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缓缓点了点头:“恩,这事儿太大了,光你赵叔叔和我,分量不够,必须让老政委亲自看看,行了,你知道就行,心里有数,嘴巴闭紧。我和你大哥不打扰你了,抓紧时间!”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转身带着李特离开了书房,还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但李启华的心却怦怦直跳。
见老政委,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他重新坐回书桌前,摊开稿纸,再次投入到最后的修改和完善中。
书房里有张行军床,原本是李云龙偶尔熬夜看文档时用的。
李启华写完最后一个字,检查无误后,实在困得不行,就着台灯的光和衣倒在行军床上,几乎是瞬间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
李启华是被客厅里隐约的说话声吵醒的。
他看了看窗外微亮的天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推开书房门。
客厅里的景象让他一愣。
只见赵刚已经端坐在沙发上,正端着茶杯和李云龙说话,两人面前的烟灰缸又是满满的。
“哟,启华,醒了,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休息了。”
赵刚看见他,放下茶杯,温和地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李启华赶紧摆手:“没事没事,赵叔叔,您怎么来这么早?”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才早上七点不到。
赵刚无奈地看了一眼李云龙,解释道:“还不是你爸?昨晚大半夜的,电话直接打到我那,火急火燎地让我今天务必早点过来,说是有天大的事。这不,我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赶过来了。”
李云龙在一旁嚷嚷道:“嘿,老赵,我让你早点来,没让你饿着肚子来啊!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做嘛!”
赵刚调侃道:“你要是嫌我来的不是时候,我这就回去,正好补个觉。”
“别别别!”
李云龙连忙换上笑脸:“哪能啊,就是让你来家里吃早饭的,你嫂子熬了小米粥,正好一起吃点,暖和暖和。”
田雨早已准备好早饭,几人围坐在餐桌边简单吃了些。
吃完,赵刚放下碗筷,看向李云龙:“现在,能说说到底是什么事了吧?电话里也不肯说清楚,神神秘秘的。”
李云龙对李启华一扬下巴:“去,把你的大作拿来,给你赵叔叔看看。”
李启华应了一声,转身回书房取出那份已经装订整齐的厚厚报告,双手递给赵刚。
赵刚接过,先看了眼,有些讶异地抬头看了看李启华,然后才低头仔细阅读起来。
他的阅读速度比李云龙慢,看得极其仔细。
客厅里再次陷入安静,只有翻动纸页的声音和挂钟的滴答声。
不知过了多久,赵刚终于缓缓合上了最后一页。
目光再次落在李启华身上,眼神复杂,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启华,这都是你独立完成的?没有请教别人?”
李启华肯定地点点头:“是的,赵叔叔,都是基于我在部队的实践和平时的一些思考。”
赵刚深吸一口气,靠在沙发背上,感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老李,不瞒你说,我看得都有些心惊。
这份报告里的一些想法,眼光之远,思考之深,已经超出了我们平时的讨论范畴。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我看呐,咱们这几家的小辈里,就启华最有出息。”
李云龙心里得意,嘴上却打断:“先别说这些虚的。老赵,你看这东西,能不能想办法递到老政委那儿?”
赵刚的神情立刻变得无比严肃,斩钉截铁地说:“不是有没有必要,是必须,这份报告的价值和潜在影响太大了,已经超出了我和你能决定的范畴。必须让老政委看看,也只有他,才能决定如何运用这里面的东西。”
他看向李启华,语气郑重:“启华,你做好准备,一会儿跟我们一起走。”
事情的发展快得出乎意料。
不久后,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轿车载着李云龙、赵刚和李启华,穿过戒备森严的岗哨,驶入了一个宁静而庄严的院落。
经过匆匆但严谨的程序上报和等待后,他们终于被引进了绿荫掩映下的一间简朴办公室。
一位身着旧中山装、腰板笔直的老人正站在窗前,闻声转过身来。
刚才还风风火火的李云龙,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敬礼:“老政委!”
赵刚也肃然敬礼。
老人笑了笑,摆摆手:“李云龙,赵刚,坐。”
李云龙连忙介绍:“政委,这就是我那小儿子,李启华,在西南军区当兵。”
李启华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上前一步,挺胸抬头,敬了一个军礼:“首长好!”
老人温和的目光落在李启华身上,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恩,精神头不错,象当兵的样子。听说,你写了点东西?”
“是!” 李启华答道。
“好,东西留下,你们俩先跟我进来聊聊。”
老人对李云龙和赵刚说道,然后对秘书示意了一下,便率先走进了里面的小会议室。
李云龙和赵刚赶紧跟上,进去前,李云龙回头给了李启华一个稳住的眼神。
李启华被秘书引到旁边的休息室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听到里面隐约传来讨论声,他的心一直悬着。
过了许久,小会议室的门开了,秘书出来叫他:“李启华同志,首长请你进去。”
李启华走进会议室。
老政委坐在主位,李云龙和赵刚分坐两侧,面前摊开的正是他的报告。
“来,坐下。”
老政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语气平和:“你的报告,李云龙和赵刚大致跟我说了说,我自己也粗略翻了翻。
有些地方,还得听你这个原作者亲自解释解释,别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李启华针对老政委提出的问题,结合报告内容,尽量清淅、有条理地进行解释和阐述。
从特战训练的具体细节,到未来部队构想的依据,再到对南疆局势的判断逻辑,他发现自己一旦进入熟悉的领域,紧张感便消退了不少。
讨论非常深入,不知不觉,墙上的时钟指针已指向中午。
要不是秘书轻轻敲门进来提醒午饭时间到了,几人恐怕还会继续讨论下去。
老政委看了看表,笑了起来:“你看,一讨论起来就忘了时间。小同志的报告,写得很好,很有见地,也很大胆。中午都别走了,就在这儿简单吃点,我们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