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爷爷和余临南到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辆从余文德家门口启动的救护车，两人皆是加快了脚步。
两人见余文德家的大门敞开，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和男人训斥的声音。是余文德爸妈的声音，余爷爷提到嗓子眼心一下子放回肚子里。
越走近屋子声音越嘈杂，应该有好几个人。
余爷爷进到了余文德他爸余建业的屋里。
大概五十平的屋里站满了男男女女，床上躺着的就是胳膊打了绷带的余建业，旁边余文德她妈正坐在床边在呜呜呜的哭，一个明显上了岁数的大爷此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抹眼泪。
见他们进来众人都看了过来，余建业的训斥的声音也停了。
“哭啥嘛！大夫都说没事了，你们姐俩真是一个德行！”余建业声音洪亮，他比余爷爷大两岁，也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叔，快进来坐。我今天下午都忘了和临南约好的事情了，没想起来说一声。”余文德立马绕过几个人，迎了出来。看见是余临南两人，以为来叫他去看地方。
“什么事情重要不知道？看地啥时候不行！”余爷爷板着脸的时候还挺吓人。几步就走到了余建业的床边，没多看其他人。
余临南在后面看着，屋里站着的还有两个男人，三个女人，他都不认识，应该是余文德的表家亲戚，岁数都和余文德差不多的样子。
“你这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见余爷爷过去，余文德她妈马上起来，让开了床边位置，余爷爷叫声嫂子坐下后就开口道。
“嗨，没什么大事，医生说是骨裂了，打了石膏让我好好养养就行，医生还说我这身体可比五十来岁的人好多了。”余建业说到最后一句还嘿嘿笑了出来。
余爷爷一听见笑声立马拍了拍余建业的腿，道：“你得意个什么劲，自己多大岁数不知道？”
“真没事，都没让我住院呢！”余建业想起大夫有点震惊的神色不由得自豪。
余爷爷看着气色很好的余建业，知道这是他们家的家事，看着还没处理完，也就不多待了，说是先回去过两天再来看看。
余临南看着爷爷起身，跟余建业告了个别立马跟上。
“叔，临南，真对不住，我接到电话赶紧去市里了，都忘了和你约好的事情。”余文德送两人出门。
“你爸更要紧，过两天有空了直接来我家找南南就行。”余爷爷也不打算多问，就准备回家。
“唉，叔，你给我出出主意吧。”余文德却叫住余爷爷。
余爷爷疑惑看过去，余临南好奇的支愣起耳朵没走开，余文德也不在意，直接开始说起来。
“我舅明天过生日，就在家里摆几桌热闹热闹，没想到我那二表弟突然和大表弟吵起来了，说是礼金该谁收！”
“一个说老人住他屋里就该他收，一个说老人衣食住行他出了多半的钱该他收，最后就动了手。”
“他俩哪管过啊，那钱一年出不到二百块！那房子还是老舅的老屋给了大表弟。”余文德说到这里烦躁的拿出烟，先给余爷爷了一根，看余临南摆手就先帮着余爷爷点上，自己又点上吸了两口继续说。
“这吵来吵去才知道这过生日就是两兄弟想收一波礼金才办的！吵起来是因为都想多拿点！”
“我舅和我舅妈两个人一直种点菜卖，就这钱都被被两兄弟你一点我一点要走了，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余文德看着余爷爷有点不耐烦了，知道他没说到点子上。
余爷爷不爱掺和任何人的家务事。
“今天两兄弟动手到了老爷子跟前，两个人没收住直接冲过来，差点砸到我舅我爸挡了一下摔倒了，胳膊直接砸门档上了，才骨裂。”余文德想起自己接电话时听见来医院吓得腿都软了。
“现在我舅老两口不想继续住，我爸想接回来在我家里住，我不知道行不行，您帮我拿个主意呗。”余文德私心里有点不愿意，舅舅家里两个儿子，接到他家里算怎么回事？这以后他家还不得被闹翻天？
“文德啊，我知道你顾虑，害怕接到家里你那俩兄弟过来闹！”
“这事情我瞧着能干，咱们这里人都知道要做好事，你干了这个事情还怕没好处？”余爷爷先甩出利益，这里的人信山神，信干好事会有福报。
“你那俩兄弟看中的就是你舅镇上那房子吧？”余爷爷能猜到余文德为啥抗拒，还不是怕家里被那俩人天天来拿房子和钱说事，搞的自己家里乌烟瘴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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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能接回来就肯定有了招！你放心吧，不过三个月你舅就得被好好的迎回去，你家也乱不起来！”余爷爷知道余文德他舅在镇上有个小院子，还是因为余临南他爸当时租过一阵子。
“你那俩兄弟这么钻钱眼里了，估计那房子就是他们的命脉！”
“看你妈哭的那个样子，估计也是为了你舅，行了，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不多说了，你跟你爸好好商量就行。”余爷爷撂下这一句就要走，余文德一听到房子也明白怎么拿捏了，边道谢边送两人出门。
“爷爷，这人真复杂啊。”余临南听了一通只觉得人性复杂，两个儿子为了钱不想养老人，又为了钱会争着往自家请。
“还好有个房子，要不还真没办法！”余爷爷哼了一声。
“就是蠢的，小时候不好好教，老了又立不起来！”余爷爷头都没回，径直往家里走。
“还是爷爷英明，现在被人抢着养呢！”余临南一把搂住自家老爷子肩膀，笑着打趣。
“就你油嘴滑舌的！”余爷爷抖抖肩膀，也没甩开。
他这个岁数见得多了，见过早些年没人养最后饿死的，也见过家里争着养的，虽说人性复杂，但是自己还是得做好榜样，就算还是不成器，那自己也得立起来。
他进去看见抹泪的余文德舅舅，就知道是个自己都立不起来的主。
“走吧走吧，我都饿了，不知道妈做了什么？”
爷孙俩的声音越飘越远。