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房间时，时光已经醒了。他侧躺着看俞亮的睡颜，对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尖随着呼吸轻轻动着，像只乖巧的猫。
“醒了就别装睡了。”时光戳了戳俞亮的脸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俞亮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带着点起床气：“早知道昨天就不该让你得逞。”
时光低笑起来，把人往怀里搂了搂：“现在后悔晚了。”他低头在俞亮额头上亲了一下，“饿不饿？我去做早饭。”
俞亮往他怀里缩了缩，闷声道：“不饿，再躺会儿。”
两人赖了会儿床，直到阳光把被子晒得暖烘烘的才起身。时光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俞亮靠在门边看着，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安心。
“对了，”俞亮忽然开口，“今天下午有个棋友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时光正煎着鸡蛋，闻言回头：“就是那个老说你棋风太软的张叔？”
“嗯，”俞亮点头，“他最近新收了个徒弟，非要拉着我去指导指导。”
时光把煎蛋盛出来，端到桌上：“去，怎么不去。顺便让他们看看，你最近棋力涨了不少，尤其是……”他故意顿了顿，看着俞亮泛红的耳根，“尤其是中盘的杀力，进步可大了。”
俞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下午的棋友会设在社区活动中心，几张棋盘摆开，老老少少围了不少人。张叔看到他们来，眼睛一亮：“小俞来了！快来快来，给我这徒弟看看这盘棋，卡在这里半天了。”
俞亮走过去坐下，时光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安静地看着。俞亮指着棋盘讲解：“这里其实不用急着断，退一步守角更稳，他这手棋看着凶，其实是个陷阱……”他语速不快，条理清晰，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专注的侧脸，时光看得有些出神。
张叔的徒弟听得连连点头，张叔在一旁笑道：“小俞啊，你这棋是越来越有味道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定式，悟透了？”
“嗯，试了几盘，感觉顺畅多了。”俞亮说着，不经意间抬眼看向时光，两人目光撞上，都忍不住笑了笑。
一盘棋讲完，有人拉着时光下棋，时光摆摆手：“我不行，看他下就好。”他始终坐在俞亮身边，偶尔俞亮落子犹豫时，会轻轻碰一下他的手背，像在传递某种信号。
散场时，张叔拍着俞亮的肩膀：“小伙子，越来越沉稳了，下次有空跟你师父约一盘，我看他未必能赢你。”
回去的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俞亮忽然说：“其实刚才那步棋，我本来想走另一种下法的。”
“我知道，”时光握住他的手，“但你选的那个更稳妥，挺好的。”
俞亮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想走哪步？”
时光挑眉：“你皱眉头的时候，食指会轻轻敲桌子，上次你走那步险棋时就这样。”
俞亮愣了愣，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觉得，原来有人这样细致地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是件这么温暖的事。他反手握紧时光的手，夕阳的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回到家，时光去做饭，俞亮坐在沙发上翻棋谱，忽然听到厨房传来“哎呀”一声。他赶紧跑过去，看到时光正对着被烫红的手背吹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俞亮拉过他的手，皱着眉查看，“很疼吧？”
“没事没事，小意思。”时光想抽回手，却被俞亮按住。
俞亮转身去拿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帮他涂药膏，指尖轻轻碰过烫伤的地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时光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觉得这烫伤一点都不疼了，心里反倒甜丝丝的。
“好了，”俞亮放下药膏，“别沾水。”
“知道了，俞老师。”时光笑着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晚饭怎么办？”
俞亮瞪他一眼：“我来做，你去坐着。”
时光乖乖坐到客厅，看着俞亮系着他的围裙在厨房忙碌，背影算不上高大，却让人觉得踏实。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俞亮时，对方穿着白衬衫，在棋盘前一脸严肃，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而现在，这只小孔雀正系着他的围裙，为他做饭，想到这里，时光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饭时，俞亮把一盘糖醋排骨推到时光面前：“多吃点，补补。”
时光夹起一块，咬了一口，眼睛亮起来：“好吃！比我做的强多了。”
俞亮嘴角弯了弯，自己也夹了一块，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有棋，有他，有一蔬一饭，简单，却足够温暖。
睡前，两人靠在床头看电影，屏幕的光忽明忽暗地映在他们脸上。看到搞笑的地方，时光笑得直抖，俞亮没那么夸张，却也忍不住弯着嘴角。电影放到一半，俞亮忽然靠在时光肩上睡着了。
时光关掉电影，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平，盖好被子。他躺在旁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俞亮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满足的笑意。
“晚安，俞亮。”他在俞亮额头亲了一下，“做个好梦。”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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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飘来煎蛋和米粥的香气时，俞亮正靠在床头翻棋谱。晨光透过纱帘落在书页上，把那些黑白交错的线条照得格外清晰。听到卧室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他抬起头，就看到时光端着托盘走进来，脸上带着点得意的笑。
“醒啦？”时光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上面摆着一碗白粥、两个煎蛋，还有一小碟酱菜，都是俞亮爱吃的，“快起来吃饭，再不吃就要凉了。”
俞亮合上书，刚想掀被子下床，就被时光拦腰抱了起来。“哎……”他下意识地搂住时光的脖子，脸颊贴在对方温热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那有力的心跳声，像在为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伴奏。
“别动，”时光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手臂稳稳地托着他的膝弯，“刚睡醒，小心着凉。”
他抱着俞亮穿过客厅，把人轻轻放在沙发上，自己则挨着坐下，顺势让俞亮靠在他怀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像盖了层薄被，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时光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让人莫名安心。
“我自己能吃。”俞亮看着时光拿起勺子舀了粥，递到自己嘴边，脸颊微微发烫，伸手想去接。
“我喂你。”时光躲开他的手，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就当……回报昨天你给我涂药膏了。”
俞亮的耳尖红了红，没再坚持。他微微仰头，张开嘴接住勺子里的粥，温热的米粥滑进胃里，带着点清甜的暖意。时光的动作很轻，每次都先把粥吹凉了才递过来，眼神专注得像在研究一盘复杂的棋局。
“吃口蛋。”时光夹起一块煎蛋，金黄的边缘微微焦脆，蛋黄是诱人的溏心。他小心地吹了吹，递到俞亮嘴边，“今天特意多放了点黄油，你尝尝。”
俞亮咬了一口，黄油的香气混着蛋香在舌尖散开，确实比平时更美味些。他看着时光眼里的期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好吃。”
时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星，喂得更起劲了。他一手搂着俞亮的腰，让他稳稳地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时而喂粥，时而夹菜，动作笨拙却认真，像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事。
阳光在地板上慢慢移动，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俞亮靠在时光怀里，听着他偶尔的碎碎念——“这个酱菜是我妈腌的，配粥最好吃”“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似的，又软又暖。
他偶尔会伸手，帮时光擦掉嘴角沾着的粥粒，指尖划过对方的皮肤时，能感觉到时光微微的战栗，像被羽毛搔过心尖。时光会低下头，在他的指尖轻轻啄一下，惹得俞亮赶紧缩回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饱了。”俞亮看着碗里还剩小半碗粥，轻轻摇了摇头。
“再吃点。”时光没依，又舀了一勺递过来，“你昨天……消耗挺大的，得多补补。”
提到昨天，俞亮的脸颊更烫了，他瞪了时光一眼，却还是张嘴接住了粥。时光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让俞亮的心跳也跟着乱了半拍。
终于吃完早饭，时光把碗碟收走，回来时手里拿着个橘子，坐在沙发上慢慢剥着。橘瓣的清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像春天的花香，清新又好闻。
他递了一瓣给俞亮，看着对方张嘴咬住，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嘴唇，软得像。时光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收回手，假装专心剥橘子，耳根却悄悄泛红。
俞亮靠在他怀里，看着时光认真剥橘子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像精心雕琢过的玉。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晨真好——有温热的粥，有甜美的橘，有身边人温暖的怀抱，还有那些藏在喂食与触碰里的、不必言说的心意。
“下午想去哪里？”时光把一瓣橘子塞进自己嘴里，声音含糊不清，“去道场？还是在家摆棋？”
俞亮想了想，往他怀里缩了缩：“在家吧，外面风大。”
“好啊，”时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手臂收紧了些，把他搂得更紧了，“那就在家摆棋，谁输了谁洗碗。”
俞亮笑着点头，指尖轻轻划过时光的手背，那里还留着昨天烫伤的红痕，已经淡了许多。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俞亮靠在时光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那份独有的温暖，忽然觉得，幸福或许就是这样简单——不过是有人愿意抱着你喂饭，愿意陪你消磨一个又一个平凡的午后，愿意把你的喜好都记在心里，用最笨拙的方式，爱着你。
而这样的幸福，像一盘下不完的棋，一步一步，都落得恰到好处，温柔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