!”
“看样子,那个东洋人是有备而来,为了专门对付你们家的!”
“那副嘴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有朝一日,我即便是去日本,也要找到他,还有他的子孙,一定一雪前耻,给父母和家人一个交代!”
“孩子,记住了!”伍子峰坚定地说道:“你的怨气太重,这不是好事呀!这对你的心身发展都不利!但是血海深仇,终生难忘,有朝一日,必当一雪前耻,这是对的!”
“记住了,血海深仇,终生难忘,有朝一日,必当一雪前耻!”
伍子峰看到孩子很难过,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于是换个话题,调节一下沉重的气氛,笑着继续说道:“小旭呀,你知道那个竹筒是做什么的吗?”
“我大概猜到了!”
“说说看!”
“是不是装鸣虫的呀!”
“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的爷爷在京城做翰林的时候,就有竹筒做的蝈蝈笼子,还有葫芦做的呢,那东西叫匏器!很可惜,我父亲不让我装小鸡子。”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有见识呀!”
伍子峰说完又看到孩子流眼泪了,知道他的话无意中,再次触动了孩子的心事,于是不再提孩子家里的事情,立刻转换话题,追问道:“小旭,你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说来听听,让我这个老头子也乐一乐!”
!“高兴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了!”
程旭摸着手里的小鸡雏,皱起眉头,想了又想,突然笑着说:“先生,娶媳妇的事情,算是高兴的事情吗?”
“算呀!不会你有媳妇吧?”
“有呀,还是同班同学呢!我俩是娃娃亲,说是从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已经定下了。我爹说,等我上面和下面都长胡子了,就可以把李梦溪娶回家了!”
“李梦溪,真是好名字!不用说,仅仅从名字上看,就知道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俊女子!”
“当然了,我可喜欢她了!而且隔三差五就去她家吃饭,她娘的厨艺可是没得说,即便是金陵城里的菜馆全德福都没法跟她比!”
“我信了,但是我不明白其中一件事,什么是上下都长胡子呀!”
“哈哈,难道你没去过澡堂子吗?那里的男人上下都长胡子呀!嘴巴上有,牛牛上也有呀!”
伍子峰忍不住捧腹大笑,感觉还是年轻好呀,无忧无虑,还有美好的愿望可以想象。
于是不想打断孩子的遐想,琢磨了一会儿,顺着话题说道:“刚才看你撒尿,看样子要上下都长胡子,还需要几年呀,你就别心急了!”
程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低头看了看裤裆,感觉对方说得很正确,于是说道:“我父亲就没跟我说过这件事,都是我自己瞎想,胡乱琢磨的!今天听伍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你胡说什么呀,哪有什么十年书!我也是顺着你的话说的,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程旭突然停顿了一会儿,很庄重地双膝跪地,给伍子峰磕了三个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然后很诚恳地说:“伍先生,收我为徒,传授我医术吧!我要学本领,学技艺,尽力造福天下苍生。除此之外,希望能找到那位屠杀我全家的池田君,哪怕是天涯海角也不放过他,必要一雪前耻!如今我的父母都去世了,以后我会像孝敬自己父母那样孝敬你的,还会给您养老送终!”
“好好,太好了!就这样说定了,那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你就是我的徒弟!”
“谢谢师父!”
“记住了,不要总是把仇恨装在自己的脑袋里,一切向前看,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找到报仇的机会。更不能活在悔恨中,你还小,如今说报仇雪恨的事情,太早了!”
“知道了,师父!我一定先学本领,让自己强大起来!”
程旭再次磕头感谢,而伍子峰则忍不住流下了感激的泪水,没想到他有心思,却无法开口,孩子很聪明,也懂他的想法,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呀!
眼看时间不早了,太阳已经高悬在头顶,此时林子里的瘴气都已经消失殆尽,也到赶路的时间了,于是伍子峰把竹筒送给程旭作为礼物,自己则背好斜挎的麻布袋子,随手用一根苦竹当作拐杖,拉着程旭就往成都府方向出发了。
这一路要走很远,伍子峰不说,程旭也不问,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俩要趁着东洋人没有占据刘家洼期间,穿山越岭,直奔成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