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的眼神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些嘲讽的昵向青衣,“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活着吗?”
青衣浑身一颤不受控制的后退两步,为什么让他活着?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他们是一伙的啊?!全都是在凤将军手下做事,那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救他们吗?
“因为你有脑子!”
“所以青衣,闭上你的嘴离开这儿!”
扶摇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凌厉,且不论是青衣就连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刘子言都开始害怕,她这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刘子言这几年从来不曾对于武力懈怠过半分,可直至今日他才正经的亲身感受来自扶摇的力量,一个比他小上二十岁的丫头,竟然有如此能力
“我说了!你这种狗东西百死也是活该。”
“哧—”
鲜血喷洒在身后土墙之上,而刘子言此时也已经身首异处,整日计划着要杀这个要杀那个,却没想到最后先死掉的会是自己吗。
“刘”
青衣识趣的闭上嘴巴,只不过紧锁的瞳孔却闪烁着后怕。如果…如果刚才他继续维护着刘子言,那死掉的会不会也多加一个他?!
“姬姑娘”
“把尸体清理干净吧,头我有用。”
“嗯。”
对于扶摇来说,世间万物皆是寻常个体,兔头、鸭头、骨头她都吃过,所以这人头
扶摇将刘子言的人头打包好背在身后,三两下便跃出藏兵巷,而后来到谢淮安倒下的位置。
此刻,地面上的鲜血仍旧粘稠并且泛着闪烁的冰晶,而一旁的卧房内来来往往不少人都在仓促的准备着什么。
“他会醒的,因为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我相信他。”
随着众人离开,谢淮安如同一具人偶般躺在床上,手中还死死的攥着什么。
扶摇将沾血的人头安放在谢淮安的床榻边,从空间中不知掏出了从哪个小世界顺来的丹药给谢淮安喂了下去。
这小子现在还不能死,如今新帝手中能用的人不多,与言凤山手底下的虎贲相比没有丝毫优势,唯有面前这个方能与其直面较量。
相比较于皇帝,扶摇更加清楚平衡的力量,虽说如今她是虎贲一员,但扶摇更加明白对于言凤山来说她的危险性不亚于谢淮安。
因此
哪怕为了自己能多过两年舒坦日子,这位也得好好活着。
【欠我两条命了。】
次日一早,光影穿过花窗落在谢淮安床边,似乎是被日光吸引又或许是一旁刘子言脑袋的血腥味太过浓郁,谢淮安艰难的睁开眸子可哪怕仅仅是细微的喘息,脖颈处的刀伤便拼了命似的的抽动着神经,疼痛令谢淮安四肢麻木就连大脑也失去思考,甚至见到一旁“哒哒哒—”滴着血的布包时都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血?!
“咳咳—”
白菀不愧是谢淮安的亲妹子,天色刚一大亮便熬好了白粥此刻正是刚好。
“哥哥?!你醒了!”
“咳咳”谢淮安艰难的扯唇微笑,而后眼神示意白菀看向一旁的血色布包,随后又抬手指向门外,这里面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要让自己的妹妹牵扯其中,哪怕是被吓到也不行。
“哥哥,我来吧。”
白菀虽然成长的过程格外顺遂,可与生俱来流淌在血脉中的脾性却同谢淮安有些天生的相似,为了亲人、友人,她们哪怕是女子也可以压制一切恐惧,直面真相直面自己。
“啊—”
“人人头?”
打开布包的过程中白菀想象过许多可能出现的东西,或者是死猫?猪脑?亦或者是残手断脚?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人头?!
谢淮安这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心中逐渐畅快!是刘子言!他死了?是谁帮了他?尤其是将他了解的如此透彻。
新帝?不!他没有这个能力。
那会是谁呢?
“哥哥,这里有张字条。”
“给我。”谢淮安哪怕身子不能动弹,但仍旧用完好的左手接过展开。
【欠我两条命了。】
“哥哥,是谁帮了我们?”昨夜刘子言对于谢淮安的最后一击,白菀看得清楚明白,因此如今这坨头上的脸她定然是会认得出来。
“没谁,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罢了。”
活不了多久的人?
谢淮安不愧是能为了白菀摆渡七年不辞辛劳的性子,接下来养伤的几天时不时的便会攥着手中的纸条摸索。
他在思考,怎么才能把这条虎贲的命也赢了来。
作为一个善于谋算之人,他最忌讳的便是所谋之局中不受控制的那点意外,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她再也没法儿掺和其中。
“叶峥。”
“我在。”
“找到她。”
“明白。”
这个她就算谢淮安不曾明说,但叶峥就是知道,毕竟在他们谋算之外出现的也只有姬扶摇了。
藏兵巷内。
老妪盯着面前的姬扶摇捧着一袋糖炒栗子吃的正香,唇瓣一张一合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是没有开口。
只是将袖子中的金子扔到扶摇身上,“将军对你的做法十分不满,让你择日便回去领罚。”
“罚?刘子言那种人便是死了也算我帮他除害,回不去。”
“违逆将军的后果,你我都承担不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能行。”扶摇起身将糖炒栗子还给老妪,“行了,他不会对我如何的,毕竟刘子言一死他手上能动用的人手更少了。”
顶尖杀手,自然是死一个少一个的。
“那你想如何?同整个虎贲作对吗?”
“不想,我只是不想受人制衡罢了。”
随着扶摇远去,青衣这才从一旁角落中探出身子思索片刻方才离开,姬扶摇留不得了。
好刀确实不好遇,可若是刀锋对准的是他,那废了这刀也是无可奈何的必要之事。
这边待在家中养伤的谢淮安不愧是心有玲珑之才,还真被他找到了扶摇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