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俞亮去道场送棋谱了，家里静悄悄的，时光瘫在沙发上翻着棋谱，翻来覆去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百无聊赖地踢着拖鞋。
眼角的余光瞥见褚赢飘在棋盘旁，白衣随着气流轻轻晃动，正对着一盘残棋出神。时光忽然起了玩心，想起以前无数次想碰却碰不到的虚无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朝着褚赢的方向探了过去。
指尖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像碰到了浸在水里的丝绸。时光猛地顿住，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他的手，居然正搭在褚赢的小臂上。
“嗯？”褚赢转过头，眼里带着点疑惑，“你碰我干嘛？”
时光没说话，手指试探着往下移，划过手腕、手背，直到触到衣摆时，那触感忽然消失了，指尖穿过一片虚无。他又往上探了探，发现腰腹以上依旧碰不到，只有腰以下的部位能感觉到实体。
“哎，有意思。”时光来了兴致，手指轻轻戳了戳褚赢的小腿，“以前碰不到的，怎么现在能碰到了？还只到腰这儿。”
褚赢皱着眉拍开他的手：“别乱动，我哪知道。或许是你最近棋力涨了，气场能跟我对上点了？”
时光哪管这些，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指尖又往他脚踝处探去，像逗小猫似的轻轻挠了挠：“褚赢先生，你说你天天飘着看我们俩，就没点别的想法？比如……气血沸腾什么的？”
褚赢被他挠得往旁边飘了飘，折扇“啪”地打开，敲了下他的手背：“没大没小！我是什么身份，会跟你们这些小年轻一样？”
“那可不一定。”时光得寸进尺，手指轻轻捏住他的脚踝，触感细腻微凉，像上好的玉，“你看我们天天在你面前……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放肆！”褚赢脸都气红了，想后退却被他捏着脚踝拽了一下，差点维持不住飘着的姿势，“时光！你再胡闹，我就把你藏起来的那本《围棋密谱》给烧了！”
“别啊褚赢先生。”时光赶紧松开手，却还是忍不住笑，“我就是好奇嘛。你想啊，你活了那么久，就没遇见过个让你心动的？”
褚赢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摆，眼神飘向窗外，语气忽然淡了些：“心动过的人，早就在时光里散了。倒是你们……”他转过头，看着时光眼里的促狭，忽然叹了口气，“年少真好，能这样不管不顾地喜欢一个人。”
时光挠了挠头，刚才的玩心淡了些：“那你现在……会不会觉得孤单？”
“有你们俩天天在我眼前晃，想孤单都难。”褚赢折扇一合，敲了敲棋盘，“再说，有棋陪着，我就不孤单。”
阳光渐渐西斜，落在棋盘上的光影慢慢移动。时光看着褚赢对着棋盘凝神的样子，忽然觉得刚才的玩笑有点过分，伸手拿起一颗白子递过去：“那……陪我下一盘？就当赔罪了。”
褚赢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点浅淡的笑意，接过棋子落在天元位：“好啊，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
窗外的风穿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棋盘上的落子声清脆悦耳，刚才那点小插曲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很快就漾开了涟漪。时光看着褚赢专注的侧脸，忽然明白，有些陪伴不需要触碰，就像褚赢守着棋，他守着俞亮，都是藏在时光里的温柔，无声却绵长。
棋盘上的黑白子交错落下，时光捏着一颗黑子，眼睛却瞟向飘在对面的褚赢。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褚赢的白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正专注地看着棋盘，长睫垂落，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润。
时光的手悄悄伸了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褚赢的膝盖。微凉的触感传来，像碰到了一块温凉的玉。褚赢的指尖顿了顿，抬眼看向他：“落子啊，盯着我做什么？”
“来了来了。”时光嘿嘿一笑，把黑子落在星位，手却没收回，反而顺着膝盖慢慢往下滑，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腿。
褚赢的眉头皱了起来，折扇敲了敲他的手背：“专心下棋！”
“知道了褚赢先生。”时光嘴上应着，手指却像长了眼睛似的，趁褚赢落子的功夫，悄悄探到他的脚踝处，隔着布料轻轻挠了挠。
褚赢往旁边飘了飘，避开他的手，语气带着点无奈：“你这臭小子，下棋就下棋，手能不能老实点？”
“谁让褚赢先生你这儿手感好呢。”时光笑得狡黠，指尖又往他脚边凑，这次直接伸进了他的鞋里，轻轻捏了捏他的脚趾。
“时光！”褚赢这下是真有点恼了，猛地收回脚，衣摆都被带得晃了晃，“你再这样，这棋不下了！”
“别别别！”时光赶紧收回手，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我不动了，真的。”
褚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重新落下一颗白子。可没过一会儿，时光的手又不安分起来，这次没敢再碰脚，只是轻轻搭在他的小腿上，像只偷腥的猫，时不时动一下。
棋盘上的局势渐渐胶着，褚赢的棋依旧沉稳大气，时光却因为分心，下出了几步险招。褚赢看穿了他的破绽，指尖在棋盘上一点：“这里，你输了。”
时光这才回过神，看着棋盘上的死局，挠了挠头：“啊？怎么就输了？”
“心思根本不在棋上，不输才怪。”褚赢没好气地说，却还是耐心地帮他复盘，“你看这里，刚才要是补一手，就能活……”
他讲得认真，时光却听得心不在焉，手又悄悄摸上了他的膝盖，像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宝。褚赢叹了口气，也懒得再管他，只是讲棋的声音里多了点无奈的纵容。
阳光渐渐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一幅安静又带着点胡闹的画。棋盘上的落子声和时光偶尔的小动作交织在一起，成了这个午后独有的旋律。
褚赢看着时光眼里的促狭，忽然觉得，这样被“骚扰”着，似乎也没那么糟糕。至少，这屋子里不再只有棋声，还有少年人鲜活的气息，像春日的阳光，莽撞却温暖。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褚赢收起棋子，“等俞亮回来，让他好好跟你下一盘，看你还敢不敢分心。”
时光笑着点头，手却在他飘走前，又飞快地捏了捏他的脚踝：“知道啦，褚赢先生。”
褚赢没回头，只是衣摆轻轻晃了晃，像在无奈地叹气。阳光落在空荡荡的棋盘上，时光看着指尖残留的微凉触感，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逗褚赢玩，也是件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